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是地球上污染最嚴重的地區之一能夠改善嗎?- 彭博社
Antony Sguazzin
一個街頭小販在南非薩索爾堡(Sasolburg)的薩索爾(Sasol)工廠附近賣水果,這裏是被稱為瓦爾三角地區的一部分,拍攝於1月18日。
攝影師:Leon Sadiki/Bloomberg距約翰內斯堡僅30英里,在南非被稱為瓦爾三角地區,有170萬人生活在一場地球上一些最危險污染的交叉火力中。危險污染。
從通往範德比爾帕克(Vanderbijlpark)的高速公路上,你可以看到籠罩着非洲最大鋼鐵廠的濃煙。向東南方向,靠近弗里尼金(Vereeniging)鎮,樂塔博煤電廠,其名字意為“幸福”,卻無喜悦地噴出灰燼和有毒的二氧化硫。更南方,在薩索爾堡(Sasolburg)的一家石化廠外,相鄰的社區經常因空氣中的硫化氫而散發出臭雞蛋味。
這些工廠為居民提供了穩定的工作,而在南非三分之一的人失業的時候,它們也在以極高的排放水平排放有害物質,以至於弗里尼金在某些標準下是世界上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之一。這些毒素每年在瓦爾三角地區造成數百人過早死亡,並導致許多仍在呼吸的人患上呼吸道疾病。這種情況鮮明地提醒了世界對鋼鐵、石油和煤炭依賴對人類健康造成的影響,以及綠色轉型面臨的困難,如果這會損害依賴舊經濟工作的工人的生計。
弗里尼金在南非以外相對不知名,但該國在非洲大陸上擁有最工業化國家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它。1878年,這裏是南非第一次發現煤炭的地點,這幫助了大亨山米·馬克斯和亨德里克·範德比爾建立了南非最集中的工業區之一。在該鎮的瓦爾特克諾拉瑪博物館,最後一塊從科內利亞礦井開採出來的煤塊放在一張桌子上。一幅1923年的畫展示了當地瓦爾河的愉快景象,休閒船隻在一條佈滿鋼鐵廠和發電廠的水道上航行。
一塊匾牌宣稱:“煤炭‘確保了該地區的工業化和經濟增長’。”
一個定居點環繞着薩索爾斯西格瑪煤礦。攝影師:Guillem Sartorio/Bloomberg如今,它有一個更黑暗的名聲。根據Bloomberg Green的分析,弗里尼金經常記錄了被稱為PM2.5的微觀排放物的最高濃度,這些數據來自非營利組織OpenAQ,該組織運行着一個監測全球顆粒污染的超過4,000個傳感器的開源網絡。這些常常看不見的微粒會深入肺部,可能導致癌症和心臟問題。
在瓦爾三角地區,許多這些微粒來自工業廠房,這意味着它們通常包含比普通灰塵更有害的重金屬和其他毒素,根據曾在南非污染問題上進行過廣泛研究的空氣質量顧問Ranajit Sahu的説法。
這個問題幾十年來一直是南非政府關注的焦點。在21世紀中期,它將該地區指定為瓦爾三角空氣優先區,這是它將集中努力降低空氣污染的第一個區域。自那時以來,由於公司申請並獲得了排放限制豁免,以及功能失調的市政府停止收集垃圾,迫使居民焚燒垃圾,空氣質量幾乎沒有改善。穿越該地區的高速公路上的交通只會加劇污染。
瓦爾三角
三個主要的工業區離約翰內斯堡僅30英里,讓社區籠罩在污染的空氣中
電力公司Eskom Holdings SOC Ltd.和石化公司Sasol Ltd.一再表示他們承擔不起或沒有空間安裝法律要求的設備來減少二氧化硫污染。ArcelorMittal SA曾威脅要關閉這家曾經是國有的鋼鐵廠。他們還一再敦促政府考慮更嚴格和更昂貴的污染標準對他們在一個世界上失業率最高的國家的運營的影響。
這種抵抗可能很快會被證明是徒勞的。在新領導下,環境部已經表示,他們希望這些公司遵守將於2025年生效的更嚴格的污染限制。ArcelorMittal和政府也被活動人士起訴,這些活動人士以前贏得了一項裁決,認為政府違反了附近姆普馬蘭加州清潔空氣的憲法權利。
可能在該地區,沒有任何定居點為了南非的經濟增長而做出比夏普維爾鎮更大的犧牲,該鎮靠近Eskom的Lethabo發電廠。
該設施燃燒低質量的煤炭,意味着每產生一單位能量就會產生更多的污染。2017年一項由空氣污染專家進行的研究指出,Lethabo發電廠每年導致204人過早死亡。這項由總部位於英國的顧問Mike Holland進行的研究是首批詳細描述南非發電廠污染規模的研究之一。此後,Eskom對此提出了質疑,但仍表示其自行的研究發現,其所有發電廠每年導致約330人死亡。
加利福尼亞州的Sahu進行的另一項研究顯示,Lethabo在2016年4月至2017年12月期間超過了排放限值,顆粒物、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的排放次數為620次,超過了當時Eskom運營的其他14座燃煤發電廠。
Portia Mofokeng在她位於Mooidraai的家中。瓦爾三角地區工業排放的毒素導致呼吸道疾病,每年在該地區造成數百人過早死亡。攝影師:Leon Sadiki/Bloomberg35歲的Portia Mofokeng是居住在Lethabo附近的居民之一。她在2013年患上哮喘,並將自己的病情和頻繁就醫歸咎於工業污染。Mofokeng可以從她位於Mooidraai的波紋鋼板棚屋中看到發電廠的冷卻塔,這片土地曾經屬於當地的一家農場。
“醫生告訴我,如果我想康復,我必須離開這裏,去可能沒有污染的地方,”她坐在一把蓋着布的椅子上説,手裏抓着兩個零售價約幾美元的吸入器。她經常不得不自己花錢購買藥物,而她每月只有18美元的福利支票。“我無處可去。”
當她申請在萊塔博(Lethabo)擔任安全管理員的工作時,有人告訴她的病情使她無法得到這份工作。使她生病的工業被她的社區視為該地區唯一可靠的就業來源。
她説,這意味着社區對污染幾乎沒有反對意見,因為“他們的兄弟、表兄弟在那裏工作。那麼會發生什麼?”她説。
位於薩索爾堡(Sasolburg)的薩索爾(Sasol)石化工廠旁邊的住房開發區。2005年,南非政府將該地區指定為瓦爾三角空氣優先區,這是南非政府首次將集中精力降低空氣污染的區域。攝影師:Guillem Sartorio/Bloomberg
煙囱從石化工廠排放廢氣。攝影師:Guillem Sartorio/Bloomberg在薩索爾堡附近的扎姆德拉(Zamdela),這個貧困的城鎮緊鄰薩索爾的西格瑪煤礦和其薩索爾堡石化工廠,如果你沿着一棟大部分廢棄的公寓樓的樓梯扶手摸下去,手上會沾滿煤塵。該公司表示它會監測其“圍欄線”上的塵埃。
在一座小磚房裏,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就居住在Zamdela的Kido Mafisi展示了她的藥物,並説她經常醒來時發現窗台上有黑色和灰色的灰塵。
“我無法呼吸,”她説。“我患有哮喘、支氣管炎和皮疹。”
在Sasolburg的一家旅館裏覆蓋着煤塵的窗户。攝影師:Guillem Sartorio/Bloomberg南非環境部門認為,在瓦爾三角地區空氣質量方面已經取得了進展,指出像薩索爾、ArcelorMittal和Eskom這樣的大型排放源已經採取了一些措施來減少排放。
ArcelorMittal表示,自2007年以來,通過抑制塵埃和更換舊的燃煤設備,將顆粒物排放量削減了87%,同時減少了其他污染物。薩索爾表示,自2000年以來,通過安裝靜電除塵器(一種吸引灰塵到帶電板上的設備),將顆粒物排放量削減了75%。相比之下,Eskom所有電廠的顆粒物排放量達到了31年來的最高值。這種污染加劇了二氧化硫作為一種氣體排放後常常與水蒸氣氧化形成硫酸顆粒的事實。
薩索爾表示,他們正在實施一項抵消計劃,通過清除本來會被焚燒的公共廢物來減輕顆粒物排放。Eskom正在考慮類似的計劃。
在扎姆德拉(Zamdela)的一位居民在小屋生活的挑戰中照顧他的馬匹,由於市政府未能收集垃圾以及來自薩索爾(Sasol)的污染。攝影師:Leon Sadiki/Bloomberg
ArcelorMittal的範德比耶爾帕克工廠,非洲最大的鋼鐵廠。攝影師:Guillem Sartorio/Bloomberg儘管如此,幾乎沒有廢物收集的證據。在薩索爾工廠對面,豬和山羊在露天地上的垃圾堆中覓食,旁邊是一排小政府建造的磚房和鐵皮棚屋。貝納德·馬法塔(Bernard Mafata)是一名廢物收集者,他在非正式垃圾堆和回收中心之間拖着手推車,説居民經常燒垃圾,因為市政府不再清理。
薩索爾表示,其抵消項目相當於每年阻止40噸顆粒物排放,佔其所有工廠污染物年產量的0.5%。該公司強調,該計劃並非旨在實現“等同”減排。
在像瓦爾三角(Vaal Triangle)這樣受污染的地區,很難看到任何積極的變化。但也有一些微弱的信號。
明年除了政府的新排放限制外,國際上越來越多的壓力要求南非各公司清理他們的運營。一些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正在資助一項價值93億美元的計劃,幫助南非過渡脱離煤炭。預計2036年開始關閉的萊塔博(Lethabo)電廠可能會效仿老的愛斯科姆(Eskom)設施,通過激勵計劃轉型為可再生能源和其他活動。
薩索爾還在薩索爾堡運營一家試點綠色氫設施,這一事實被它在城市的廣告牌上宣傳。
孩子們在莫伊德賴的一間棚屋外玩耍,遠處是萊塔博發電廠。許多社區居民認為讓人生病的工業是該地區唯一的就業來源。攝影師:Leon Sadiki/Bloomberg如果這些發展取得成功,它們將有助於對抗氣候變化的長期威脅。然而,它們不會幫助那些現在正在吸入煤炭有害遺產的人們。
對於南非工業巨頭留下的混亂中的居民來説,耐心正在消磨殆盡。
“我們想得到賠償。他們必須為我們付出代價,”莫福肯説。“他們正在造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