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考慮禁止洗衣和洗碗機用的洗衣粉和洗碗機用的洗滌劑-彭博社

洗衣粉囊和洗衣片在洗滌過程中會“溶解”，但聚乙烯醇最終是一種塑料。

攝影師：丹尼爾·阿克/彭博社

紐約市正在考慮限制五個行政區提供的洗衣和洗碗洗滌劑的種類。民主黨市議會議員詹姆斯·傑納羅於週四提出了一項法案，該法案將使含有聚乙烯醇（PVA或PVOH）的洗衣粉囊或洗衣片的銷售或分發行為非法。如果獲得批准，該法案將於2025年1月1日生效。

洗衣粉囊和洗衣片在洗滌過程中會“溶解”，但PVA最終是一種塑料。該法案指出，微塑料（長度小於5毫米的塑料顆粒）和納米塑料（百萬分之一毫米）是美國水道中普遍存在的污染源。這些微小的塑料顆粒越來越難以避免。科學家們發現它們在油漆中，在冰川上甚至在雨水中。根據2018年的一項研究，全球每年生產超過70萬噸PVA，這一數字每年增長4%。

PVA“只是一種在水中溶解的塑料”，美國農業部生物產品研究化學工程師威廉·哈特-庫珀説道。他將PVA的溶解能力比作在玻璃杯中攪拌少許鹽或糖，指出“如果你喝了這杯水，你仍然能嚐到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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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許多其他塑料不同，PVA多年來一直未受到審查，部分原因是它並未被廣泛使用。然後在2012年，寶潔公司推出了Tide Pods，從根本上創造了洗衣粒市場。從那時起，包括第七代、Tru Earth和Dropps在內的公司開始銷售使用PVA製成的洗碗粒、洗衣粒和洗衣片。最近，這種材料被用於食品，包括可以放入液體中搖晃並食用的蛋白奶昔粒，以及可食用塗層，旨在延長水果和蔬菜的保質期。

許多使用PVA製成的產品被營銷給客户，稱其更方便——為什麼要處理一個大瓶洗衣液呢？——而且更環保。美國環境保護局在其更安全選擇名單上包括了PVA，這是一個旨在鼓勵產品中使用更少有害成分的計劃。

寶潔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PVA“不會導致微塑料污染”，並援引了“包括美國環保局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內的世界各地監管機構的廣泛最新審查”。True Earth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其PVA產品有助於“對抗一次性和短壽命塑料容器的戰鬥”，並指出了美國環保局的認可。第七代未回覆置評請求。

洗衣精囊“對洗衣行業的可持續發展是非常重要的一大進步，”Dropps首席執行官阿拉斯泰爾·多沃德（Alastair Dorward）説道，該公司將其洗衣精囊描述為可生物降解的。多沃德提到了使用便捷性以及減少排放、運輸和用水量；Dropps估計自2018年以來已避免使用了近600萬個塑料瓶。

要使某物生物降解，微生物必須將其分解成較簡單的分子，這些分子又可以被其他生物利用，而且這個過程要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完成。一根香蕉在幾周內就可以生物降解，諮詢公司Alta Environmental的工程經理瓦倫·凱爾卡（Varun Kelkar）説道。另一方面，一隻塑料水瓶需要大約450年的時間。

PVA（聚乙烯醇）與所有常規塑料一樣來自化石燃料，更接近於塑料瓶而不是香蕉。要有效分解，它需要在污水處理設施中具備精確的條件。諮詢公司Shaw Institute的執行董事兼高級研究科學家查爾斯·羅爾斯基（Charles Rolsky）和Alta Environmental的工程經理瓦倫·凱爾卡表示，目前這些條件並不存在。

2021年，凱爾卡和羅爾斯基共同撰寫了一篇經同行評議的研究，發表在國際環境研究與公共衞生雜誌上，研究了聚乙烯醇進入污水處理設施後會發生什麼情況。該研究發現，每年在美國洗衣和洗碗精囊中使用了約1.9萬噸PVA。大約有1.1萬噸進入了污水處理設施，其中“約75%未經處理，將直接通過常規水處理而流入環境中，”羅爾斯基説道。

並非所有人都同意Kelkar和Rolsky的研究，該研究由Blueland贊助，Blueland是一家清潔產品公司，與Dropps等品牌競爭，但不使用聚乙烯醇。

“我們相信…如果我們不在這個主題上資助獨立的科學研究，很可能不會有其他人很快資助這方面的研究，”Blueland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Sarah Paiji Yoo説道，她指出該研究經過同行評議，並在美國化學學會的會議上進行了展示。

代表許多主要家庭和工業清潔產品生產商的美國清潔協會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洗衣片，以及它們所封裝的成分，在家中使用是安全的，並符合嚴格的測試方法，以確保它們在使用後能夠在廢水處理中迅速溶解和生物降解。”

但也有其他證據表明PVA正在進入環境。《化學與化工技術》期刊2023年的一項研究觀察了洗衣袋在典型的洗滌條件下的情況。研究發現“在使用這些洗衣袋後，管道中可以觀察到沉積物，導致微塑料的形成，這些微塑料進入了環境。”

“你看看世界各地的海灘——新加坡、中國、比利時，甚至是太平洋西北部——他們發現了PVA微塑料，”非營利組織RTI International的研究化學家Imari Walker-Franklin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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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聚乙烯醇進入環境時，它可能會產生一系列負面影響。魚類和鳥類會把微塑料誤認為食物，而隨着它們的降解，“微塑料不僅可能攜帶重金屬，還可能成為病原細菌或病毒，甚至抗生素耐藥基因的熱點，” 沃克-富蘭克林説。

聚乙烯醇也被發現存在於人體內。納米塑料可以進入神經細胞，可能增加患帕金森病的風險。微塑料，包括PVA，已經在女性的母乳和胎盤中被發現。

“這意味着塑料已經開始在子宮內寄生嬰兒，” 意大利博洛尼亞Maggiore醫院婦產科主任安東尼奧·拉古薩説，他是兩項發現新生兒母體內微塑料的研究的主要作者。他説，這種塑料可能通過增強免疫反應，對嬰兒產生局部毒性，即使在他們出生後也會持續影響他們。

紐約市的這項法案並不是第一個對PVA發出警告，或者至少要求進行額外研究的。去年，Blueland、塑料污染聯盟和一組致力於塑料污染和氣候變化工作的15個非營利組織向美國環保局提交請願，要求其重新審視對聚乙烯醇的立場。該組織希望該機構要求PVA製造商和加工商在其“更安全選擇”計劃下“資助並進行由獨立第三方科學家指導和監督的測試。” 美國環保局拒絕了請願，該組織轉而推動在地方層面進行變革，比如紐約市議會之前提出的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