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烏克蘭的將軍瓦列裏·扎盧日尼對澤連斯基是一個問題-彭博社

瓦列裏·扎盧日尼（Valeriy Zaluzhnyi）於2023年6月在基輔的辦公室內。攝影師：奧克薩娜·帕拉費紐克/蓋蒂圖片社瓦列裏·扎盧日尼將軍是烏克蘭人民在基輔郊外擊退弗拉基米爾·普京入侵的第一波攻勢後的民族英雄。

但在戰爭進行到第二年時，戰場上的挫折和首都內部的政治嫉妒使他與總統沃洛迪米爾·澤連斯基的關係變得緊張。本週，總統試圖——但未能成功——強行撤換他的總司令，揭開了烏克蘭戰爭努力中心的一場破壞性裂痕。

他們的爭端有助於解釋軍事戰略上的猶豫不決，這讓華盛頓的官員感到擔憂，並在美國軍事援助岌岌可危、部隊彈藥嚴重短缺、俄羅斯再次發動攻勢之際增加了不必要的不確定因素。 令華盛頓官員感到擔憂，並在美國軍事援助岌岌可危、部隊彈藥嚴重短缺、俄羅斯再次發動攻勢之際增加了不必要的不確定因素。

澤連斯基可以直接解僱他的將軍，這很可能是最終結果。一位經常與澤連斯基團隊交談的歐洲高級外交官表示，他們認為扎盧日尼將被解職最有可能，並對此舉可能向烏克蘭的盟友發出的信號感到擔憂。這位指揮官原定於週五晚上與他的上司進行一次定期的軍事規劃討論。

他們的爭端發生在總統處於一個微妙時刻，而罷免扎盧日尼將會對軍隊和平民的士氣造成嚴重打擊。

“如果不是扎盧日尼，我們現在都可能已經在説俄語了，” 38歲的葉甫根在烏克蘭南部前線服役的士兵説道，由於安全原因，他要求不要引用他的全名。“如果扎盧日尼被解僱，可能會引發騷亂。”

瓦列裏·扎盧日尼與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於2023年11月。來源：烏克蘭總統府/烏克蘭總統府這位50歲的將軍的吸引力部分在於對正在遭受攻擊的國家軍隊的深刻尊重。但烏克蘭人也喜歡他專注於工作而不是建立公眾形象的方式。他們喜歡他對國家舊有的蘇聯方式的鄙視。

當扎盧日尼於2021年7月被任命時，他成為第一位在獨立烏克蘭接受訓練而不是在蘇聯學院接受訓練的現代陸軍總參謀長，並且他支持新一代軍官。

“這一新一代將在五年內徹底改變軍隊——幾乎每個人都能説一門外語，能熟練操作先進裝備，而且博覽羣書，” 他在2020年接受軍事新聞網站ArmyInform採訪時説道。“我們希望擺脱地圖，擺脱像1943年那樣制定戰鬥計劃的方式。”

在戰鬥中，這意味着初級軍官有更多權力做決定，據也在前線服役的奧列格·戈爾巴喬夫説。“他的性格不是由蘇聯體系塑造的，這是好事，”戈爾巴喬夫在Facebook的消息交流中説道。他補充説，老一輩軍官只會“拖慢事情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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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盧日尼與他的部隊保持非正式的交談，平等地與他們交流，不論他們的軍銜如何。他的 Facebook 頁面 上有他和妻子以及他的士兵的照片。他的兩個女兒中，年長的一個也在軍隊服役。

“他沒有做將軍的那種人們期望的偉大，”他的前發言人利烏德米拉·多爾霍諾夫斯卡在一次採訪中説道。“沒有形式化。”

他在2014年衝突的第一階段嶄露頭角，領導戰鬥部隊在烏克蘭東部的德巴爾採夫周圍進行戰鬥，那裏有數百名烏克蘭士兵喪生和受傷。“那時一直有一種持續的威脅感，”他在ArmyInform的採訪中説，“在靈魂和心中。”

瓦列裏·扎盧日尼在2015年在基輔紀念德巴爾採夫的活動中。攝影師：Yuliia Ovsiannikova / Getty Images在戰爭爆發前的幾個月裏，Zaluzhnyi在烏克蘭進行了戰爭遊戲，為即將到來的入侵做準備，據Simon Shuster稱，他曾就Zelenskiy的最新傳記《The Showman》採訪過這位將軍。根據Shuster的説法，Zaluzhnyi曾試圖向普京和澤連斯基隱瞞他的工作，因為澤連斯基希望淡化入侵風險，擔心引起恐慌會傷害經濟。

在戰爭的最初幾個月裏，這位將軍與他的核心團隊一起住在基輔國防部地下掩體中，Shuster説。一旦俄羅斯人從首都被趕走，他就搬到了附近一家被軍隊徵用的酒店，並與配偶團聚。

對於烏克蘭軍隊來説，那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時刻，因為他們利用了準備不足的俄羅斯軍隊，奪回了該國北部和南部大片領土。但是，2023年第二次反攻的希望卻受挫了，因為Zaluzhnyi的部隊遭遇了深入的俄羅斯防禦，而無人機限制了他們西方供應的戰鬥坦克的影響。

這種挫折不可避免地加劇了政治家和將軍之間的緊張關係——在戰線的另一邊，俄羅斯的損失鼓舞了去年夏天Wagner僱傭兵組織領導人Yevgeny Prigozhin的叛亂。Prigozhin的叛亂表面上是針對俄羅斯國防部領導人的軍事失誤，但很快演變成了對普京近25年統治莫斯科權力的最嚴重威脅。

烏克蘭在秋季試圖突破俄羅斯防線的努力未能成功，這導致了與向扎盧日尼的部隊提供了數十億美元軍事裝備的西方盟友之間的緊張關係。美國希望烏克蘭人將火力集中在一個地區，以最大程度地增加突破的機會，即使這意味着更多的傷亡。扎盧日尼和澤連斯基卻將他們的力量分散在東線和南線。

瓦列裏·扎盧日尼參加了2023年2月24日烏克蘭總統慶祝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國家活動。來源：烏克蘭總統府/烏克蘭總統府失敗的反攻也導致了兩位烏克蘭領導人之間的緊張關係，並在11月公開爆發，當時《經濟學人》刊登了一次罕見的採訪，在採訪中，這位將軍表示戰鬥已經陷入僵局。這讓總統對他進行了譴責，堅稱烏克蘭仍然可以取得突破。

這絕對激怒了澤連斯基，當涉及到戰爭進展的批評時，他非常敏感，甚至可能將其視為對自己領導地位的威脅，歐洲外交官們匿名錶示。外交官們表示，總統似乎在最近幾個月裏承受着特別大的壓力。

烏克蘭公眾輿論的轉變可能也使情況變得更糟。隨着戰爭的拖延，澤連斯基的聲望開始下降，而對他的將軍的支持卻保持在極高水平——根據基輔國際社會學研究所12月份的調查，88%的烏克蘭人信任扎盧日尼，而62%對澤連斯基表示信任。

最新的爭議焦點是扎盧日尼越來越強烈地呼籲重新實行徵兵制，以增加軍隊的人數，軍隊的平均年齡已上升到40多歲，一些部隊幾乎連續作戰了近兩年。上週四，這位將軍在CNN網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批評政府用官僚主義拖累國防工業，並因招募新士兵的延遲而導致問題。

這加劇了澤連斯基在考慮下一步行動時的困境。這也增加了數百萬烏克蘭人的焦慮，他們在等待爭端如何解決。

“扎盧日尼代表着勝利、誠實、專業和正直的希望，”逃離戰爭、現居布拉格的44歲工程師奧爾加·朱拉夫斯卡説道。“罷免扎盧日尼意味着剝奪人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