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和谷歌從應用商店獲利數十億美元，如今這一模式正面臨威脅 - 《華爾街日報》

週一法院裁定谷歌運營非法應用商店壟斷，這是對年產值5000億美元的應用商店經濟日益增多的威脅中的最新一例。該經濟已演變為蘋果 和谷歌的利潤機器，並幫助定義了智能手機時代。

陪審團一致支持Epic Games，認為谷歌通過維持非法壟斷損害了這家視頻遊戲製造商的利益。谷歌表示計劃上訴並堅持其商業模式。在2021年結案的另一起案件中，聯邦法官基本駁回了Epic的訴求，但同時裁定蘋果必須允許第三方軟件開發者引導用户使用其應用內的支付選項。最終結果可能由最高法院決定。

自該裁決以來，谷歌和蘋果對全球數十億智能手機上第三方軟件的嚴格控制逐漸受到侵蝕，因歐洲、亞洲和美國監管機構已通過法律挑戰公司政策。

從3月開始，由於歐盟新法規，蘋果將首次允許在其應用商店之外下載軟件。在韓國，這兩家公司於2021年被迫向替代支付系統開放其商店。美國司法部和各州總檢察長已將目光聚焦於谷歌每年向蘋果支付約200億美元的交易，以成為其超10億設備上Safari瀏覽器的默認搜索引擎。

谷歌表示計劃對法院裁決提出上訴。圖片來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聞社儘管面臨這些挑戰，分析師們對蘋果和谷歌業務可能遭受的財務威脅意見不一。預計這些變革仍需數年時間才能完全顯現，而蘋果和谷歌仍可能以不影響預期收入的方式遵守法律要求。根據移動數據與分析公司data.ai的數據，去年應用商店消費額達1670億美元，移動廣告支出為3360億美元。

對蘋果而言，監管與司法挑戰正對其備受誇耀的服務業務構成前所未有的衝擊——該業務在2023財年銷售額達850億美元，佔總收入的22%。這項涵蓋谷歌搜索支付、音樂與電視流媒體服務乃至應用商店的業務，其增長率在過去一年已下降約一半。

蘋果服務業務本質上主要是通過兩種方式向超10億用户羣變現：抽取應用商店銷售分成，或將谷歌設為默認搜索引擎。伯恩斯坦研究公司估計，這兩項業務佔服務收入過半，更貢獻該板塊超三分之二的毛利潤。

“蘋果將撞上南牆——要麼是規模瓶頸，要麼是監管壁壘——這將制約服務業務的增長，“蘋果股東Chase投資顧問公司總裁彼得·圖茲表示。他預計服務業務可能在未來幾年面臨年度下滑。

對谷歌而言，其安卓應用商店是除搜索業務外最持久的利潤中心之一。如今這一業務正面臨威脅。Epic並未要求谷歌給予金錢賠償或特殊待遇（谷歌母公司為Alphabet），這家熱門遊戲《堡壘之夜》的開發商希望強制要求谷歌使其安卓生態系統更加開放和具有競爭性。

具體實施方案尚不明確。本案聯邦法官——美國地區法官James Donato將於明年裁定補救措施，各方定於明年1月再次開庭。

與此同時，最高法院可能成為應用商店經濟的最終仲裁者。今年4月聯邦上訴法院支持了蘋果的立場，裁定其對移動遊戲交易不具有壟斷控制權。蘋果和Epic均已要求最高法院審理此案。

《堡壘之夜》開發商Epic Games希望谷歌的安卓生態系統更加開放。圖片來源：Andrew Harrer/Bloomberg News在荷蘭和韓國，蘋果因允許應用採用替代支付方式而面臨法律挑戰。由Epic等應用開發商成立的倡導組織"應用公平聯盟"執行董事Rick VanMeter表示，作為回應，蘋果仍嚮應用收取高達27%的費用（通常為30%），由於支付仍需經過處理流程，這實際上使得使用蘋果替代支付系統的成本更高。

隨着司法部對谷歌每年向蘋果支付數十億美元搜索費用的挑戰，預計明年才會有裁決，即便如此，該決定還將面臨多年的上訴。伯恩斯坦研究公司高級分析師託尼·薩科納吉也認為，蘋果可以通過接受其他搜索引擎提供商的付款，甚至通過開發自己的搜索引擎，來彌補默認搜索收入的任何損失。

“蘋果仍有機會為他人，甚至為自己提供一條利潤豐厚的搜索收入流，”薩科納吉説。

即使蘋果允許第三方應用商店，與之競爭的數字商店可能也不會興起。許多蘋果消費者現在已經習慣並更加適應蘋果和谷歌在其應用商店提供的軟件環境。

兩家公司可能損失大量收入的一個領域是移動視頻遊戲。《華爾街日報》對蘋果與Epic反壟斷審判中公佈的數據進行分析顯示，蘋果2019財年來自遊戲的營業利潤總計85億美元。分析顯示，這一數字超過了Xbox製造商微軟、任天堂、動視暴雪和PlayStation製造商索尼的電子遊戲利潤總和。

如果遊戲應用商店在蘋果或谷歌生態系統中興起，那可能意味着重大打擊。微軟此前曾試圖將其Xbox Game Pass服務引入蘋果應用商店，該服務通過訂閲費提供一系列遊戲。但該服務因蘋果的規定而被阻止，理由是蘋果無法審查遊戲平台上的每一款遊戲。

蘋果公司目前正致力於遵守歐盟新出台的《數字市場法案》，該法案將強制其允許第三方應用商店和替代性應用內支付服務，據《華爾街日報》此前報道。知情人士透露，蘋果計劃在明年年初的軟件更新中開放第三方應用商店。根據歐洲法規，蘋果需在3月初前完成應用商店的合規改造。

歐盟同時在對蘋果提起反壟斷訴訟，指控其通過限制性條款阻止開發者告知用户可繞過蘋果內購抽成的替代支付方式。若歐盟裁定蘋果違反反壟斷法，可能勒令其取消這些限制。

在中國，中央政府正加強監管蘋果中國版App Store上架應用，要求所有應用完成政府備案。這一舉措可能削弱蘋果在中國（其全球第三大市場）的服務業務收入。

聯繫記者：Aaron Tilley（郵箱[email protected]）與Meghan Bobrowsky（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2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應用商店經濟模式面臨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