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格·阿貝爾將成為伯克希爾哈撒韋的下一個重量級人物——《華爾街日報》

伯克希爾·哈撒韋未來的首席執行官不再是沃倫·巴菲特。對格雷格·阿貝爾來説幸運的是，他無需成為巴菲特。

現年93歲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巴菲特在2021年揭開了美國企業界持續時間最長的謎團之一，當時他確認阿貝爾是他選定的接班人，將接替他擔任首席執行官。

現年61歲的阿貝爾目前負責伯克希爾的所有非保險業務，業務範圍從建築材料到化學品、鞋類和糖果。伯克希爾甚至擁有北美最大的鐵路公司之一。

“格雷格將比我更成功，如果我説不是這樣，我的鼻子會變長，”巴菲特最近説。

巴菲特沒有表現出退位的意願。但上個月他的長期商業夥伴查理·芒格的去世，讓人們關注到當這位幾十年來建立並維繫這家美國第八大最有價值公司的人——巴菲特本人——不再掌舵時，公司會發生什麼。

畢竟，正是巴菲特的智慧和表演才能吸引了數萬人參加年度會議。也正是他作為精明投資者的個人聲譽，為異常有利可圖的交易打開了大門。

“伯克希爾正在發生變化，”Edward Jones分析師詹姆斯·沙納漢説。“過去50年是關於伯克希爾的獨特特徵和伯克希爾作為一家投資公司。未來50年，它將更多地作為一家運營公司推動效率和盈利增長。”

與他的老闆不同，阿貝爾避開聚光燈，可以確定他不會像巴菲特那樣頻繁出現在電視節目中——後者曾客串過《我的孩子們》和《辦公室》。但預計他將更親力親為地管理伯克希爾旗下公司，這與以放權著稱的老闆形成鮮明對比。

沃倫·巴菲特2008年客串肥皂劇《我的孩子們》。圖片來源：ABC/Everett Collection巴菲特身兼伯克希爾CEO、董事長和投資總監三職。他卸任後，這些職責將由包括阿貝爾在內的多人分擔。另外兩位副手——投資經理特德·韋施勒和託德·庫姆斯——預計將在巴菲特離任後管理龐大的投資組合。巴菲特已明確表示，其子霍華德未來將擔任非執行董事長。

阿貝爾常駐愛荷華州得梅因，距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市的伯克希爾總部車程約兩小時。他在加拿大草原地區出生長大，早在年輕會計師時期就展現出既精通財務報表又善解人意的特質。

“他仍是數字專家，對商業語言的理解不輸任何人，“伯克希爾長期董事、芒格創立的芒格托爾斯&奧爾森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羅恩·奧爾森表示，“但他熱愛學習。”

上世紀90年代初，30歲左右的阿貝爾離開普華永道舊金山辦公室，加入客户企業——奧馬哈電力公司CalEnergy。該公司CEO大衞·索科爾與最大股東沃爾特·斯科特均成長於奧馬哈。

幾年後，CalEnergy收購了英國北方電力公司。索科爾將亞伯派往大西洋彼岸管理新收購的業務。

一次前往英國視察這位得力干將時，索科爾坐進了紐卡斯爾機場接機的專車。途中，公司司機滔滔不絕地稱讚亞伯，説這位加拿大高管彷彿整個職業生涯都在英格蘭東北部度過。“像亞伯先生這樣的能人你們還有幾位？”

索科爾不禁莞爾：“他是獨一無二的。”

到1999年，亞伯已回到美國擔任公司總裁，此時公司更名為中美能源，總部設於得梅因。伯克希爾董事、巴菲特終生摯友沃爾特·斯科特詢問這位CEO是否考慮投資。

巴菲特投入約20億美元股票、優先股和固定收益證券，最終獲得約75%股權。

很快，亞伯的名字與索科爾一同出現在巴菲特的年度致股東信中。2002年信中，巴菲特給予二人至高評價：“他們既是交易締造者，也是卓越管理者。"（斯科特於2021年逝世）

伯克希爾的收購為這家後來更名為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的公司帶來的不僅是巴菲特背書。相較於上市公用事業公司通常需將過半盈利以股息形式返還股東，巴菲特始終主張將資金用於業務拓展或新收購項目更能創造價值。

這正是索科爾和亞伯所做的。據沙納漢計算，自21世紀初以來，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已花費約240億美元用於收購，另有940億美元用於資本投資。“他們能夠留存收益，這在伯克希爾是獨一無二的，“他説。

研究巴菲特的觀察家們曾認為索科爾可能是最終接替巴菲特出任CEO的人選。但索科爾在2011年因個人交易爭議辭職。他表示離職與交易無關。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後來通知索科爾，不會對其採取行動。

在巴菲特於2018年提拔亞伯，讓他負責非保險業務並任命其為副主席和董事會成員後，伯克希爾的觀察者們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亞伯身上。隨後在2021年的年會上，芒格不經意間透露了這一消息，他在評論中向股東保證亞伯將保持公司獨特的企業文化。

目前尚不清楚企業領袖們是否會像對待巴菲特那樣熱衷於與亞伯打交道。當巴菲特不再掌舵公司時，股東們可能會更有動力推動變革，比如支付股息或出售某些業務。

與此同時，亞伯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伯克希爾董事奧爾森表示，巴菲特已指派亞伯負責處理公司與卡車停靠站大亨吉米·哈斯拉姆之間的持續糾紛。

哈斯拉姆已同意分階段將Pilot旅行中心出售給伯克希爾。目前伯克希爾與哈斯拉姆家族正在特拉華州法院對簿公堂，以確定伯克希爾需為尚未持有的20%PTC股權支付多少金額。

交易醖釀期間，阿貝爾給得梅因的密友凱爾·克勞斯發了條短信。克勞斯經營的便利店連鎖品牌Kum & Go與PTC存在競爭關係，而阿貝爾曾擔任其董事。“凱爾，我得辭職了，“克勞斯回憶他寫道，“存在利益衝突。”

奧爾森表示他相信阿貝爾能勝任CEO職位。“他不是沃倫·巴菲特，“奧爾森説，“但其他人也不是。”

通過共同朋友認識阿貝爾的富國銀行前高管馬克·阿曼透露，在故鄉城市經常能看到他的身影——在愛荷華州博覽會上，在他鐘愛的潛水酒吧裏，或在他擔任助理教練的兒子冰球比賽現場。

當然，前提是你能認出他。“格雷格向來低調，“阿曼評價道。

聯繫記者賈斯汀·貝爾：[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2月26日印刷版，標題為《伯克希爾候任CEO備戰巴菲特交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