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貸款還款重啓已成後勤噩夢——《華爾街日報》

在拜登總統最初為部分借款人減免部分聯邦學生貸款債務的計劃被最高法院否決後，其政府提出了範圍更窄的貸款減免方案。圖片來源：Michael Reynolds - Pool Via Cnp/Zuma Press華盛頓——多年來，埃裏卡·艾倫基於收入的還款計劃使她的學生貸款月供保持在50美元以下。因此，當銀行通知她貸款服務公司在11月從她的賬户中扣除了588美元時，她震驚不已。

“我將無法支付房租了，”來自特拉華州士麥那的艾倫回憶當時的想法。

41歲的艾倫是一位有四個孩子的單親母親，揹負着約5萬美元的學生債務。她表示，在扣款前，負責管理她貸款的密蘇里高等教育貸款管理局（Mohela）並未提前發送賬單。那個月她不得不借錢支付其他賬單，而Mohela至今未就為何還款額激增給出令人滿意的解釋。

隨着數百萬學生貸款借款人今年自2020年以來首次恢復還款，許多人正深陷令人抓狂的官僚主義問題。借款人描述稱，他們需要等待數小時電話接通，卻難以從貸款服務商處獲得解答。有人收到關於欠款金額和貸款狀態錯誤或矛盾的信息，還有人幾乎未獲任何通知——直到意外收到賬單。

這場後勤混亂髮生在2024年大選前不到一年，使拜登總統確保選民將削減學生債務歸功於他的努力變得複雜。拜登最初為年收入低於12.5萬美元的人取消高達2萬美元聯邦學生貸款債務的計劃，於6月被最高法院否決。此後，政府推進了範圍更窄的貸款減免，為360萬借款人免除了1320億美元的債務。

坎坷的還款重啓

與此同時，聯邦政府正在調查主要貸款服務商客户服務失誤的指控。違規行為可能導致民事罰款。10月下旬，教育部表示將扣留Mohela720萬美元的月付款，因為據稱該公司未能向數百萬借款人及時發送賬單通知。

預計未來一年將進行更多調查，包括政府對還款重啓的處理。教育部的內部監督機構將恢復還款和過渡到新的貸款服務合同列為2024年調查的兩個目標領域。

“任何理性的人看到所有這些因素都會説，這很坎坷，但我們正在度過難關，”行業組織學生貸款服務聯盟的執行董事斯科特·布坎南説。他表示，電話等待時間已經減少，服務商正在努力解決個別借款人出現的問題。

“我本應信任它”

來自密歇根州巴特爾克里克的27歲青年傑斯·特雷維諾表示，在2020年3月開始的長達三年的疫情還款暫停期內，他已幾乎不再惦記自己5.3萬美元的學生貸款。他聽聞拜登政府計劃為每位借款人減免最高2萬美元債務，但最初錯過了最高法院否決該計劃的消息。

今年秋天，當他收到從未聽説過的公司Nelnet發來的債務餘額和還款計劃通知時更加困惑。他原以為自己的貸款服務商是另一家公司Great Lakes。這家公司在疫情期間退出服務業務，將其業務組合轉移至Nelnet，使得特雷維諾成為2400萬在還款凍結期更換服務商的借款人之一。

“突然間我的資料就被轉交給這家公司，我還得信任它並通過它還款，”特雷維諾説道，他最終仍選擇向Nelnet還款。

內部備忘錄承認挑戰

教育部在內部通訊中指出了貸款轉移帶來的風險。

根據應公開記錄請求發佈的10月教育部內部備忘錄顯示：“服務商轉移會打斷借款人與原服務商的關係，迫使他們建立新賬户、從新渠道獲取信息並向新目的地匯款。”該備忘錄引用研究稱，多達五分之一的轉移案例出現賬户信息錯誤問題。

教育部內部已意識到這些困難。部門備忘錄指出：“這些借款人正重返一個處於學生貸款服務與借款人福利根本性改革進程中的系統”，同時教育部“在資金條件下管理着多重優先事項”。

教育部備忘錄引用研究發現，許多學生貸款轉移導致賬户信息不準確問題。圖片來源：Ting Shen/華爾街日報白宮表示拜登政府致力於推動更多減免措施，但未回應借款人面臨的具體問題，將質詢轉至教育部，後者未予置評。

教育部與多家服務公司簽訂合同，管理其1.6萬億美元學生貸款組合的賬單業務。這些公司不直接發放聯邦學生貸款，而是提供客户服務並協助借款人選擇特定還款計劃。

此前曾指責聯邦政府未充分協助恢復還款過渡的Mohela和Nelnet公司拒絕評論。根據與政府簽訂的服務合同，這些公司被限制對個別借款人情況發表意見。

白宮：“祝賀”

政府削減學生債務的核心舉措在於推動借款人加入新修訂的按收入還款計劃，該計劃承諾降低中低收入者月供，併為部分借款人提供貸款豁免通道。教育部已將數百萬借款人自動轉入該計劃。

與此同時，白宮將減免債務歸功於自身的做法讓部分借款人感到困惑。

11月下旬，J·T·麥克斯韋收到一封以拜登名義發出的白宮郵件：“恭喜您——由於本屆政府為確保您獲得應得債務減免所採取的措施，您的學生貸款已被免除。”

去年夏天，這位48歲、居住在馬薩諸塞州克林頓市的高中教師已獲得1萬美元貸款減免。但數月後收到的這封郵件讓他誤以為剩餘貸款也被取消了。

困惑之下，他致電貸款服務機構Mohela，但對方既無法確認其7萬美元聯邦學生貸款能否全額免除，也無法提供最終裁決的時間表。“Mohela似乎根本不清楚狀況，“麥克斯韋表示。

白宮官員解釋稱，該郵件羣發給約81.3萬名因政府過往錯誤或行政疏漏獲得全部或部分貸款減免的借款人。麥克斯韋收到的郵件可能是指其8月份獲得的貸款餘額減免，並非暗示剩餘債務已被清除。

特拉華州母親艾倫被突然收取588美元后聯繫Mohela時，該公司表示付款金額系根據其原服務機構提供的信息計算。雖已申請退款，她至今未收到返還資金。目前她已申請拜登政府新版收入驅動還款計劃，正在等待審批。12月2日Mohela再次扣款588美元，導致她再度面臨賬單支付困境。

“這簡直太瘋狂了，”艾倫説。

聯繫安德魯·雷斯塔西亞，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加布裏埃爾·T·魯賓，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2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學生貸款賬單迴歸遭遇系統故障與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