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韋斯新興新聞初創公司吸引對以色列媒體報道不滿的讀者 - 《華爾街日報》

巴里·韋斯意識到，當名人們開始在社交媒體上引用其作品時，她的新聞初創公司《自由新聞》因報道以色列-哈馬斯戰爭而吸引了大量關注。

音樂高管斯庫特·布勞恩分享了一段《自由新聞》關於哈馬斯劫持人質的視頻。喜劇演員切爾西·漢德勒在Instagram上分享了《自由新聞》的“加沙之聲”視頻，其中一位年輕的加沙人將哈馬斯描述為必須清除的障礙。烹飪書作者傑西卡·塞恩菲爾德發佈了韋斯關於戰爭開始後反猶太主義的一篇專欄文章，並評論道：“巴里今天對自由派美國的看法讓我豁然開朗。”

韋斯曾是《紐約時報》觀點版編輯，近三年前創辦了一份通訊，最終發展為《自由新聞》，將該網站為對抗她眼中媒體“覺醒”正統的監督者。她因主導“推特文件”系列發佈而受到關注，這些文件揭示了現稱為X的社交媒體平台的內容審核政策。

但以色列-哈馬斯戰爭成為《自由新聞》的突破時刻，吸引了那些渴望替代主流媒體對以色列不公平描述的讀者。其近期報道包括《為何我這一代憎恨猶太人》，一篇關於民調顯示許多年輕人在衝突中支持哈馬斯的文章；一篇關於資助親巴勒斯坦集會的富裕夫婦的報道；以及一篇關於撕毀被綁架以色列兒童海報的人的文章。

韋斯表示，《自由新聞》的戰爭報道幫助該網站成為讀者媒體消費的核心部分。“我原以為我們的讀者是從其他地方獲取主要信息，而我們只是像旁邊的辣椒醬一樣作為補充，“她説，“但現在情況已不再如此。”

根據其支持平台Substack的數據，10月份《自由新聞》內容的網頁和郵件瀏覽量躍升62%，達到2380萬次，其播客節目《實話實説》的下載量幾乎翻倍至170萬次。這種關注度轉化為4萬名新用户，包括免費訂閲用户和每月支付8美元或每年支付80美元獲取額外內容的付費用户。《自由新聞》表示，目前總訂閲用户約52萬，其中付費用户近7.5萬。

韋斯指出，當主流媒體使用"暴動分子"而非"恐怖組織"來描述哈馬斯時，這種製造"道德混淆"的做法讓《自由新聞》的報道引發了讀者共鳴。

在一篇文章中，韋斯批評《紐約時報》一則標題聲稱以色列轟炸了加沙醫院，該信息援引自巴勒斯坦當局。在以色列否認責任後，《紐約時報》與《華爾街日報》均更新了報道，最終兩家媒體都表示證據表明巴勒斯坦組織應對此事負責。《紐約時報》發佈編者按承認其初始報道過度依賴哈馬斯的説法。

巴里·韋斯表示，《自由新聞》的戰爭報道使該網站成為讀者媒體消費的核心部分。圖片來源：Francine Orr/《洛杉磯時報》通過Getty Images/Getty Images“很可能巴里吸引的是那些對主流媒體感到厭倦、渴望聽到不同聲音的公眾羣體，”媒體初創公司Houston Landing的首席執行官、前《底特律自由新聞報》編輯彼得·巴蒂亞説道，“這場戰爭是她的機遇。”

儘管巴蒂亞讚賞韋斯敢於挑戰媒體權威的勇氣，但他坦言，有時看到《自由新聞》的作品以“新聞形式呈現的倡導或選擇性報道”時，仍會感到不適。

《自由新聞》目前規模尚小，預計今年收入500萬美元，主要來自訂閲。該網站尚未實現盈利。

廣告收入約佔《自由新聞》總收入的三分之一。“我們絕不希望受制於廣告商的反覆無常——眾所周知，他們總是對可能涉及政治、煽動性或爭議性的內容格外敏感，”韋斯表示。

自10月初以來，《自由新聞》已成為Substack平台上增長顯著的媒體之一。知情人士透露，紐約城市大學新聞學與政治學教授、作家彼得·貝納特（長期批評美國對以色列政策並同情巴勒斯坦人處境）的新聞信與媒體平台也實現了顯著增長。

現年39歲的韋斯在匹茲堡長大，曾就讀於哥倫比亞大學。隨後她為包括《國土報》、《前進報》和《石板》在內的多家面向猶太讀者的出版物工作。

她表示自己是一名註冊獨立人士，與其他"政治無家可歸者"一樣，未被美國兩大政黨所代表。在《華爾街日報》擔任社論和書評編輯四年後，韋斯於2017年離職，因該報評論版對唐納德·特朗普未採取更強硬立場而感到沮喪。同年她加入《紐約時報》，據她所述，自己被塑造成了右翼分子。

在2020年寫給出版人A·G·蘇茲貝格並通過社交媒體傳播的公開辭職信中，韋斯描述了《紐約時報》內部的不寬容文化，稱自己"持續遭受觀點相左同事的霸凌”。《紐約時報》當時回應稱致力於營造健康的工作環境。

辭職前，韋斯因在推特上將時報內部矛盾描述為”（多為年輕）覺醒派"與"（多為40歲以上）自由派"之間的"內戰"而遭受批評。一位同事指責其描述存在"歪曲事實"且"對同事缺乏善意"。

目前擁有20名全職員工的《自由新聞》反映了韋斯對她眼中失控的身份政治持懷疑態度。她最近一篇題為《終結DEI》的專欄文章抨擊了機構推動多元化、公平與包容的努力，認為這些舉措正在侵蝕美國根基。另一篇文章則聚焦《試圖將奧克蘭從"虛假"覺醒進步派手中拯救出來的黑人活動家》。該網站還包含大量社會評論，比如作家兼幽默大師大衞·塞達里斯的一篇諷刺過度溺愛父母的隨筆。

曾投資Barstool Sports和Hello Sunshine等媒體企業的Chernin Group合夥人傑西·雅各布斯表示，《自由新聞》的成功部分源於其提供了"不受層層官僚機構過濾的強烈真實聲音"。自稱韋斯朋友兼非正式顧問的雅各布斯評價道：“巴里將這一點做得極為出色。”

10月7日凌晨，當韋斯與妻子內莉·鮑爾斯結束安息日晚宴回家後，她的手機被哈馬斯襲擊以色列的消息轟炸。韋斯立即開始組稿，次日多名員工聚集在她洛杉磯家中的餐桌旁 brainstorming。

在襲擊後的首篇專欄中，韋斯寫道：“你們即將承受關於今日以色列爆發戰爭的謊言轟炸。“她撰寫過關於大學校園"猶太仇恨"的專欄，也探究過不支持哈馬斯的加沙人觀點。韋斯採訪了一位兩個幼子被哈馬斯劫持為人質的以色列母親。   

華盛頓智庫阿拉伯海灣國家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侯賽因·伊比什表示，美國有一羣民主黨人"渴望聽到她提供的這種明確支持以色列的聲音”。

自由出版社戰略主管鮑爾斯表示，當收到表親和朋友的留言説他們正在將《自由報》作為了解戰爭的主要新聞來源時，她就知道他們的報道引起了共鳴。鮑爾斯還撰寫付費專欄和名為TGIF"的幽默新聞綜述。

“那一刻的感覺就像是，天哪，人們正在依賴我們，“曾在《紐約時報》工作的鮑爾斯説。

韋斯表示，《自由報》的受眾涵蓋美國各地人羣，從中部在家教育孩子的母親到常春藤盟校教授。“對於剛發現我們的讀者和從一開始就陪伴我們的讀者，我們希望確保提供多元內容，而不僅僅是戰爭報道，“她説。

韋斯表示，未來計劃通過播客、視頻和包括全國辯論在內的一系列活動來擴展業務。該公司最近與網飛簽署了為期兩年的協議，允許該流媒體平台使用《自由報》的知識產權制作非虛構內容。

建立商業合作伙伴關係並非一帆風順。例如，流媒體平台曾拒絕支持播客系列《J·K·羅琳的獵巫審判》，該節目中《哈利·波特》作者談到了她因性別觀點而遭遇的抵制。“這對我們很好的教訓，“韋斯説。該播客下載量已超過1200萬次。

在媒體界，重大新聞事件往往會帶來大量觀眾增長，但留住讀者和觀眾卻異常艱難——正如出版商和有線電視網在特朗普總統任期帶來的流量紅利消退後所發現的那樣。

韋斯並不擔心《自由新聞》會重蹈覆轍。“我真正意識到這個國家需要新的媒體機構，也正在親身經歷建立一個新機構難以想象的艱辛，“她説道。

聯繫作者亞歷山德拉·布魯爾：[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3年12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戰爭報道助力新聞初創企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