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茲在電動汽車租賃上的大賭注並未成功 - 彭博社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伯克利的赫茲租車點，2024年1月29日星期一。

攝影師：大衞·保羅·莫里斯/彭博社 收聽Big Take播客：iHeart，Apple Podcasts，Spotify和彭博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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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 Take：赫茲縮減電動汽車雄心（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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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爾街投資者湯姆·瓦格納和格雷格·奧哈拉接管赫茲時，他們有雄心勃勃的計劃。他們計劃通過將創紀錄數量的電動汽車引入赫茲的車隊，包括10萬輛特斯拉，來徹底改變汽車租賃業務。當赫茲的首次公開募股於2021年啓動時，瓦格納和奧哈拉似乎剛剛達成了一項有遠見的交易。

赫茲開始購買電動汽車時，電動汽車很受歡迎。但正如彭博記者埃裏克·沙茨克和大衞·韋爾奇告訴主持人莎拉·霍爾德的，該公司很快就會發現，在租賃市場中讓它們運作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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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對話的經過輕微編輯後的轉錄：Sarah Holder: 去年秋天，我和男朋友想從布魯克林去紐約北部露營。Amtrak無法把我們送到露營地，所以我們做了很多依賴交通的紐約人在我們之前不情願做的事情：租了一輛車。

我們在網上通過赫茲租了一輛車。但當我到達車庫取車時 —遲到了幾個小時，這是我的錯 — 代理告訴我他們唯一有的是一輛電動車。準確地説是雪佛蘭Bolt。我以前從未開過這種車，也不太瞭解如何給它充電，但我們同意：這將是一次有趣的新冒險。於是我們出發了。

但大約六個小時後，我們在紐約北部一個超市停車場裏，在一場暴風雨中，試圖給車充電卻失敗了。我的雨傘在風中拍打。車的電量很低，充電站壞了。這是附近唯一的一個充電站。感覺我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那時我不知道的是，通過從赫茲租一輛電動車，我成為了公司多年前做出的一個更大的押注的一部分 — 這個押注讓公司踏上了電氣化車隊、擁抱未來交通的旅程 — 並希望在這個過程中獲得真正的利潤。

但就像我的北部公路之旅一樣，赫茲的情況並沒有如預期那樣發展。在2021年赫茲開始訂購大量電動汽車時，電動汽車很受歡迎。但很快公司就會發現，在租車市場讓它們運作起來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挑戰。

今天在節目中：兩位華爾街投資者如何通過一項雄心勃勃的賭注將赫茲從破產中拯救出來，以及一系列錯誤的轉折如何讓赫茲的業務的一大部分滯留在路邊，無法繼續前行。

這是彭博新聞的大事件。我是莎拉·霍爾德

**霍爾德：**我的同事埃裏克·沙茨克和大衞·韋爾奇剛剛發表了一篇關於赫茲動盪的最近幾年的深度報道。

**埃裏克·沙茨克：**我叫埃裏克·沙茨克。我是彭博新經濟的編輯總監，也是彭博商業週刊的資深編輯。

**大衞·韋爾奇：**大衞·韋爾奇，底特律分社社長 - 負責所有汽車相關事務，地區政治，無論我被捲入什麼。我已經關注赫茲的故事多年了。

**霍爾德：**他們的故事始於疫情早期，當公司陷入破產時。到了2021年，赫茲被拍賣，被一羣有計劃扭轉業務的投資者收購。領導接管的兩位男士是湯姆·瓦格納和格雷格·奧哈拉。

**沙茨克：**他們是專業投資者。他們不是租車專家。這是我們談論赫茲發生的事情時最重要記住的事情。

領導接管這家公司的兩個人經營着投資公司。湯姆·瓦格納擁有一個叫做Knighthead的困境債務對沖基金，而格雷格·奧哈拉則擁有一家專門從事旅遊業的私募股權公司Certares，

**韋爾奇：**他們基本上是價值投資者。他們尋找便宜的、不受青睞的資產，然後購買下來，他們認為他們可以整頓這些資產。**霍爾德：**在某個時候，赫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為什麼他們對赫茲感興趣，這家租車公司受到疫情的重創呢？

**沙茨克：**嗯，如果你回想起疫情的那些黑暗日子，經濟陷入停滯。但受到影響最嚴重的公司是那些依賴你我和其他人旅行的公司。當時沒有旅行。我們都被鎖在室內。

因此，他們和投資界的許多人一樣，意識到疫情不會永遠持續下去。這意味着人們會坐飛機。人們會去乘坐遊輪。人們會租車。

他們對赫茲感興趣是因為它是北美唯一一家破產的租車公司。例如，與赫茲不同，Avis沒有破產，因此沒有機會。而租車行業的另一巨頭Enterprise是私人所有的。

**韋爾奇：**是的，看，你不僅可以利用破產來獲得對債權人的保護，並清償債務，他們減少了公司的債務負擔，這一直是一個劣勢，而且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削減許多其他成本，裁員，關閉無利潤的地點，並且引進新的管理層，給企業一個全新的開始。

**持有人：**赫茲的願景是什麼？他們為這家公司承諾了怎樣的夢想未來？

**沙茨克：**他們對赫茲有一個非常雄心勃勃的計劃。也許比他們之前承擔的任何事情都要雄心勃勃。他們想要在非常緊湊的時間表內，將一家只有汽油車的租車公司轉變為全是電動車。

**韋爾奇：**當時電動車的增長速度非常快。人們在購買電動車。任何一家有電動車故事的公司，甚至不需要一輛能用的電動車。他們只需要一個好故事。他們就能獲得資金，獲得數十億美元的資金。

**持有人：**但瓦格納和奧哈拉不僅想要讓赫茲的車隊電動化。他們還想要改造和現代化公司的所有系統，在一個常被視為緩慢而笨拙的行業中。他們想要將租車從必要的煩惱轉變為無縫的客户體驗。

**韋爾奇：**他們試圖做一些根本上明智的事情。赫茲的信息技術糟糕，計算機系統也糟糕。他們想要現代化這一切。他們想要Stripe進來，讓人們可以使用Apple Pay，這也非常明智。

他們想要改進赫茲的應用程序，讓人們可以通過手機做更多事情並自動化業務。所以這並不全是一個電動車的白日夢。

**沙茨克：**他們實際上想要改變租車公司的經營方式。

**持有者：**他們考慮與Uber合作，對吧？

**韋爾奇：**是的，他們確實這樣做了，並且他們還與Carvana合作。

汽車公司經常將租車公司視為他們生產的大量汽車的大買家，這樣做的好處是，當消費者需求週期有時非常火爆，有時非常冷淡時，如果你有這些租車公司穩定地從你這裏購買汽車的生意，那麼這將平穩你的生產計劃，並且使業務不那麼容易受到這些經濟週期的影響。赫茲也將Uber和Lyft司機視為同樣的方式。如果他們有一定數量的司機租用他們的汽車，那麼他們將不那麼容易受到商務和休閒旅行的週期性影響。

**持有者：**他們的願景的一部分還包括引入新的領導人，對吧？他們聘請誰來擔任這個重新構想的赫茲的新CEO？

**沙茨克：**在他們為電氣化帶來的同樣創意靈感的基礎上，他們聯繫了一個非常不尋常的候選人，史蒂芬·謝爾，他最近從高盛集團退休，曾擔任首席財務官。

**沙茨克：**他是一位職業銀行家，在高盛集團晉升，成為戰略家，隨後成為首席財務官。在該公司工作了28年後，他決定退休並做其他事情。不久之後，他的一位前高盛同事傑夫·內特爾曼打來電話，傑夫·內特爾曼現在與格雷格·奧哈拉在Certares工作，他想知道，史蒂芬，你有興趣成為赫茲的CEO嗎？

**持有人：**所以這就是夢想。他們已經確定了團隊，他們有了願景，在開始階段，計劃似乎會奏效。您在報道中描述了赫茲執行人員在2021年11月舉行的慶祝之夜。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們在慶祝什麼？

**沙茨克：**2021年對租車行業來説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一年。走出疫情，每個人都想要一輛車，但買不到車，只能租車，因此整個行業都得到了巨大的支持。需求巨大，供應有限，價格權力巨大，車輛很難獲得。所以他們以高價出售。因此，赫茲在各個方面都表現出色。

**持有人：**以至於執行人員決定通過首次公開募股（IPO）公開上市。而這個派對…就是開場。

**沙茨克：**因此，他們以59億美元的價格從破產中購買的公司在IPO時的價值為153億美元。他們在短短四個月內將資金增加了一倍以上。

**韋爾奇：**他們舉辦了這個盛大的派對。那裏有一些美食。他們播放着新秩序的音樂。這是我最喜歡的樂隊之一。音樂響起，傳奇四分衞湯姆·布雷迪也加入了，作為一個推銷員，充滿了光彩，非常耀眼的IPO。一切看起來都很熱鬧，他們開始了這場競賽。

**持有人：**在這個耀眼的IPO的核心是瓦格納和奧哈拉押注的一個價值數百萬美元的交易：訂購10萬輛特斯拉。

施亞茨克： 你必須記住當時人們對電動汽車有多麼熱衷。大家都對埃隆·馬斯克着迷。當然，現在仍然存在這種熱情，但那時，埃隆無所不能。赫茲在其首次公開募股前幾天下了一筆訂購100,000輛特斯拉的訂單，特斯拉股價飆升了13%，公司市值首次突破1萬億美元。人們看着那筆交易，心想，“天啊，電動汽車的未來就在這裏了。”

所以現在是重新定價特斯拉的時候了。現在是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思考這個行業的時候了。瓦格納和奧哈拉似乎找到了一種其他人從未想到過的魔法公式。

韋爾奇： 所以這是在打賭人們會想要租用它們，而且維護這些車輛會更便宜，你會得到更好的櫃枱價格，它們會更經常被租出去。

他們確實打賭，僅僅租用電動汽車會是一個更好的生意，他們會隨着能夠獲得更多車輛而發展壯大，因為，嘿，特斯拉的銷售火爆。

消費者喜愛電動汽車。嗯，這怎麼可能出錯呢？

霍爾德： 但事實卻出錯了。赫茲從一場豪華的首次公開募股派對和驚人的增長預期…轉而對其電動汽車的賭注進行了收回。廣告後繼續。

霍爾德： 我們回來了。

赫茲及其高管和投資者在疫情限制解除、人們開始租車時對電動汽車進行了鉅額投注。他們訂購了一支由100,000輛特斯拉組成的車隊，以應對預期的需求。但是在2022年底，大約在赫茲舉辦慶祝首次公開募股的一年後，似乎有些事情出了問題。人們對租用電動汽車的興趣不如他們預期的那樣高。

**沙茨克：**這是第一個警告燈。如果你想象赫茲公司發生的所有事情就像儀表盤上的警告燈一樣，那麼這就是第一個亮起的。人們不想租用特斯拉，而當時，他們擁有的大部分電動車隊都是特斯拉。

**韋爾奇：**電動車車主，大多數時候，他們在家的車庫裏有一個充電器。所以每天早上醒來，電量就是滿的。他們和你對待手機的方式一樣對待他們的車。所以他們不太擔心充電，除非他們在某個地方進行公路旅行。

**沙茨克：**下飛機的人們即將駕駛250英里，他們不想第一次駕駛電動車或特斯拉。他們擔心續航里程。他們不想，你知道，處理他們聽説過的在半夜找充電器或發現自己在路邊沒電的問題。

**霍爾德：**沒錯，沒錯。特斯拉很搶眼，很有趣，但需要一些適應。

**沙茨克：**完全正確。它們不是你爺爺的油老虎。

**霍爾德：**除了客户對特斯拉持謹慎態度外，赫茲的高管們開始注意到另一個問題。他們的維修成本顯著增加。

**沙茨克：**最初有點困惑。為什麼我們的車突然停運了，為什麼維修成本飆升？結果證明。

嗯，許多第一次駕駛特斯拉的司機經常無法駕馭。

**韋爾奇：**許多司機不習慣那種快速加速。他們不習慣當你鬆開油門時，但還沒有踩剎車時，車輛會開始減速。因此，人們會在這些車輛上發生小的刮擦和事故。而且特斯拉的維修費用可能會很高。

**霍爾德：**但挑戰並沒有就此結束。他們的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並不像他們需要的那樣強大。

**韋爾奇：**為了讓所有這些車輛保持充電狀態，赫茲需要在他們的車庫和一些城市安裝大量的充電樁，但有些城市的電網並不適合處理這麼多的充電樁。在其他情況下，電網沒問題，但機場的電源本身無法承受這些充電樁的負荷。因此，他們經常不得不讓員工把車開離機場去其他地方充電，然後再開回來。這是耗時的。這需要更多的人力。

因此，這些車被租用的次數較少。他們在櫃枱上的日租金比他們預期的要少，而維修費用則更高。這時史蒂芬·謝爾説，看，我們必須開始逐步減少這個。

**霍爾德：**然後，特斯拉宣佈它們正在降低整個產品線的價格，起初這似乎對赫茲來説是個好消息，因為他們購買了大量的特斯拉汽車，但事實並非如此。發生了什麼？

**沙茨克：**肯定。在2023年初，你可能還記得一月份，事實上，埃隆·馬斯克決定隨着電動汽車市場變得更加競爭激烈，他想要競爭市場份額而不是利潤率，這意味着我願意降低我的車輛價格，以確保我們銷售儘可能多的特斯拉，或者人們購買特斯拉而不是購買電動汽車行業中出現的越來越多的選項。因此，他大幅降低了特斯拉的價格，他這樣做了，你知道，2023年期間他這樣做了好幾次，以至於到年底，許多車型的售價比幾個月前低了30%。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沙茨克：**最初，這似乎是個好消息，因為赫茲將購買更多的特斯拉和其他電動汽車，比如極星和雪佛蘭螺栓。但很快他們意識到，一旦這些車輛開始以更低的價格交易，他們就必須重新評估自己的車隊。這個過程叫做折舊。折舊出現在資產負債表上，但變化必須通過損益表。突然間，他們為折舊產生了鉅額成本，這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霍爾德：**一些赫茲經理曾警告瓦格納、奧哈拉和謝爾不要與特斯拉達成如此大的交易，因為對車型的錯誤押注對租車公司來説是毀滅性的。現在-他們的擔憂似乎得到了驗證。赫茲逐漸縮減其電動汽車車隊。

**霍爾德：**埃裏克，赫茲對此有何反應？

**施亞茲克：**湯姆·瓦格納願意在某種程度上與我進行公開談話。他在公開記錄中所説的，你會在故事中找到，他仍然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並堅信這不會太久。嗯，正如他所説的，你知道，在我們弄清楚所有這些事情之前。

**霍爾德：**赫茲還表示，他們致力於更好地調整其電動汽車車隊的規模以滿足客户需求。

**施亞茲克：**你知道，赫茲目前有點在收回，更確切地説，正在扭轉電動汽車戰略。目前還不清楚這家公司是否會在這次實驗結束後成為除了租車業務之外的其他業務。而在IPO時，股價為29美元，現在交易價格不到8美元。

**霍爾德：**那麼，他們在這個賭注上虧了多少錢？

**施亞茲克：**人們可能會認為這是一筆鉅額資金，因為他們在破產時以59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赫茲。不要忘記，這些傢伙是相當聰明的投資者。他們投入20億美元的股本支持了59億美元的企業價值。然後在IPO中，他們出售了4.2億美元的股票。記住，29美元的IPO。所以他們在IPO中幾乎收回了他們投資的四分之一。真正受苦的是赫茲的公共股東，他們將股票從29美元跌至8美元以下。

**霍爾德：**是的，那肯定感覺不好。我是説，瓦格納和奧哈拉設定的赫茲所有目標都失敗了嗎？他們的任何戰略實際上有用嗎？

**沙茨克：**談論這些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看待赫茲公司時很容易説，“多麼糟糕的事情。” 故事很少是那麼黑白分明的。

至少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提出的兩個想法對於赫茲公司來説效果很好。他們開發的這種網約車業務，將汽車以每週的方式租給優步司機，事實上運行得非常順利。而卡萬納交易，那個本應在赫茲公司的二手車售出時賺更多錢的交易，實際上也在起作用。

**霍爾德：**這很有趣。看這個故事好像有幾種解讀方式。

要麼是電動汽車作為一種商業模式行不通，要麼是赫茲公司未能讓電動汽車適應他們的商業模式。看起來可能兩者都有點問題。

**沙茨克：**我認為這兩者都有關係。毫無疑問，世界正在電動化。現在電動化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在2021年，電動化似乎就在眼前，但所有早期採用者都已經購買了他們的特斯拉和其他製造商的電動汽車，因此對新電動汽車的需求正在減緩。

電動汽車還沒有成功，我們將看看它們是否會成功。也許它們永遠不會成功。也可能是這些人只是太早了。

**霍爾德：**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北部之行最終還算順利。我們到達了露營地，早上給車充電，然後在旅途的其餘時間……尋找其他地方充電。這是彭博新聞的重要觀點。我是莎拉·霍爾德。

這一集由製作人：Adriana Tapia；高級製片人：Naomi Shavin；編輯：Aaron Edwards 和 Danielle Sacks；執行製片人：Nicole Beemsterboer；聲音設計/工程師：Ben O’Brien；事實核查：Alex Sugiu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