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負利率實驗在日本接近尾聲 - 彭博社

Toru Fujioka

2024-03-11

日本銀行行長上田一雄預計將在下週或四月將短期利率從-0.1%上調，這將是自2007年以來日本首次加息。

攝影師：Akio Kon/Bloomberg預計日本銀行將在未來幾周內廢除世界上最後一個負利率，標誌着全球央行對非正統政策的大規模實驗的收官之作。

根據經濟學家和債券交易員的預測，上田一雄行長預計將在下週或四月將短期利率從-0.1%上調，這將是自2007年以來日本首次加息。

此舉將使日本貨幣政策更接近主流

來源：彭博社

此舉將標誌着日本貨幣政策邁向主流，數十年的實驗使日本銀行積累了大量債券和股票，其資產負債表膨脹至年度產出的127%。儘管所有這些量化寬鬆和負利率有助於削弱日元並防止通貨緊縮加劇，但直到Covid-19和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戰爭引發的供應衝擊導致通脹超過2%並保持在這一水平。

對於全球而言，這將意味着結束負利率時代，這是一種激進的政策制定方法，歐洲央行和一些大陸同行在2010年代為應對物價下跌也採取了這種方法。正如許多人在那裏質疑負利率是否值得銀行和固定收入者所承受的壓力一樣，經濟學家們對日本的情況也發出了不同的評價。

“負利率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一點作用都沒有”，前日本銀行（BOJ）貨幣政策主管桃馬和夫（Kazuo Momma）表示。“日本的通脹是受到來自海外的價格壓力驅動的。”

從丹麥開始，瑞士、瑞典和歐元區都實施了負利率，其動機各不相同，從阻止瑞士法郎大規模流入到在歐洲央行（ECB）的情況下，在主權債務危機之後促進價格增長。

在經歷了十多年的通縮之後，日本銀行於2016年實施了負利率，就在時任總裁黑田東彥公開否認考慮此舉幾天後。

“這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前首相經濟重要委員會顧問、東京大學名譽經濟學教授吉川博（Hiroshi Yoshikawa）表示。“人們感到震驚，並意識到日本經濟有多糟糕。”

當時，黑田表示，如果需要，負利率可以進一步降低。但在公眾的強烈抵制、銀行反對（他們看到自己的利潤被擠壓）以及養老金和保險經理不得不海外投資以尋找足夠收益的資產之後，利率從未進一步降至負值。在經歷了動盪的六個月後，央行宣佈進行政策審查，以尋找一種控制債券收益率的方法，同時保持負利率不變。

2016年BOJ引入負利率降低了整個收益率曲線

來源：彭博社。注：日本央行於2016年1月29日宣佈負利率

全球負利率實驗繼續進行。根據彭博全球綜合指數，投資者獲得負收益的債券存量最終在2020年底達到了18.4萬億美元的峯值。然後，通脹開始出現，歐洲央行擺脱了負利率領域，瑞士國家銀行在2022年9月的舉措使日本央行成為最後一個保持負利率的央行。

對政策有效性的評判褒貶不一。

歐洲央行聲稱負利率取得了成功，研究發現它們支持了銀行貸款，改善了政策衝擊傳導到金融系統的機制，刺激了經濟並提高了通脹。

在瑞士，央行行長托馬斯·約旦更進一步，去年表示這一政策“已經證明了其價值”，並將在必要時重新部署。相比之下，瑞典的瑞克斯銀行於2019年底退出了這一政策，認為對其金融系統的影響過大。

來源：彭博社

美聯儲從未實施負利率，在2020年3月新冠大流行期間底線為0至0.25%。研究人員在一份2023年9月的論文中寫道，雖然負利率在短期內可能有幫助，但如果長期實施可能“適得其反”。

“關於負利率，我們主要學到的是它們的使用範圍非常有限，” 華盛頓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約瑟夫·加農説，他曾在美聯儲工作。

美聯儲分析師指出，負利率可以用來削弱貨幣價值 — 瑞士國家銀行和丹麥國家銀行正是這樣做的。

在過去幾年，當美國利率飆升時，日元跌至三十年來的最低水平。這對家庭和小企業造成了負擔，因為進口成本上漲，但也幫助提高了日本整體企業利潤至創紀錄的最高水平。

利潤激增推動了日經225股指今年首次創下自1989年以來的新紀錄。銀行一直在領跑，押注擺脱負利率將改善利潤率，一些最大的貸款人正在為升息做準備。

但一個關鍵利益相關者將急於保持借款成本低廉：菅義偉首相承諾增加托兒和國防支出，並將依賴廉價債務來支付。日本的政府債務規模在發達國家中居首，佔國內生產總值的255%。

上田仍在保持開放態度，本月的工資談判將是確認經濟是否處於他所稱的良性循環的關鍵。他的董事會成員已經暗示升息在即。

但即使日本的負利率時代明顯已經屈指可數，經濟學家們預計借貸成本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保持接近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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