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武裝正在向我們展示非對稱戰爭的技巧 - 彭博社

Marc Champion

英國註冊貨船Rubymar在3月7日被也門胡塞武裝襲擊後在紅海沉沒。

攝影師：Mohammed Hamoud/Getty Images Europe也門胡塞武裝認為他們正在與西方交戰。隨着三條也門海岸附近的海底光纖電纜被切斷的消息以及他們的一枚彈道導彈首次奪取生命，是時候承認我們正在與他們交戰了。更加困難的問題是如何對抗這種不對稱的敵人。胡塞武裝正在證明的是，發達的西方面臨着來自較弱敵人的兩面不斷增長的挑戰，這些敵人從非國家行為者到伊朗和俄羅斯等國。儘管美國航母艦隊仍然擁有非凡的力量，但對這些挑戰的應對策略並不總是簡單地變得更強硬、劃定界限和建立威懾力——這是華盛頓的標準策略。第一個挑戰是導彈和無人機生產的進步使得曾經只有最富裕國家才能獲得的極其強大的武器實現了民主化。自殺背心和簡易爆炸裝置正在被自殺無人機和精確制導導彈所取代。第二個挑戰是脆弱性的不斷增加。胡塞武裝正在實時展示發達國家有多麼豐富的目標。像美國這樣的富裕、複雜的社會，在去年年底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超過76,000美元，有更多可以被攻擊（和失去）的東西，而也門這樣的國家，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為650美元。在全球化經濟中，支持所有這些財富創造的基礎設施大部分是在海外。因此，當胡塞武裝擾亂穿過阿拉伯半島和非洲之角之間的巴巴爾曼德卜海峽的全球約12%的航運時，這影響到了歐洲的消費者和亞洲的製造商，但並沒有影響到也門。如果油輪不得不轉向更長、更昂貴的航線，而不是運河，從而推高美國加油站的汽油價格，那麼胡塞武裝將受到的影響要小得多。攻擊穿過同一海峽的十幾條國際海底數據電纜也是如此。與此同時，如果胡塞武裝殺害美國軍隊或公民，那對拜登政府來説是一個政治問題。如果美國殺害胡塞武裝平民，那對胡塞武裝來説是一個政治上的收益——就像哈馬斯在加沙所證明的那樣。目前還不清楚三條紅海電纜是如何受損的。也門薩那的電信部否認了胡塞武裝的參與。美國評估最有可能的解釋是，英國擁有的一艘名為Rubymar的集裝箱船上週被胡塞武裝導彈擊中後漂泊無定，可能在最後沉沒之前拖動了錨繩劃過電纜。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值得教訓的時刻。海底電纜經常被漁船或惡劣天氣損壞，然後迅速修復。在這種情況下令人擔憂的是，運營商在戰區難以派出價值6000萬美元以上的修復船隻來恢復連接。儘管風險可能被誇大了——系統中存在大量冗餘——但洲際數據電纜是關鍵基礎設施。每天都有數萬億美元通過這些小型光纖高速公路流動，更不用説通信和先進軍事依賴的數據了。紅海事件只是讓人們瞥見了如果它們被在戰爭背景下的一個決心敵人摧毀會發生什麼，就像英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初期襲擊德國的海底電報電纜一樣。“這就是你看到產業利益和必須處理安全問題的人之間的分歧的地方，”大西洋理事會智庫的非常駐研究員、總裁Justin Sherman説，他還是總部位於華盛頓的全球網絡戰略諮詢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幾乎所有海底電纜都是由私營公司鋪設和運營的，這些公司的重點不是最大化安全，而是最小化成本。這並沒有錯——正是商業激勵使得這些電纜得以建成。然而，結果是電纜往往是成批鋪設的；它們登陸的地方是公開的，它們通常也被聚集在一起以降低成本；安全性通常很低。所有這些對於任何試圖造成災難性中斷的人來説都是理想的。近年來尚未有證實的敵對國家切斷另一個國家的電纜連接的案例——這些事情很難證明——但只要國家們相信他們正在交戰，這種情況就會發生。世界大約100萬英里的海底電纜地圖所反映的相對依賴關係是令人矚目的。作為一個從歐洲延伸到遠東的大陸大國，俄羅斯只有少數幾條短距離海底電纜連接。然而，多年來，俄羅斯一直在發展世界上最大的表面和亞表面海軍能力，以便到達、監視，或者潛在地竊聽和摧毀這些電纜。俄羅斯當然擁有大量自己的光纖電纜，但這些電纜都是在陸地上。明智的做法是減少我們的脆弱性。在海底電纜的情況下，這意味着通過冗餘增加彈性；加強登陸站的安全性，以及加強商業運營商使用的基於網絡的監控程序的安全性——因此容易受到黑客攻擊。政府還應該制定法律框架，推動公司在新的電纜系統中設計更多的安全性。所有這些多年來都是眾所周知的——英國首相里希·蘇納克在2017年寫了一篇關於這個問題的論文，當時他只是一名國會議員。與此同時，美國應該抵制升級與胡塞武裝的鬥爭的誘惑。蘇伊士運河航線在加沙戰爭結束之前的暫時關閉是全球經濟可以承受的代價。瞄準移動導彈發射器始終是一個打地鼠的遊戲，不太可能威懾胡塞武裝，因為被“大撒旦”襲擊對他們在政治上很有利。他們聲稱自那以來已經湧入了數以萬計的新兵。要真正有望結束胡塞武裝對國際航運——或者電纜——的威脅，美國海軍將不得不瞄準薩那和其他城市地區的胡塞武裝指揮和控制中心，這必然會造成平民傷亡，這隻會給美國在中東帶來更多麻煩。要可靠地成功，需要進行全面入侵。這兩種選擇都不值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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