當自動駕駛比人類駕駛更安全時，你還會繼續開車嗎？ - 《華爾街日報》

每當有關於無人駕駛汽車業務中人工智能技術進步的報道時，總會出現有關自動駕駛車輛召回和事故的令人擔憂的頭條新聞。然而，我們似乎正接近這樣一個時代：自動駕駛系統將比人類駕駛更安全。

你將如何應對這樣的轉折點？

作為關於人工智能帶來的日常倫理困境系列的一部分，我們向《華爾街日報》的讀者提出了以下問題：

如果人工智能系統在駕駛汽車方面明顯優於人類，那麼人類自行駕駛是否不道德，因為這會增加事故發生的風險，並可能導致每年數萬人喪生？如果人工智能只是稍微好一些，但總體上每年仍能挽救數千人的生命呢？

以下是他們分享的一些想法。

人工智能無法解釋人類行為

“總體上”似乎是一個理由。但當系統失靈並撞上一輛滿載兒童的校車時，這會是一種安慰嗎？人工智能可能比一些司機更好，比如老年人、有障礙的人或非常年輕的人。但它無法判斷旁邊車道那個大聲播放音樂、猛踩油門的人可能會在綠燈亮起時激進地衝出去，即使你聽到遠處有警笛聲。駕駛不僅僅是評估箱子的移動，還包括對駕駛員預期行為的判斷。

• 多蘿西·麥加拉，加利福尼亞州伍德蘭希爾斯

簡單的數學題

當自動駕駛汽車的碰撞概率被證明等於或低於人類時，就應該立即批准其大規模使用。在我看來，這個標準昨天就已經達到了。

一旦AI的安全優勢得到證實，如果你能為你的自動駕駛保時捷找到保險公司，那就儘管開吧。

• 艾倫·威爾斯，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

遠離交通

是的，當AI達到任何能減少交通事故的水平時，人類就不應該被允許駕駛，至少在交通中不行。

如果人類普遍足夠聰明，能在有更安全、方便、經濟實惠的替代方案時做出是否開車的明智決定，那他們現在就應該足夠聰明來安全駕駛了。

• 羅布·諾頓，華盛頓州薩馬米什

我們只是凡人

任何能比人類做得更好或與人類持平的工作都應該被採納。雖然需要在獨特場景下測試AI的駕駛能力，但總體而言，AI司機沒有情緒，不會路怒，不會被其他事情分心，也不會感到疲勞。

• 瑙曼·謝赫，馬里蘭州馬里奧茨維爾

就像吸煙一樣

這並不違背道德，但汽車保險公司及其精算師會簡單地將“人類駕駛員”因素計入司機支付的保險費中。AI駕駛汽車在駕駛和“減少”事故方面表現得越好，人類自己駕駛的成本就會越高。這就像吸煙者需要支付更高的保險費一樣。

• 蒂姆·麥古金，弗吉尼亞州雷斯頓

安全並非唯一準則

不能將安全作為衡量個人生活與幸福追求的唯一絕對標準。乘坐噴氣機或火車旅行本就有一定風險，但這難道意味着選擇此類交通方式不道德嗎？我們明知吸煙有害健康，且存在對他人造成傷害的倫理爭議，但仍允許人們在限定範圍內自主選擇是否吸煙。

我確信，若AI駕駛汽車成為主流，那些堅持親自駕駛的人將被視為罔顧他人安全的異類。個人自由與政府強制公共福祉之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 卡羅爾·希利，舊金山

取決於AI的發展程度

若AI駕駛汽車真能達到設計目標（近乎絕對安全），那麼在公共道路上手動駕駛（緊急情況除外）應被定性為：初犯屬交通違規，再犯屬輕罪，三次以上則構成重罪。公眾安全理應優先於個人偏好。

但若AI僅略勝人類駕駛，則另當別論。“駕駛困難户”（如大多數普通人）會因惰性更傾向使用AI，而技術型駕駛員則不然。此種情況下，應維持現狀：允許人工駕駛與AI車輛共存。

• 約翰·帕齊亞萊，佛羅里達州奧卡拉

金錢決定一切

修復受損車輛和為事故倖存者提供醫療護理的成本正在迅速上升，保險費率也隨之上漲。當下一代自動駕駛汽車很少發生事故時，那些堅持自己駕駛車輛的人的保險費率將大幅上升。

• 戴夫·克里斯蒂，加利福尼亞州聖路易斯奧比斯波

不信任數據

實現自動駕駛最重要的一步是資助無偏見的研究，並在聯邦政府完全批准自動駕駛之前對元數據進行徹底審查。迄今為止，大多數研究都存在偏見，因為它們是由大型科技和汽車公司贊助的。

只有在進行徹底且無偏見的數據分析後，我們才能邁向自動駕駛。然而，人類駕駛員應該被允許，但他們的保險費率會高得多。這將阻止人類駕駛。

——尼古拉斯·拉奧，佐治亞州羅斯威爾

誰來負責？

人們在駕駛時會做出道德決策。需要有人對這些決策負責，而不是某個東西。如果人工智能搞砸了，沒有人需要承擔責任。如果我的醫生搞砸了，他必須在情感、社交、法律和經濟上承擔後果。人工智能不會，這使得它很危險。制衡機制讓國家、公司甚至家庭變得偉大。人工智能能像人類一樣擁有制衡機制嗎？

• 布拉德·格里岑科，北卡羅來納州維克森林

近乎全有或全無

只有當（且僅當）人工智能在所有情況下都能比人類更穩定可靠地駕駛車輛，且99%的車輛具備自動駕駛能力時，人類駕駛才構成不道德行為。

• 傑夫·埃默森，緬因州波特蘭

“略勝一籌"遠遠不夠

是的，終有一天人類自主駕駛將變得不道德。目前對於缺乏經驗的駕駛員或視力不佳者已是如此。這一邏輯同樣適用於人工智能。

關於"略優AI"是否應限制人類駕駛的問題，簡短回答是"不”。但若限制人類駕駛能顯著推動救命技術的發展，答案可轉為"是"。即，減少人類駕駛若能極大加速AI發展，這將成為支持駕駛限制的重要依據。

• 温德林·科門，北卡羅來納州羅利

非倫理命題

我們已有比人類駕駛更安全的替代方案——乘坐飛機。但許多人仍偏愛駕車。選擇駕駛而非飛行不算不道德，同理拒絕將方向盤交給AI也非倫理問題。

• 克林特·尤班克斯，休斯頓

人類駕駛資格考試

我認為人類應參加更精密、基於邏輯的駕駛測試。若成績達到AI車輛的駕駛水平，則應允許其駕駛。另一方案是設立人類與AI車輛的專用分道道路。

• 道恩·塔格布洛姆, 佛羅里達州迪蘭市

天賦之權

奪走我的車？休想。許多國家和文化中，人們將駕駛決定視為與生俱來的權利，尤其在美國。無論汽車製造商和保險公司數據如何顯示，強制指定AI為駕駛員既不道德又開危險先例。唯一例外（需逐案評估）：因年齡、身體缺陷或精神情緒問題不宜駕駛者。

• 格里·曼德爾, 聖路易斯市

終將別無選擇

人類不斷證明我們需要外力拯救自身。每當友人駕車離去，我總提醒他們保持警惕——每個持智能手機的司機都在操控致命武器。

AI終將成為強制性車輛安全系統，當人類選擇操控車輛卻做出可能傷及自身或他人的錯誤判斷時接管控制權。

• 威斯特·史密斯, 阿拉巴馬州斯科茨伯勒

德米特里婭·加列戈斯是《華爾街日報》紐約版編輯，聯繫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30日印刷版，原標題《當自動駕駛超越人類時，你還會自己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