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著名貓頭鷹弗拉科已成偷窺狂——《華爾街日報》
Joseph Pisani
紐約——最近一個清晨,萊利·理查森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被注視着。她從曼哈頓公寓的牀上一躍而起,走到窗邊,看到那個窺視者時嚇得跌坐在地。
“那絕對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她回憶起那隻兩英尺高、與她四目相對的貓頭鷹時説道,“這可是紐約市啊,誰能想到會見到這種景象。”
31歲的演員理查森當時並不知道,這位羽毛訪客正是紐約新晉網紅——橙眼歐亞雕鴞弗拉科。這隻貓頭鷹今年二月從動物園逃出後,將綠樹成蔭的中央公園變成了自己的領地。它吸引了眾多手持望遠鏡的圍觀者,人們不禁為這個和自己一樣試圖在大都市立足的生物加油助威。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弗拉科的行為模式發生了變化。它成了個地道的紐約"包打聽”,既是個搞笑角色,也是真正的都市貓頭鷹。
如今的弗拉科是個十足的"窺探狂”,經常飛離中央公園在曼哈頓遊蕩,有時會把喙貼在玻璃上,用它那對圓溜溜的大眼睛窺視着公寓內部。
“我當場倒抽一口氣,“數字營銷師馬特·斯維尼回憶道。當時他正在曼哈頓上西區家中的書桌前工作,弗拉科突然造訪了他三樓的窗户。
就像地鐵裏偶然對視的陌生人,人與鳥就這樣凝視了彼此數秒。
“那種感覺相當攝人心魄,“24歲的斯維尼説。隨後,弗拉科振翅飛走了。
國際貓頭鷹中心執行主任卡拉·布洛姆分析,弗拉科產生窺視行為可能是將人類當成了潛在配偶,另一種可能是:它純粹出於好奇。
“很難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説。
布洛姆表示,由於由人類撫養長大,弗拉科並不懼怕人類。2010年,它出生於北卡羅來納州的一個鳥類保護區,距離歐亞雕鴞在野外棲息的歐洲和亞洲林區有數千英里之遙。生命的第一年,它就在中央公園動物園首次亮相。
弗拉科於2月2日逃離,它的案件成了一個謎團。動物園表示,晚上8:30發現它失蹤,並發現其展區的不鏽鋼網被割破。警方稱尚未逮捕任何人,動物園也未回應置評請求。
弗拉科展翅時長約6英尺,獲得自由的第一晚,它站在花旗銀行外的第五大道上。新聞工作人員和行人紛紛湧向它。
“好吧,這可真有意思,”警方在X(前推特)上表示,“我們試圖幫助這個小機靈鬼,但它對越來越多的圍觀者感到厭煩,飛走了。”
弗拉科最終冒險進入了中央公園,動物園工作人員花了兩個多星期,試圖用貓頭鷹的聲音和食物引誘它。一些人擔心,在人類餵養的生活之後,弗拉科無法自食其力,但很快,人們就看到它捕食併吞下老鼠。動物園放棄了捕捉它的嘗試。
他在中央公園內停留了近九個月,鳥類愛好者們通過曼哈頓鳥類警報隨時瞭解弗拉科的動向,這是由投資者大衞·巴雷特運營的X賬號,他發佈最棒的推文:城市中鳥類的行蹤。
貓頭鷹以前也曾把中央公園當作自己的家,然後死去或消失,但沒有一隻像弗拉科這樣是從動物園逃出來的,它登上了世界各地的頭條新聞。“它已成為自由的象徵,“巴雷特説,“克服困難的象徵。”
住在中央公園附近的退休註冊護士斯特拉·漢密爾頓自弗拉科逃脱後每天都去看它。“我就是這樣走路的,“她説。
11月初,她有一個多星期找不到弗拉科,開始擔心起來。
漢密爾頓正在辦事時收到警報,説弗拉科在中央公園以南約6英里的東村被發現。她跳上一輛出租車,及時趕到,看到弗拉科從樹枝飛到屋頂,回頭瞪着人羣。
“感覺它的目光中有含義,“漢密爾頓回憶道。"‘又是你?‘她想象它在想。‘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2月,弗拉科飛出籠子逃離動物園後,人羣聚集在中央公園觀看它。照片:塞思·韋尼格/美聯社兩天後,在市中心以南約一英里的下東區,38歲的心理學家羅賓·赫布斯特-帕帕恩正躺在沙發上讀書,與她的貓露西·古斯依偎在一起,這時她聽到一聲像是墜落的巨響。
露西·古斯跳起來查看情況。赫布斯特-帕帕內也望向窗外,發現一隻貓頭鷹停在十幾層樓高的空調外機上。
“它當時正凝視着天際線,“她回憶弗拉科轉頭看她時的情景説道,“我覺得它是在感受城市生活。”
國際貓頭鷹中心的布洛姆表示,曼哈頓對弗拉科危機四伏。它可能誤食中毒的老鼠,或遭遇車禍。而在動物園裏,它本可以活30年甚至更久。
“但它確實擁有了自由,“她説,“這既是恩賜也是詛咒。”
弗拉科在羅賓·赫布斯特-帕帕內公寓窗外,感受着紐約的繁華。圖片來源:羅賓·赫布斯特-帕帕內演員理查德森説,她連續三個早晨醒來都發現弗拉科在注視她,每次停留在她窗外的時間越來越長。
她在社交媒體發佈視頻後,弗拉科的粉絲們集思廣益:它生病了嗎?理查德森能幫忙查看嗎?他們能過來探望嗎?(最後這個不行。)
透過窗户,理查德森檢查了弗拉科留在空調機上的糞便顏色,觀察了它吐出的食丸——由老鼠骨頭、毛髮等無法消化的物質組成。它看起來狀態良好。
最終,它飛走了。
“希望它能再來,“理查德森説,“那真是愉快的三天。”
自飛往市區後,弗拉科逐漸向中央公園靠近,出現在水塔頂和建築庭院裏。
住在曼哈頓東區中央公園對面的劇作家兼作詞人南·奈頓,正在通電話時,從她13層廚房的窗外看到了弗拉科。“我掛斷電話,往前走了幾步,確保自己沒有出現幻覺,”她説。
弗拉科在那裏停留了三個小時。
“我和它説話了,”奈頓回憶道,她告訴弗拉科它很美、很華麗,還表示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和一隻貓頭鷹交談。當她走進另一個房間時,弗拉科的頭會轉動着跟隨她。
弗拉科一直很安靜,直到奈頓靠近到離它的臉只有6英寸的距離。“它只是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嘶嘶聲,”她説,“好像在説,‘好吧,我喜歡你,但我不想和你嘴對嘴。’”
她背對着貓頭鷹去寫點東西。當她再回頭看時,弗拉科已經不見了。
寫信給約瑟夫·皮薩尼,郵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羅賓·赫布斯特-帕帕內説弗拉科在欣賞“城市的燈光”。本文早期版本錯誤地寫成了“城市生活”。已於12月19日更正。
本文刊登於2023年12月19日的印刷版,標題為《貓頭鷹弗拉科成了偷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