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借款人逼近債務上限——《華爾街日報》

一些人開始逐月增加信用卡透支額度。圖片來源：Angus Mordant/彭博新聞對貸款機構而言，歡樂的假日購物季可能並不會帶來特別欣喜的結果。

根據高盛分析師對最新月度數據的追蹤，美國五大信用卡髮卡行的信用卡貸款仍在增長，10月份平均較9月份增長1.6%，而季節性典型增幅為0.7%。這一趨勢表明，消費者仍然願意並且能夠使用信用卡，對零售商來説是個好兆頭。美國10月份零售額增速放緩，但降幅小於預期，整體仍保持穩健水平。一些零售類股近期因假日購物預期而大漲。

但就人們償還這些貸款而言，目前的數據不太樂觀。根據高盛的追蹤，五大發卡行10月份30天以上逾期率的平均值較9月份躍升0.16個百分點，高於季節性典型升幅0.06個百分點。淨壞賬率平均躍升0.77個百分點，而典型升幅為0.18個百分點。

這一切凸顯的是，部分美國人的消費習慣或許難以為繼，至少就信用卡使用而言如此。一些人可能正開始逐月消耗更多可用信用額度——一旦這些額度耗盡，他們或將面臨困境。

波士頓聯邦儲備銀行近期發佈的研究報告顯示，截至7月，年家庭收入低於5萬美元且賬户逾期的消費者平均使用了80%至90%的可用信用額度。報告指出，這使得"這些消費者賬户中僅剩極少信用空間來緩衝財務狀況惡化"。截至7月，所有收入層級的持卡人平均使用率（未償還信用卡餘額與信用額度之比）均高於2020年2月水平。

還需注意的是，許多金融機構正在收縮信貸投放。美聯儲第三季度高級貸款專員意見調查發現"相當比例的銀行報告稱已收緊信用卡及其他消費貸款標準"。波士頓聯儲的研究指出，經通脹調整後，當前平均信用卡額度已低於2020年初水平。

當然，許多消費者仍持有儲蓄緩衝金以支撐消費。但侵蝕這道防線的潛在威脅之一，可能是對長期累積債務的最終償還。

值得注意的是，信用卡公司對壞賬的追償率近期低於歷史平均水平。高盛追蹤數據顯示，截至第三季度，五大發卡行平均僅收回約18%的核銷總金額，而十年平均水平約為23%。

這並非髮卡機構大發慈悲。由於違約率急劇上升，銀行才剛剛開始加強催收。這意味着部分消費者可能同時面臨學生貸款恢復還款和催收力度加大的雙重壓力。

從宏觀經濟角度看，一線希望在於風險可能集中存在於特定消費羣體——例如低收入及揹負學生貸款的羣體。美國運通的客户通常更富裕且信用更佳，據高盛數據，其10月份30天以上逾期率僅為1.3%，遠低於五大發卡行平均逾4%的水平。強勁的就業市場雖能緩衝壓力，但若形勢生變，部分家庭將立即承壓。

除按借款人資質分級外，貸款發放時點同樣關鍵。特別是前兩年發放的貸款風險更高，因為部分消費者的信用評分曾因疫情刺激政策暫時提升。高盛分析師瑞安·納什指出：“2022年這批大規模發放的信用卡貸款正接近風險峯值，當時多家機構明顯放鬆了審批標準。”

這一切都意味着消費者信貸的底部可能還在前方。根據FactSet的數據，標普500指數中的消費金融公司目前交易價格約為未來收益的10倍，而10年平均水平接近12倍。但投資者應謹慎，不要僅僅因為消費者表現得歡天喜地就貿然買入這些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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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27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美國借款人接近透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