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社區堆肥削減正在危及其路邊計劃-彭博社
Kendra Pierre-Louis
一個女人在皇后區的社區堆肥收集點傾倒食物殘渣。
攝影師:林賽·尼科爾森/通用圖像集/蓋蒂圖片社
在十二月的一個寒冷的日子,一羣人聚集在曼哈頓下城市政廳的陰影下高呼口號,聽演講,揮舞着為此場合製作的標語牌。“不要削減堆肥!”一個標語牌上寫着,持牌者是一位肩膀上長髮的男子。“堆肥亞當斯”另一個標語牌上寫着,上面有紐約市市長的照片。一個標語牌上有一個老鼠臉的自由女神像。
人羣中有許多來自紐約市社區堆肥組織的員工。每週,居民們將他們的食物殘渣帶給這些組織,這些殘渣裝在定製的罐子、舊酸奶容器和拉鍊袋中,然後被轉化成堆肥,可以施肥給從街道樹木到社區花園的一切。在許多人沒有自己堆肥的空間的城市裏,這是一個有用的服務:根據其中一個組織GrowNYC的説法,紐約市的社區堆肥項目每年可以轉移約4150噸食物殘渣(通常被稱為“有機物”)離開填埋場。
或者至少曾經是這樣。在十一月,市長埃裏克·亞當斯宣佈計劃削減300萬美元的城市對這些項目的支持——這是它們大部分資金的來源——作為5%的預算削減的一部分。1月16日,市政府恢復了部分計劃削減,但社區堆肥仍然面臨削減,只有少數項目得到了捐贈者的部分豁免。
填補堆肥間隙,紐約市衞生部(DSNY)指出,他們計劃在年底前完成全市範圍內的路邊堆肥推廣。“經過多年的努力,紐約市很快將擁有一個免費、簡單、直接、普遍的路邊堆肥計劃,” DSNY公共事務和客户體驗副專員約書亞·古德曼(Joshua Goodman)告訴《彭博綠色》。Bloomberg Green。
但是這個計劃,最終將使食物殘渣堆肥成為強制性,也遇到了延遲。更重要的是,倡導者表示,取消社區計劃會阻礙達到使路邊計劃運作所需的採納水平,並威脅到紐約市在2050年實現淨零排放的目標。
紐約市環境項目主任埃裏克·A·戈德斯坦(Eric A. Goldstein)表示,社區堆肥“對整體有機物路邊收集計劃的成功至關重要。”“説每個人都會有路邊收集與每棟建築物都參與,人們將其放出進行收集,並理解為何堆肥是有意義的,這是非常不同的。”
12月份市政廳外的抗議者。攝影師:肯德拉·皮埃爾-路易斯/彭博紐約人產生大量垃圾。每年,DSNY使用2000多輛卡車收集超過300萬噸的垃圾,其中80%被送往垃圾填埋場或焚化爐。(其餘大部分被回收。)收集的垃圾中大約三分之一是食物殘渣。在全國範圍內,將近一半的食物垃圾由家庭產生,平均浪費了購買的食物的三分之一。
當食物廢物遇到垃圾填埋場的低氧環境時,會釋放出甲烷和二氧化碳的爆炸性混合物,這兩種氣體都是強效的温室氣體。Goldstein説,當食物廢物被焚燒時,其含水量會“破壞燃燒過程”,使燃燒效率降低,並加劇空氣污染。
這對環境和人類都不利。在紐約市,垃圾填埋場是繼建築物和交通之後的第三大排放源。在全國範圍內,它們每年釋放的二氧化碳量相當於2310萬輛汽車的排放。與此同時,研究表明,居住在焚燒爐附近的人患癌症和生殖問題的比率更高。
堆肥可以通過將食物殘渣轉化為豐富的土壤來減輕許多問題。根據最近的一項研究,與填埋相比,這減少了一些廢物所需的土地面積,並且排放量減少了38%至83%。將食物廢物放入帶有安全蓋的堅固垃圾箱中,而不是用垃圾袋拉到路邊,對於控制紐約市的老鼠數量也更有效。
在規模上,堆肥也可能更便宜。西雅圖於1989年啓動了堆肥計劃,並在2015年前將其強制實施到所有住宅、多户建築和企業。對該市居民堆肥的分析發現,它在2007年至2018年間減少了1720萬美元的成本。
去年,紐約市花費$4.7億將垃圾運往垃圾填埋場和焚化爐處理。
紐約市按處理類型月廢物
該市的大部分垃圾被當作垃圾處理。
來源:紐約市衞生部
該市對堆肥的現代嘗試可以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當時社區花園的興起與對填埋場空間日益增長的擔憂重疊。1993年,DSNY啓動了紐約堆肥項目,邀請當地植物園加強堆肥教育。隨着時間的推移,該項目擴大到包括由當地團體開展的社區計劃。
“最初,一羣志願者希望人們能在每週六的Fort Greene GreenMarket上丟棄食物殘渣,”地球事務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Marisa DeDominicis説道,這個非營利組織是該努力的產物,也是失去資金支持的團體之一。最初,收集的食物殘渣被送往輪番使用的社區花園,然後在2011年,紐約市議會議長克里斯汀·奎恩(Christine Quinn)獲得資金,使12個綠色市場正式開始接收食物殘渣。
在借鑑這類基層努力的啓發下,該市最近幾屆市政府都試圖擴大堆肥。2013年,市長邁克爾·布隆伯格承諾在全市推廣堆肥。(布隆伯格是彭博有限合夥公司的創始人和大股東,彭博新聞的母公司。)2015年,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宣佈計劃到2030年將紐約市的居民垃圾減少90%,這一願景在一份文件中提到堆肥30多次。2023年初,亞當斯誓言將在皇后區擴大路邊垃圾分類計劃至全市,並將其視為解決老鼠問題的關鍵。
“亞當斯政府正在推出全國最大、最便利的路邊堆肥計劃,每個居民在回收日都會收集可堆肥的材料,並將這些材料利用起來,”古德曼説。該計劃預計今年將耗資$18.7百萬美元。
然而,在實踐中,紐約推廣堆肥的進展一直很緩慢。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後,白思豪從堆肥預算中削減了2000多萬美元,停止了16個月的路邊回收,並暫停了更長時間的社區計劃。去年,亞當斯也因預算問題將路邊回收計劃的部分推出時間從2024年3月延遲到了10月。
一旦路邊回收計劃完全推出,並經過三個月的寬限期後,該市預計將在2025年3月強制執行庭院廢物、食物殘渣和髒紙張的堆肥。不遵守規定將導致罰款,首次違規罰款從25美元到100美元不等,取決於住所的大小,第三次違規最高可達400美元。這些罰款與DSNY目前因未能分開可回收物而開出的罰款相同。
但是,戈爾德斯坦指出,紐約並不以其回收技能而聞名。“我們在回收方面做得相當平庸,”他説。“我們在回收方面已經停滯了20年,回收率一直停留在17%。”
而通過社區計劃處理的食物廢料通常變成了當地居民可以親眼看到的堆肥,而路邊收集的大部分廢料卻有着不同的去向:布魯克林的紐敦溪污水資源回收設施,將其轉化為沼氣。這些沼氣中大約一半用於加熱設施本身。其餘的則用於供應給當地公用事業公司National Grid的天然氣系統,並幫助供暖。這項計劃原定於2015年開始,但直到2023年6月才開始運行。到11月,它已經停機。該市環境保護局,負責監督該設施,表示現在已經重新啓動。
在一份聲明中,DEP表示,去年紐敦溪處理了大約6.24億磅的有機物。DEP表示,將有機物帶到設施的95%“最終被用於生產性用途”,包括沼氣、肥料和其他土壤替代品。剩下的5%被填埋,但該機構表示計劃在2026年前消除這部分。
將食物廢物放入帶有安全蓋的堅固垃圾桶中,而不是用垃圾袋拉到路邊,對於控制紐約的老鼠數量更為有效。攝影師:Mark Kauzlarich/Bloomberg紐約市的堆肥顛簸不僅威脅着其在2050年實現淨零排放的目標;它還有可能侵蝕現有的進展。到2023年,該市擁有200多個DSNY認可的堆肥投放點,所有這些點都由致力於吸引公眾參與的社區堆肥者服務。堆肥倡導者表示,這是一項基層工作,可以促進路邊計劃和家庭垃圾桶的使用。
“當然不是由衞生部門去敲門説,‘對不起,你把罐子和瓶子放在有機物桶裏’,” DeDominicis説。“這就是社區堆肥者正在做的事情。”
在這方面,西雅圖也展示了一貫方法的好處。如今,大約城市的食物廢物有三分之一被從填埋場轉移,而紐約市只有1%。西雅圖公共事業部有機物和景觀資源保護項目負責人Kate Kurtz表示,教育是該市成功的核心。西雅圖幾乎每個地方都提供黑色垃圾桶、藍色回收桶和綠色堆肥桶。
你“必須建立系統,使這些行為變得容易”,Kurtz説。即便如此,“你仍然不斷地需要重新教育人們。”
西雅圖在外展方面投入了大量資源,包括寄發宣傳單和招募志願者,他們被稱為Master Composters。例如,在該市動物園舉辦的夏季音樂會系列活動期間,Master Composters正在“培訓人們如何處理他們的材料”,Kurt説。
紐約市自己的Master Composter計劃是最近預算削減中被取消的外展計劃之一。“他們正在削減與今年已經與超過75,000人交談過的團隊,”Big Reuse的執行董事Justin Green説,該社區項目在削減之前一直在該市的75個地點收集廚餘垃圾。
DSNY的Goodman説,該部門仍然有一個外展團隊,他們的教育項目包括擴大路邊堆肥。他説:“這個團隊負責在布魯克林和皇后區的每一棟九個單位以下的住宅樓敲門進行宣傳活動。”他估計他們與大約10萬人交談過。
儘管紐約的堆肥愛好者對社區項目即將消失感到沮喪,但他們並沒有放棄。去年12月,一位匿名捐贈者給了GrowNYC,其中一個項目,足夠的資金,可以支持到6月。Green説,另外三個項目——Big Reuse、Earth Matters和Lower East Side Ecology Center——從家庭食物回收公司Mill那裏獲得了足夠的臨時資金,可以恢復20%的運營。
但這並不足以阻止裁員,包括 Big Reuse 的七名堆肥工作人員和九名外聯工作人員。
“我們的星球現在面臨的最緊迫危機就是氣候問題,”紐約市議會議員謝卡爾·克里希南在十二月的集會上説道。“對於我們以及後代來説,堆肥是我們能夠表明我們將關心我們的氣候、我們關心我們的城市、我們關心我們的公園、我們關心我們的星球的最基本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