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工程師對自動駕駛系統的態度比馬斯克更為低調——《華爾街日報》

這自動駕駛系統促使特斯拉本週召回兩百萬輛汽車，該系統已成為一系列訴訟的焦點，指控該公司承諾超出實際交付能力，並在某些情況下將人們置於危險之中。

特斯拉在美國面臨至少十幾起與駕駛輔助系統相關的訴訟，其中許多是由據稱涉及自動駕駛的致命事故遇難者家屬提起。消費者和投資者也起訴特斯拉，聲稱其對自動駕駛及名為“全自動駕駛能力”升級版的營銷具有欺騙性和誤導性。

多起案件將於明年進入審判階段，其中包括一起加州致命車禍案，定於三月提交陪審團審理。

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多年來多次表示，該公司汽車已接近實現完全自主運行。圖片來源：Tolga Akmen/彭博新聞特斯拉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多年來反覆宣稱公司汽車即將實現自主運行。但在法律程序中接受質詢時，特斯拉工程師們提供了更為謹慎的表述。

“目前的技術還無法讓我們完全移除駕駛員，”特斯拉工程師埃洛伊·魯比奧·布蘭科今年秋天在美國首起涉及Autopilot致命事故的重大審判中作證時表示。

“我們無法應對道路上可能出現的所有情況，”他説。

這家電動汽車製造商在該案中勝訴，辯稱事故是駕駛員操作失誤所致，而非原告指控的製造缺陷。“特斯拉汽車設計精良，每天都在讓道路更安全，”公司當時對《華爾街日報》表示。

特斯拉未回應置評請求，此前曾在法庭文件中辯稱，其關於駕駛輔助技術的聲明屬於受法律保護的預測、真實意見或“不可訴的企業宣傳”。

特斯拉本週的召回是涉及駕駛輔助系統的最大規模，該系統在所有新款特斯拉中均有配備。圖片來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聞該汽車製造商還告知駕駛員，Autopilot不會讓車輛完全自主，駕駛員需始終保持控制。使用過程中，若駕駛員未將手放在方向盤上，系統會發出逐步升級的警告。

公司本週的召回涉及近所有在售美國特斯拉車型，這是其駕駛輔助系統迄今最大規模的召回。該系統旨在協助駕駛員完成轉向、高速公路上保持安全車距等操作，所有新款特斯拉均標配此功能。

特斯拉同意召回，此前美國最高汽車安全監管機構發現該公司在某些情況下對自動駕駛技術的控制不足，可能導致駕駛員誤用該系統。特斯拉已開發出一款軟件修復程序，以進一步鼓勵駕駛員在使用自動轉向功能時保持專注，並通過無線更新方式推送。

多年來，特斯拉對自動駕駛功能的宣傳引發批評，認為該公司誇大了該技術的能力，並導致人們對安全使用的標準產生混淆。

美國司法部和證券交易委員會已就特斯拉在營銷自動駕駛功能時是否誤導公眾展開調查。目前兩家機構均未因調查對特斯拉採取任何執法行動。

在佛羅里達州一起涉及2019年致命事故的持續民事訴訟中，法官於11月裁定原告可尋求懲罰性賠償，稱有證據表明特斯拉誇大了自動駕駛的性能。

法官在裁決書中寫道，特斯拉"通過強有力的公開聲明和營銷策略將產品描繪為全自動駕駛"。考慮到這些行為，包括馬斯克發表的言論，他認為有理由認定特斯拉激進的策略構成"重大過失"。

該訴訟的核心是一起Model 3撞擊半掛卡車並鑽入車底導致司機傑里米·班納死亡的交通事故。事發時自動駕駛功能處於開啓狀態，而特斯拉系統在撞擊前幾秒未檢測到班納的手放在方向盤上。

“他們想讓公眾相信這些車能自動駕駛，”班納家屬代理律師特雷·萊特爾表示，“然後又在屏幕上放一個幾乎沒人會看的小免責聲明和星號註釋。”

特斯拉聲稱其營銷材料與駕駛員行為之間不存在因果關係。

原定於十月開庭的審判已延期，新日期尚未確定。

Autopilot是市場上最知名的先進駕駛輔助系統之一。多年來持續新增功能。

幾年前特斯拉開始逐步推出城市導航駕駛輔助功能，最初面向小範圍用户，後擴大至公眾。該可下載軟件屬於特斯拉全自動駕駛套件（FSD），需預付1.2萬美元或按月訂閲199美元。

特斯拉官網註明該軟件不支持完全自動駕駛，需駕駛員保持主動監控。

馬斯克將公司未來押注於這項技術，設想未來特斯拉能全天候自動駕駛併為付費用户提供類似優步的載客服務。隨着今年特斯拉利潤率收窄，他頻繁向投資者強調這項技術的潛力。

“自動駕駛會讓現有財務數據顯得不值一提，”他在7月財報電話會上回應公司汽車業務盈利問題時説道。

“我知道我就是那個喊‘狼來了’的男孩，”他在電話中提到全自動駕駛（FSD）功能時説道，“但夥計…我認為到今年年底我們會比人類駕駛更出色。”

特斯拉的實際行動並不總是與其“駕駛員應保持手握方向盤”的官方立場一致。

該公司2019年在YouTube發佈的視頻顯示，一輛特斯拉在無人操控方向盤的情況下長時間行駛。此前一年，馬斯克本人接受《60分鐘》採訪時也曾雙手離開方向盤駕駛。2016年，特斯拉在其官網發佈視頻，開篇即聲明駕駛員的存在僅為法律要求。

“特斯拉正在自主駕駛（完全無需人工干預）穿越城市街道、高速公路和街道，”馬斯克當時在推特（現稱X）上寫道。

杜蘭大學法學教授、前證券訴訟律師安·利普頓指出，要證明特斯拉故意欺騙投資者可能存在難度，部分原因是技術預測本身具有不確定性。

“樂觀預期並不構成證券欺詐，”她表示。

儘管如此，部分消費者仍感到被誤導。

卡倫·沃爾夫和丈夫於2021年購買了特斯拉全自動駕駛套件，本指望這項技術能幫助年邁的他們更安全地駕駛。但實際啓用時，車輛急加速和急減速的劇烈程度令她深感不安。

“感覺就像個16歲孩子剛拿到駕照，”現年74歲、居住在加州聖何塞的沃爾夫説。

她現在使用這個功能時感到不安。“他們承諾過度，兑現不足，”她表示。

聯繫麗貝卡·埃利奧特，郵箱：[email protected]；聯繫瑞安·費爾頓，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2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訴訟指控特斯拉自動駕駛功能誇大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