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舉銀行分析師邁克·梅奧喜歡扮演挑釁者——彭博社

邁克·梅奧

攝影師：何塞·A·阿爾瓦拉多·Jr./彭博社距離他通常在華爾街的位置一千英里之遙，一位60歲的舉重運動員走上聚光燈下，準備舉起超過410磅的重量。

邁克·梅奧 可能是去年舉重錦標賽上唯一一個曾經在公寓牆上貼有艾倫·格林斯潘照片的參賽者，毫無疑問也是唯一一個在白天工作時與金融領袖激烈辯論，常常憑藉幾句話就能影響他們銀行的股價的人。

但是，在孟菲斯會議中心的大廳裏，這位分析師穿着緊身黑短褲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奇特的存在。他吸了口氣，深蹲了336磅，然後卧推了230磅，最後完成了硬拉 —— 每次都帶着少年般的歡快離開。

邁克·梅奧在2023年美國舉重錦標賽上。由邁克·梅奧提供本週，行動轉移到紐約，梅奧將關注全國巨頭銀行的年度收益 —— 華爾街也在關注梅奧。作為富有傳奇色彩的富國銀行研究員，他不僅在電話會議上成為焦點，而且以刺激銀行老闆的方式而聞名。他對該行業的看法也引起了關注。作為覆蓋銀行業的第四個十年，他堅信美國銀行股票即將起飛，並且認為做空者應該準備好被扒光。

該行業在去年三家地區銀行倒閉的衝擊下受到了震動。股東們擔心不斷上升的利率將對放貸人造成的影響，導致他們的股票落後。

這意味着梅奧在過去兩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錯誤的。他反駁道：“市場錯了，我沒錯。” 他甚至成為了備受困擾的花旗集團股票的最大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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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這些預測的結果將考驗這位分析師的地位，他在過去四年中憑藉着打破行業陳規和通過尖鋭的研究報告以及與行業領袖公開爭吵的意願，躋身機構投資者調查的榜首 —— 這是華爾街影響力的一個關鍵指標。他部分是通過這種方式取得了這一成就。

“我會成為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我會很嘮叨，” 梅奧在一次採訪中説道。“因為我想獲得儘可能最好的信息，這樣我就能比其他人更好地為投資者 —— 我的客户 —— 服務。”

他取得了足夠的勝利，以至於一些他以前的目標甚至承認他的功勞。

“他説話時我會聽，我會閲讀他的所有報告，因為他知道自己在説什麼，” 華爾街CEO的代表摩根大通的傑米·戴蒙在一次採訪中説道。“偶爾會有一些分歧，但這沒什麼不好。我們總是有一點點爭論。”

儘管人們可能會認為，梅奧説他從未做過什麼事情來引起反應。

迪斯科球

分析師一直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古怪的局外人，甚至還寫了一本回憶錄，名為*《流亡華爾街》*。

他的評論總是夾雜着引人注目的宣稱。他會警告銀行面臨“盈利地獄”，做空者可能會“被吹到海王星”，或者——在摩根大通的情況下——“歌利亞正在獲勝。”

他出現在電視上，拿着路標、一件黑色連帽衫和從東86街玩具店搞來的迪斯科球，用以闡述關於1970年代通貨膨脹的觀點。他的表演甚至滲透到他的自我評價中，他用第三人稱寫下。

多年來，同事們有時會對他的古怪行為感到尷尬，而在其他場合則會配合他。他以前的團隊成員回憶起他們在辦公室地板上進行俯卧撐和burpee比賽的情景。

“我告訴他，‘你就像一個世界摔角聯盟的角色——如果你真的像你假裝的那樣，我就不會喜歡你，’”早期上司史蒂夫·比爾説道，他仍然喜歡梅奧。“邁克塑造了這個角色，讓人們認為他是一個大嘴巴、自我為中心，以及其他很多我知道他不是的東西。他創造了一個喧鬧的角色，他找到了一種被聽到的方式。”

當Mayo在2017年加入富國銀行時，當時的首席執行官熱情地歡迎他，但警告他要保持自我。

挑撥者

由於他擅長引起轟動，CEO和他們的財務主管們在Mayo發言時通常會皺眉，有時私下裏抱怨他熱衷賣弄風頭。

摩根士丹利董事長詹姆斯·戈爾曼説，他可以是“批評者、粉絲、懷疑論者和煽動者”，“他從不缺乏觀點。”

在電視直播中對美國銀行首席執行官布萊恩·莫尼漢的猛烈抨擊曾引發了沃倫·巴菲特的一封手寫信，後者是該公司最大的股東。最近，Mayo在首次會面時挑逗高盛集團首席執行官大衞·所羅門兼職擔任DJ的行為。Mayo回憶起銀行家的簡短回答——“真的嗎？”——以及隨後的尷尬10秒鐘的沉默。

邁克·梅奧在紐約攝影師：何塞·A·阿爾瓦拉多·Jr./彭博社梅奧不僅告訴投資者銀行在做什麼以及意味着什麼，而是以行動者的姿態提出解決方案。就像他去年對Truist Financial Corp.進行的改組董事會的運動，最終該公司確實這樣做了。他還曾親自遊説康美銀行的最大股東，對該地區銀行年度會議上的管理層表示不滿。

在貝爾斯登公司倒閉後不久，Mayo在新澤西高爾夫球場時發現了這家失敗公司的雪茄吞雲吐霧的前首席執行官吉米·凱恩。他趕緊跑過去和凱恩聊天，後者做出了一個悲觀的預測，即金融體系將會崩潰。

“邁克就像以往一樣，毫無徵兆地跳進小車，徑直穿過兩個球道去見吉米，”曾在梅奧手下工作了十多年並且那天和他一起打高爾夫的馬特·菲舍爾説。

儘管凱恩警告過，但梅奧——像他的大多數同行一樣——未能預料到雷曼兄弟在同年倒閉。

戈登·蓋柯

他在馬里蘭一棟高層樓的地下室裏長大，家裏經營着羅馬尼亞餐廳“流浪漢”。1988年，他在格林斯潘的美聯儲開始了他的職業生涯，最初是作為一名初級監管者審查銀行合併。

但他長期以來一直把目光投向華爾街，把自己看作是戈登·蓋柯和一個有品德的人的一種矛盾交叉。他在高盛等公司遭到數十次拒絕後，最終在瑞士的瑞銀才找到了一份工作。

他描繪了自己年輕時的滑稽形象：穿過公園大道奔跑到摩根大通的前身化學銀行，搶先拿到新聞稿，而不是等待其他人通過傳真收到，這樣他就能第一個給投資者打電話反饋。

分析師的工作方式在那個時代是不同的。與公司高管的親近是標準操作程序。

“投資銀行聘請支持投資銀行業務的分析師，並直接根據這些投資銀行的收入支付給他們，”梅奧説。“這就像一名餐廳評論員根據他們評論的餐廳產生的業務量來獲得報酬一樣。”

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裂後，對證券經紀公司進行了打擊，最終導致所謂的“全球和解”，旨在解開銀行研究員與希望他們大肆宣揚公司客户股票的交易員之間的糾葛。

但梅奧已經對銀行採取了負面態度，他在1999年5月警告客户出現了風險，並建議他們出售。他後來在國會上提到了公司可能會採取恐嚇、取消訪問權限和其他形式的報復行為。梅奧甚至主張取消研究分析師的基於交易的激勵支付。

2007年10月，他做出了一個關鍵的決定，給花旗集團打了一個賣出評級，而花旗集團在之前幾年裏已經成為了全球最有價值的金融服務公司。該股票隨後跌去了超過90%的價值。

“好季度，夥計們”

梅奧表示他厭惡華爾街分析師在電話會議上讚揚高管的俗套説辭。“如果我説‘好季度，夥計們’，就直接解僱我，並且終身禁止我進入這個行業，”他説。

儘管如此，他對銀行的冷淡態度並沒有阻止他在過去20個月裏一直推薦該行業的股票，即使投資者們望而卻步。

2022年5月，他表示該行業應該有四十年來最好的淨利息收入增長，而股市尚未將這一點計入股價。追蹤美國最大的貸款人的KBW銀行指數在那一年下跌，甚至表現不及黯淡的標普500指數。進入2023年，他表示該行業準備上漲一半。但KBW指數與整體市場背道而馳，下跌了近5%，標誌着自金融危機以來首次連續兩年下滑。

“我以為利率上升到3%會是銀行的天堂。如果止步於此，那將是銀行的天堂，”他説。“事實上，它上升到5%使它成為了銀行的地獄。”

在硅谷銀行在3月份倒閉後，梅奧收斂了自己的預期，表示股價可能只會上漲約三分之一，並將焦點轉向推動摩根大通成為他的首選。儘管梅奧表示對2022年淨利息收入的預測是錯誤的，但他對投資者從摩根大通的預測中獲得的回報感到滿意。戴蒙的銀行去年上漲了27%。

進入2024年，梅奧認為投資者忽視了這些公司在經濟疲軟面前更加具有韌性的程度，因為它們在降低資產負債表風險方面所做的努力。

七個煎蛋卷

2021年，梅奧轉向了他對舉重的痴迷，此前他得知自己患有骨質疏鬆症，並意識到在五年內他已經斷裂了15根骨頭。他擁抱了一個不喝酒而選擇蛋白奶昔和令人費解的膳食要求的生活。在加利福尼亞的一家酒店，他要求做了一個七蛋的煎蛋卷，結果得到了七個只有一個雞蛋的煎蛋卷。

梅奧在2023年美國舉重錦標賽上獲得了第二名。由邁克·梅奧提供在孟菲斯的比賽中，梅奧在三個主要項目中舉起了近1000磅的重量，然後迅速切換到南卡羅來納州的查爾斯頓，告訴高盛的高層領導人為什麼該股票仍然沒有發揮作用。到週一晚上，梅奧已經與董事會的主席會面，併發布了一份預測所羅門的工作是安全的報告。

當他在週二上電視時，那枚巨大的銀牌掛在他脖子上的黑紅色帶子上。他是該類別中的三名參賽者之一。

梅奧需要在機構投資者投票中再贏得五次才能有資格進入其最精英俱樂部，他表示自己還沒有放棄。

“我的最大職業目標是進入II名人堂，”他説。“並在全國舉重錦標賽上獲得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