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抗議觀察者稱警方正在詢問他的X名關注者 - 彭博社

紐約一家Shein臨時店裏的服裝。

攝影師：Stephanie Keith/Bloomberg她的年度獎金被削減了60%，工資被凍結。隨着兩個孩子在上學，家庭開支不斷增加。在經歷了2023年的艱難後，工作在深圳一家投資銀行的格蕾絲很快就想出了她在龍年的決心：在薪水更高的香港找到一份工作。

“我感到迷茫，看不到出路，”她説，由於事情的敏感性，她要求只用她的名字來標識自己。她最擔心的是隨着中國各地公司裁員，她可能會失去工作，她説。

被北京稱為“享樂主義者”的金融工作者們正在重新思考自己的職業。習近平主席呼籲“共同富裕”嚴重打擊了工資，並引發了緊縮。除此之外，對涉嫌腐敗的大規模清查令去年僅一年就有100多名金融和高管官員落網，令整個行業感到不安。

更廣泛地説，跡象表明習近平正在轉變四十年的市場導向改革和金融創新。自毛澤東以來最有權勢的中國領導人強調共產黨對該領域的“集中統一領導”，並承諾建立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金融體系”，這與西方完全不同。

“我看到一個新的中國經濟很快會形成，金融領域將只有兩種類型的參與者：政府運營的銀行和政府運營的保險公司，” 香港大學金融學教授陳志武説。“雖然它不會完全回到1978年前的計劃經濟模式，但會接近。因此，中國的金融領域不需要那麼多專業人士，許多人將不得不尋找其他工作，無論是否有其他選擇。”

交易荒

中國內地IPO在過去一年中放緩，經濟困境加劇

來源：彭博社

注：截至2024年2月26日的IPO數據。

中國經濟正努力恢復增長勢頭，但國內消費者和國際投資者的信心已經崩潰。銀行受到敦促加大放貸力度，但對新信貸的需求疲弱。房地產市場仍處於嚴重低迷狀態，投資者紛紛逃離股市，導致中國市場蒸發了超過5萬億美元，呼籲當局採取更多措施刺激經濟。

在北京一家券商擔任部門負責人的邁克感到困惑，中國蹣跚的經濟和對科技和教育公司的更廣泛打擊已經對各行業造成了傷害。他説，金融領域內的職業發展現在可能更多地取決於站在正確的政治陣營一邊或在意識形態研究方面表現出色，而不是在工作上。

中國一家主要券商的前債券交易員，要求不透露姓名，説他的同事和朋友將“集中統一領導”的信息比作要求金融行業“吐出”已經賺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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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銀行和券商一直在削減獎金和差旅福利。中國國際金融股份有限公司去年將一些高級銀行家的薪酬削減了40%，而中信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將一些員工的基本工資降低了15%。

與此同時，銀行家和交易員正被捲入一場意識形態推動，學習北京將政治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最高領導人的思考。習近平追求“高質量發展”的經濟口號表明了一種願望，避免再次出現不可持續的債務驅動增長，潛在地擠壓了金融部門的利潤。

當局在批評上毫不留情。去年，該國頂級反腐機構發表了一篇長達3,500字的評論，呼籲銀行家放棄“金融精英”假象，清理他們“放縱”的生活方式。

“口號和打擊行動都是為了控制，”法國外貿銀行亞太區首席經濟學家阿麗西亞·加西亞·埃雷羅説。“中國領導人認為需要控制，以避免金融不穩定，並確保貸款流向國家認為重要的製造業等部門。”

激烈的言辭與震驚整個行業的反腐調查相輔相成。包凡，該國最知名的交易商之一，去年被拘留，沒有任何官方解釋，一些頂級銀行和金融高管甚至在過去幾年被判處死刑。

儘管中國有充分理由嚴格控制該行業以避免系統性風險，但打擊行動卻可能使急需創新的行業陷入癱瘓。一些金融機構，包括格雷西的經紀公司，現在選擇“躺平”，不制定長期戰略或進行大額投資，以免遭遇潛在挫折。

“你永遠不知道當局何時會推出另一場監管金融行業的運動，沒有確定性，”格雷西説。“坐而待斃總比做一些可能被視為錯誤的事情要好。”

破碎的夢想

根據摩根麥克利有限公司最近的一項調查，中國銀行和金融服務行業約80%的公司在過去六個月裏失去了人才。所有行業的整體數字為78%。

“畢業生仍然可以嘗試進入銀行業，參加實習或培訓計劃，”羅伯特·沃爾特斯中國的一位副總監雷思慧説。“更大的問題是，很少有人在項目結束後留下來。”

曾在一家精品投資基金工作的Hao，在2022年辭職後成為中國類似Instagram的小紅書上的網紅，提供金融諮詢服務，部分原因是因為低薪和不穩定的職業。她現在每月收入達到六位數。

離開大陸前往香港或其他地方也很困難。全球銀行已經裁員中國相關職位已經一年多，亞洲華爾街公司大多數高級投資銀行家的薪水已經降至近20年來的最低水平。

這意味着新畢業生現在正在尋找其他工作機會。Emma主修金融，在一家頂級券商實習，準備成為一名投資銀行家，但最終決定在牛津大學攻讀計算機科學碩士學位。

“我認為在金融行業無法像以前那樣獲得高薪，”她説，同時要求不透露她的全名。加強共產黨領導力的誓言也表明了一種政策立場，以阻止金融創新，使她遠離成為一名投資銀行家。

熱門職位

中國的金融行業仍然提供一些最高薪酬的工作

來源：智聯招聘，彭博社

注：截至2023年第四季度的數據。

但總部位於北京的麥克表示，儘管金融行業正在失去吸引力，但他仍然建議畢業生加入。

儘管各行各業新員工的平均工資在第四季度出現了創紀錄下降，但根據智聯招聘有限公司的數據，金融仍然提供一些最高薪酬的工作。

“我認為金融行業仍然具有相關性和重要性，”他説。“一隻瘦駱駝仍然比一匹馬大。”

快時尚公司Shein正在考慮將其首次公開募股從紐約轉移到倫敦的可能性，因為在美國上市存在障礙，知情人士稱。

Shein成立於中國，但現總部設在新加坡，正在初步探討倫敦選項，因為他們認為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不太可能批准其IPO，知情人士稱，要求不透露身份討論機密信息。

知情人士表示，Shein仍在努力申請在美國上市，作為首選地點，如果決定轉移到倫敦或其他地方，他們將需要向中國監管機構提交新的海外上市申請，兩位知情人士補充説。另外，包括香港或新加坡在內的其他地點也可能被考慮，兩位知情人士稱。

Shein的代表拒絕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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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上市將是一個潛在的福音，因為去年是其現代歷史上最糟糕的IPO年份之一。根據彭博編制的數據，去年僅有約10億美元通過IPO在英國籌集，是數十年來的最低水平。

英國也在努力阻止公司向美國和其他地方的大規模外流。芯片設計公司Arm Holdings Plc 去年拒絕在倫敦上市，即使英國政府遊説這家總部位於英格蘭劍橋的公司在國內上市。已在上市的公司正在向國外遷移，TUI AG 股東們本月早些時候投票決定從倫敦證券交易所摘牌，並主要轉移到德國進行交易。

小而罕見

中國公司在美國的IPO主要是小而罕見，自從滴滴出行被迫在紐約退市以來，這幾年來一直如此，這是對中國公司首次發行股票市場實質性關閉的一部分。 Amer Sports Inc.在二月份的16億美元發行是自2021年滴滴籌集44億美元以來，第一家在那段時間內籌集超過2億美元的中國支持的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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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in受到美國的審查，包括參議員馬可·魯比奧在要求證券交易委員會阻止其上市，稱該公司需要更多披露其在中國的運營情況。去年，美國國會的一名成員要求調查Shein在新疆的棉花供應。美中貿易緊張局勢也多年來一直存在。

Shein是超快時尚的先驅，擁有價格低至2美元的襯衫和泳衣等商品。據知情人士稱，去年申請了美國IPO，旨在估值800億至900億美元。2023年底的私人交易將該公司估值降至約50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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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關注中國抗議活動的海外觀察者表示，隨着對該國經濟放緩的不滿情緒加劇，中國警方正在打擊他在社交平台X上的百萬粉絲之一。

這位X用户，化名“李老師”，在週日晚上的一篇長文中寫道，公安部正逐一接觸他的粉絲，並邀請他們喝“茶” —— 這在亞洲國家是審訊的委婉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