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主義辦公大樓正在接受建築改造 - 彭博社
Alexandra Lange
郵政,位於休斯頓市中心的前郵局和郵件處理中心,由OMA恢復了往日的榮耀。
攝影師:Marco Cappelletti
1961年,休斯頓市中心郵局處理和分發中心竣工時,它作為設計的早期典範:新正式主義的一個範例,這是受到約翰·F·肯尼迪總統“聯邦建築指導原則”的鼓勵。
這座建築站在技術的最前沿:郵政總長格蘭維爾·埃爾德預測郵件處理速度將提高20%,以滿足迅速擴張的休斯頓地區的需求。它是一匹馬。1984年更名為芭芭拉·C·喬丹,她是來自深南部的第一位黑人女國會議員,這座55萬平方英尺的設施一直在2015年之前繼續履行職責,當時它被停用並賣給了當地的開發商,成為了混凝土便宜和“精簡”是首選用語的時代的遺物。為了拯救它,需要做一些重大的事情。
2021年,這座龐大的混凝土建築經過國際設計公司OMA的戲劇性重塑重新開放。現在被稱為POST的芭芭拉·喬丹郵局已經重生為一個結合了活動空間、美食廣場和聯合辦公空間的綜合體。為了區分建築的新用途,OMA在建築立面上開鑿出一系列五個中庭——這個過程是該公司在一張照片插圖中想象的,用一個巨大的耙子刺穿建築。在概念性鋤頭留下的凹痕中,設計師們拼貼了不同類型的象徵豐富:一排閃光,一條花椰菜和番茄的條紋,一條石頭河和一條真實的河。
與全能建築師的神聖之手不同,我們有農夫呵護的暗示,從現代巨無霸的休耕土地中產生了新事物。POST是宏偉的 —— 畢竟,OMA以建築物形狀如大褲子和金飾品而聞名 —— 但並不錯。看着第一個肯定會成為一波項目的項目,重新利用、再生、翻新甚至整修在1960年至1980年間建造的建築物,教訓是要麼大幹一場,要麼回家。大顏色,大霓虹,大樹,大燈。
休斯頓市中心郵局 —— 這是1980年的照片 —— 承諾將郵件分揀業務集中在休斯頓大都市區。它於2015年關閉。照片由OMA提供這些晚期現代綜合體可以應對。鑑於問題的規模 —— 數以億計的過時辦公園區、購物中心、工廠、配送中心及其相關停車場 —— 它們必須應對,否則我們將通過拆除它們將同樣數以億計的碳固定物質釋放回環境中。
曾經是老磨坊、煙草工廠和倉庫的專屬領域,適應性再利用正因社會、環境甚至保護原因而來到現代主義盒子。然而,這些孤立的單一用途結構並非一日建成,這些舊建築也不會一夜之間煥發新的社區。
首先,修復性的舉措包括取消單一用途的區劃和以汽車為中心的規劃,這些規劃造就了美國的郊區。POST位於市中心邊緣,由於其巨大的停車場和鄰近兩條州際公路以及下沉的布法羅灣,它就像是一個孤島。曾經主導企業景觀的孤立的郊區辦公園區正逐漸成為過去。去年12月,現代保護組織Docomomo US宣佈將“企業園區”作為他們2024年的主題研究。作為他們的記錄者,景觀建築教授Louise Mozingo在2011年寫道,新模式應該“增加新的公共空間,更多樣化的用途,以及在多個就業中心和住宅區之間的交通。” 換句話説:讓我們把那些大盒子改造成更具人情味和更具城市氛圍的東西。
攝影師:Leonid Furmansky/OMA
OMA為休斯敦POST設計的三個樓梯中的兩個。攝影師:Leonid Furmansky/OMAPOST由OMA紐約合夥人Jason Long設計,由Lovett Commercial開發,在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間開業 —— 對於一個其新目的是面對面交流而不是老式通信的設施來説,這是絕望的時刻。在其中一個傾斜的中庭裏,有一個由不鏽鋼和霓虹燈亭子組成的30個攤位的市場大廳,出售挪威魚、南部辣雞和墨西哥paletas冰淇淋 —— 頂部覆蓋着透明的 ETFE氣泡。在東端,有一個由LiveNation經營的可容納5,000人的音樂廳713 Music Hall。在佔地210,000平方英尺的屋頂上,有一個由Hoerr Schaudt設計的公共景觀屋頂花園Skylawn。還有共享辦公空間、可租賃的辦公和活動空間,以及一座現代主義塔樓(目前鬼城一般空蕩蕩),在開發商的未來計劃中將成為類似Ace的酒店。
龍在2016年第一次看到了約旦大樓,當時它被用作像“白晝之夜”音樂節這樣的臨時活動場地。“使音樂節令人興奮的一點是建築的原始感,”他説。“我們不想做太多事情來破壞這種外觀。在休斯頓這樣的環境中,歷史並不是很悠久,這座建築的巨大重量和實體是其主要資產之一。”實際上,這意味着保留了大部分舊招牌和舊錶面,並增加了經典的OMA風格,比如鋁格柵扶手,以及三個戲劇性的樓梯,覆蓋在修補和粉刷的混凝土上。
OMA對POST的改造保留了建築的宏偉外觀,只進行了少量干預,包括天窗。攝影師:Marco Cappelletti/OMALovett利用聯邦歷史税收抵免計劃資助了部分翻新工程,這意味着外觀只能輕微改動。城市一側的新窗户或者打通複雜結構的新通道都不行;而新的天窗則可以。“我們被允許添加天窗,以及任何從街上看不到的東西,”Long説。“一些更高的樹木被移動到了更靠近邊緣的位置,這樣你就看不到它們了,”他補充道,帶着一絲不屑。
結果既華麗又粗糙,既高科技又老派。它的主要挑戰在於在沒有音樂會的日子吸引人們進門。基礎設施已經就位,擁有充足的座位和免費的空調開放空間,但為了讓它有生氣,需要更多的人——無論是更多的酒吧客在像Return to Sender這樣的市場聚會場所,更多的合作伙伴,還是未來的酒店客人。
雖然POST在技術上是城市的,位於劇院區對面的布法羅灣旁,可以步行到輕軌站,但它的挑戰更多地與許多郊區現代主義建築相一致。紛亂的寬闊道路和廣闊的停車場讓行人望而卻步,鐵路切斷了北部的通行,附近幾乎沒有住房。它可以成為一個目的地,當然,但要在日常基礎上有人口居住,它需要更多的連接到社區、住房、日常使用模式。它擁有許多購物中心改造項目的美食廣場和共享辦公空間元素,但大多數項目也在可能的情況下增加了住宅。即使在休斯頓沒有分區的環境中,這些事情也需要時間。
POST的屋頂花園擁有遮蔭的桌子和曲線路徑,可以讓人驚歎地欣賞休斯頓玻璃般的天際線。攝影師:Scott Shigley/OMA適應性再利用是一個在20世紀70年代流行起來的術語,當那個年代的經濟衰退釋放了上一代工業建築物進入房地產市場。當時提供的建築物通常是龐大的,常常是磚砌的,常常以一排排相同的窗户沿着碼頭、河流或鐵路線排列。在將它們改造為住宅、藝術創作或零售空間時,最受歡迎的技術是展示舊建築的特色。
對於在亞麻地板和熒光燈下長大的一代人來説,被迎入一個裸露的磚牆、木地板和氣球般的泡泡燈的世界是一種逃避。這些空間,波士頓的二百週年紀念市場Quincy Market是其中最著名的,常常被標記為“節日市場”,它們的效果圖和實際情況都掛滿了像永恆馬戲團一樣的布條。
這種美學變得如此普遍,以至於《紐約客》的卡爾文·特里林在1977年的一篇名為“長時間接觸裸露的磚牆帶來的思考”的文章中詳細列舉了它們的外觀和商品,記錄了從舊金山到西雅圖再到丹佛再到波士頓的開業浪潮。鵝卵石和銅碗總是不遠。
貝爾實驗室佔據了前貝爾實驗室校園,這是芬蘭裔美國建築師埃羅·薩里寧在1961年去世前設計的最後一個項目。貝爾實驗室照片由貝爾實驗室提供當前的改建浪潮也涉及大量食品和美食零售,但美學不是在節日上進行演繹,而是在未來上進行演繹 — 有時確實如此。新澤西州霍爾姆德爾的貝爾實驗室是一個由埃羅·薩里寧及其繼任者凱文·羅奇約翰·丁克盧合夥設計的200萬平方英尺的研發設施,於1962年開放。它於2013年被開發商拉爾夫·祖克爾從薩默塞特開發公司購買,並在建築師亞歷山大·戈林的帶領下進行了大規模翻新,將其從封閉的實驗室空間轉變為光線充足、網格化的綜合體,包括開放式辦公室、餐飲服務、商店、當地的公共圖書館分館和托兒中心。
“你可以在它們上面隨意開大洞,似乎沒有人在意。”
外部結構——被稱為“有史以來最大的鏡子”——保持完好。但戈林建築師用玻璃取代了俯瞰建築壯觀內部中庭的實心牆,這一變化曾經在國家公園管理局遭到爭論,因為這個項目還獲得了歷史性税收抵免。在玻璃下面,廣闊的樓層成為畫布,可以通過約瑟夫·阿爾伯斯的靈感,用幾何地毯和瓷磚的明亮排列來增添色彩。(薩林內部主要是單色的,入口處有黃色地毯。)室內設計師帕奧拉·扎穆迪奧首先被邀請設計一個植物豐富的用餐區,這是對現代主義鼎盛時期流行的蕨類酒吧的更新;她一直擔任該綜合體的創意總監,負責更多餐廳和辦公室的裝修,以及廣泛的項目規劃,包括週末的農民市場,使得事情充滿活力。
2013年關閉進行翻新前,貝爾實驗室的埃羅·薩林內中庭。攝影師:克里斯托弗·佩恩/Esto
由朗·阿拉德設計的管狀傢俱是貝爾實驗室的新亮點之一。攝影師:埃裏克·佩切克在霍爾默德爾,原來的自助餐廳現在是一個舞廳,“就像一個魚缸,”戈林説,“完全封閉。”它的1.5萬平方英尺的屋頂是一片用石頭壓住的橡膠海洋。“我説,這裏應該是一個可以看到薩薩基和沃克設計的景觀的可達屋頂平台。你看到了大自然,但卻無法觸及它。”曾經被浪費的空間現在成為了一個城鎮的寶藏,是蒙茅斯縣最受歡迎的觀看獨立日煙火的地方之一。
“改變建築用途的轉變歷史悠久,” Gorlin説道。“萬神殿曾是一個異教寺廟。”
儘管如此,一些熟練的適應性重複利用從業者希望有更新鮮的稱呼。在一篇最近的彭博城市實驗室採訪中,耶魯建築學院院長黛博拉·伯克(Deborah Berke)談到了她的新書Transform(與托馬斯·德·蒙肖合著),她説:“我真的非常討厭這個説法,”她説。“它沒有詩意,沒有魔力。”
伯克的早期作品包括Industria Superstudio,這是20世紀90年代主導藝術和時尚空間的剝離、塗白美學的絕佳例子 — 想象CK One時代的卡爾文·克萊因 — 現在採取了更積極的方式,特別是對現代建築。“對歷史建築的限制要遠比對現代、非名門建築的限制嚴格得多,”她説。“你可以在它們上面開出巨大的洞,似乎沒有人在意。這就是你發現酷東西的方式。”
伯克的公司最近更名為TenBerke,在哈佛的一座大部分沒有窗户的1959年圖書館上開了巨大的洞。這座雷金納德·F·劉易斯法律中心於2022年開放,現在正面有一個大窗户盒子,裏面有很多色彩繽紛的傢俱和圖案地毯。
這些項目只是模塊化規劃冰山一角。Somerset Development的Zucker是Holmdel Bell Works背後的推動力,他已經開始與部分相同的設計團隊複製該項目,在Bell Works Chicagoland,將Hoffman Estates的前AT&T研究設施改造為綜合社區——或者“都市郊區”,Zucker一直試圖讓這個詞流行起來。“Ralph完成Bell Works後,他走遍全國尋找其他物業,”Gorlin説,包括前美國航空公司總部在Fort Worth和“Breuer風格的”前玩具反斗城綜合體在新澤西的Wayne。
這是SOM於1962年為賓夕法尼亞州Churchill的Westinghouse研發中心設計的插圖。由參議員約翰·海因茲歷史中心/匹茲堡現代委員會提供Bell Works Chicagoland是後現代的,而不是現代的,“就像邁克爾·格雷夫斯的小方塊爆炸,”Gorlin説。他説他與這座1990年建成的建築的原始建築師Dirk Lohan(路德維希·密斯·凡德羅的孫子)討論了清理計劃:清理掉花盆和標識、太小、太單調的座椅的雜亂物,將它們開放給景觀,通常由同樣熟練的從業者設計,正如Mozingo所説的“田園資本主義”。
布列塔尼·裏利(Brittany Reilly)是匹茲堡現代委員會的創始人,設想了類似貝爾工廠的未來,用於SOM設計的韋斯汀豪斯研發中心,其園區包括從空中看起來像火車車輪的停車場,一個日本紀念花園和林間小徑。1974年由SOM芝加哥合夥人沃爾特·內切設計的行政大樓,與另一個尋求新用途的林地企業園區有着家族相似之處,Weyerhaeuser公司總部位於華盛頓州聯邦韋(Federal Way),由SOM舊金山合夥人查克·巴塞特設計,景觀由Sasaki, Walker設計,於1971年竣工。
攝影師:戴夫·伯克
被護城河和收費公路包圍,SOM的百特斯國際公司園區展示了將自適應重用項目與周圍社區整合的挑戰。攝影師:戴夫·伯克保護未來的伊麗莎白·布拉修斯(Elizabeth Blasius)最近寫了一篇關於另一個SOM設計的現代企業園區。伊利諾伊州迪爾菲爾德的百特斯國際公司曾面臨被用於物流中心的拆遷威脅-那些空白的、進出的、耗電的倉庫-直到社區的反對使計劃擱淺。在她的文章中,布拉修斯提到了芝加哥地區的另外兩個設計獲獎的企業園區,一個是阿爾伯特·卡恩為通用汽車設計的,另一個是SOM為美國聯合航空設計的,這兩個園區都已被拆除。
想象在一家前郵局裏跳迪斯科舞的單身人士,或者在科學家曾經在觸摸電話上商討的地方嬉戲的孩子,需要有一個大膽的願景。僅僅現代設計是不足以使這些公司綜合體及時更新的,今天的保護主義者們足夠聰明,知道這些建築物必須在合理範圍內改變以應對當今的挑戰。但這並不意味着建築師和開發商不能在這些廣闊、流線型的空間中玩一些有趣的東西,將它們的荒廢的走廊和天窗中轉變成色彩、閃光和友誼。
“郊區有建築,”Blasius説。對於像她這樣的歷史學家來説,看待Baxter或Bell Works或現在瀕臨危險的斯科特·福斯曼總部這樣的場所,找出如何給它們的20世紀外殼注入21世紀的生機是有價值的。“這些綜合體代表了郊區對工作生活和家庭生活的回應,”她説。“我們還可以從中學到更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