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伊朗、古巴的制裁使公民成為犧牲品-彭博社

插圖：Derek Abella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三年前，沙巴茲·薩萊希在他父親去世後繼承了30萬美元。但由於他的父親在伊朗，這位加利福尼亞州的醫生知道與該國的金融交易相關的制裁將使得取款變得複雜。因此，薩萊希，一個在美國居住了三十多年並自2000年以來成為美國公民的人，通過幾個步驟將資金轉移，先是到中國，然後到加拿大，最後到美國——並與律師合作以確保符合美國財政部的指南，並遵循非商業交易的常見路徑。

然而，繼續繼承款項到達富國銀行後不久，該銀行關閉了薩萊希的賬户，並告訴他取款，稱需要減少風險。“現在美國有很多伊朗人處於同樣的境地，”薩萊希説。“他們想把錢帶過來，但他們不確定該怎麼做，因為他們擔心一旦這樣做，資金就會被凍結。”

薩萊希攝影師：Alisha Jucevic/Bloomberg像薩萊希這樣的成千上萬的伊朗裔美國人表示，他們已成為華盛頓為懲罰全球敵人而激增使用金融制裁的犧牲品。律師和消費者倡導者表示，美國銀行越來越不願處理即使看似良性的與受限制國家有關的客户交易，擔心會受到監管機構的鉅額罰款。銀行表示他們並沒有歧視，稱監管機構在複雜且頻繁變化的限制方面發出了矛盾的信息。富國銀行表示在評估薩萊希的賬户時“遵循了內部政策和程序”。

制裁的使用近年來急劇增加，美國試圖在不訴諸軍事力量的情況下對敵人施加壓力。古巴、伊朗、朝鮮和敍利亞面臨最嚴格的限制，而俄羅斯和其他國家受到的規定較少。財政部已經禁止來自十多個國家的數千個個人和公司進入美國銀行系統，因為他們與恐怖主義、侵犯人權或敵對政權有關。最近幾個月，制裁幾乎每週都在宣佈，政府維護一個特殊網站來追蹤它們。自2014年以來，向財政部報告可疑活動的銀行數量增加了一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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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主要由金融機構負責，嚴重違規可能代價高昂：一些貸款人因違規而支付了數十億美元的罰款。制裁網絡不斷擴大，對洗錢等金融犯罪的擔憂日益加劇，這導致了眾所周知的“去風險化”現象——切斷那些雖然不一定受到限制，但與可能引起警惕的國家有聯繫的客户。

美國貸款人提交的可疑活動報告

來源：美國財政部

包括銀行、儲蓄銀行、儲蓄和貸款機構以及信用合作社

這個問題影響到各種移民社區和慈善團體，已經廣泛到美國財政部一直在警告銀行不要走得太遠。“如果不是基於我們的監管要求，你不能選擇歧視某些人羣，因為你認為他們太有風險，”負責恐怖主義和金融情報辦公室的副部長布萊恩·納爾遜説道。美國財政部在四月份發佈了一份詳細的戰略，概述了允許的交易，納爾遜去年還訪問了西海岸的貸款機構，以傳達這一信息。他説，過度的風險規避很常見，銀行的合規計劃可能“創造條件，使得某些社區或某些商業活動被排除在正規金融體系之外”，從而促使一些人繞過法律。

馬薩諸塞州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和明尼蘇達州代表伊爾汗·奧馬爾等民主黨議員警告説，這樣的計劃使阿拉伯、中東和南亞裔美國人難以獲得金融服務。“銀行可能會限制或關閉賬户，這種做法會對穆斯林美國人和其他少數族裔社區產生不成比例的影響，”沃倫在一份聲明中説道。“這些做法可能對家庭產生毀滅性的影響。”

銀行表示，監管機構在管理制裁合規方面發出了混亂的信息，美國財政部呼籲風險為基礎的方法似乎與其他州和聯邦機構更嚴格的要求相矛盾。財政部努力讓銀行更加靈活的努力也遭遇了該部門所稱的關於鉅額罰款風險的“重大誤解”。這些罰款只針對系統性失誤，但財政部表示，銀行仍然擔心會因較小的違規行為而成為目標。

“你可以做一切合理和合法的事情，但仍然會受到傷害”

風險顧問公司CRI Compliance LLC的董事總經理查爾斯·格賴斯在去年的一次證詞中作證説，官方“沒有指導如何遵守他們的標準”。格賴斯是美國銀行公司在一起由伊朗籍永久居民法爾沙德·阿卜杜拉-尼亞提起的歧視案件中的專家證人。尼亞指控該銀行取消了他的信用卡，並聲稱美國銀行違反了美國民權法對伊朗人的歧視。他的訴訟尋求成為集體訴訟，聲稱該銀行限制或關閉了多達1.5萬名伊朗裔美國人的賬户。

該銀行否認有任何不當行為，並表示已經恢復了大多數客户的訪問權限。美國銀行表示，尼亞未能提供證明他居住在伊朗境外的文件，這是為了避免違反美國製裁而需要的。該銀行辯稱，財政部對因制裁合規計劃不足而導致違規的銀行“非常不寬容”。2022年，法官裁定尼亞的案件可以繼續進行，稱有足夠證據表明美國銀行確實以歧視方式行事。該案的下次聽證會定於2月27日在聖迭戈舉行。

加利福尼亞州是美國最大的伊朗裔僑民聚居地，有25萬州居民可以追溯到伊朗。一個小型產業已經發展起來，幫助他們應對往來於祖國的複雜資金流動過程。洛杉磯律師梅爾努什·亞茲丹亞爾花費數小時向伊朗客户解釋這一複雜過程，包括薩萊希在內。加密貨幣是有效的變通方法嗎？（不，她説。）最適合交易的銀行是哪家？（富國銀行曾經在她的名單上，但在一系列賬户關閉後不再在名單上，包括她的60名客户。）“你可以做一切合理和合法的事情，但你仍然會遭受這些負面後果，”亞茲丹亞爾説。

Yazdanyar攝影師：Alisha Jucevic/Bloomberg作為對她關於關閉賬户的信件的回應，該銀行引用了“業務原因”，但沒有具體説明。“根據我們的審查，我們可能因為未滿意的處理而關閉了賬户，”該銀行在去年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説，但沒有進一步解釋。

薩萊希成功地將他的繼承款轉移到了另一家銀行，這是他以前無法做到的，因為富國銀行懷疑他違反了制裁——這很可能會導致該銀行凍結資金。“美國對外國實體和個人實施的制裁很多時候並不會傷害到這些個人，”薩萊希説。“傷害的是其他人。”閲讀下一篇文章： 個人數據的泛濫給NSA、CIA帶來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