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到阿姆斯特丹,大麻的氣味引發了批評者的憤怒 - 彭博社
Andrew Zaleski
一個男人在2023年4月20日在紐約市的華盛頓廣場吸食大麻香煙 —— 這裏既是大麻消費的熱點,也是抱怨大麻消費的熱點。
攝影師:Leonardo Munoz/VIEWpress via Getty Images
在被認為是全國首例的案件中,華盛頓特區克利夫蘭公園社區的一名76歲婦女起訴了住在她家旁邊租住公寓的租户,稱她因為鄰居吸食大麻的煙味而感到不適。這起民事訴訟於2020年提起,最終進入審判階段;被告是一名73歲的餐廳經理,他辯稱吸食醫生開的大麻可以緩解他的疼痛和失眠,每晚只吸幾口。他在庭審中説:“我不是Snoop Dogg。”
但是在6月,法官下令租户不僅要在自己的家中停止吸食大麻,還不能在距離她住所25英尺的範圍內吸食。
這起案件有望成為美國城市中法律大麻快速發展格局中的一個里程碑。自2015年以來,華盛頓特區允許持有少量大麻用於個人用途;目前,24個州也已經以不同程度解除了對大麻的刑事處罰。但是許多司法管轄區,包括華盛頓特區,規定不能在公共街道、人行道和公園吸食大麻。在公寓中遵守法律在自己家中吸食大麻的人可能會發現,這種草藥的刺鼻副作用可能會導致與附近租户的摩擦。在大麻合法化浪潮持續席捲的背景下,一個令人困擾的問題正瀰漫在城市政策領域:我們該如何處理這種氣味?
合法大麻及其相關的氣味不僅僅引發了鄰居們的訴訟,還引發了關於它是否真的重要以及不重要的爭論;它還籠罩在更嚴肅的新地方法規之上,比如“氣味法”,這些法規阻止警察在聞到大麻味時攔截司機。然而,有一點是清楚的:很多人真的討厭公共領域越來越瀰漫着大麻的氣味。
“我們收到了許多關於時代廣場瀰漫的大麻氣味的投訴,”時代廣場聯盟主席湯姆·哈里斯説。“就像奇奇和崇哥在那裏一樣,猜猜,這是合法的。”
在紐約市,大麻可以在任何可以點燃香煙的地方吸食,但公園和廣場除外。自從2021年一項州法合法化娛樂性大麻以來,該市因大麻持有和使用而被捕的輕罪逮捕數量已經大幅下降。在2011年,紐約市執法達到“阻止和搜身”時代的高峯時期,超過50,000名紐約市民因大麻被捕。到2023年底,這一數字已降至不到500人。許多人辯稱,解除這一毒品戰爭的基石,早就該做了,鑑於在大麻執法中存在明顯的種族偏見。
但紐約市的雜草化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由於啓動成本低且能夠擠進小型店面,Vape店在疫情後的零售環境中蓬勃發展:如今在五個行政區可能有8000家未經許可的煙店和藥房,市長埃裏克·亞當斯承諾要打擊這種情況。也許更引人注目的是氣味的影響。“現在就好像每個人都在抽大麻,”亞當斯在2022年的一次新聞發佈會上説。
裏卡多·蒙託亞和黛絲蒂尼·羅德里格斯在位於西好萊塢Pleasure Med藥房樓上的Irie大麻/食品餐廳分享一支煙。照片:羅伯特·高緹爾/洛杉磯時報通過蓋蒂圖片社這個問題並不僅限於紐約市。從加利福尼亞州西好萊塢的“翡翠村”,一個以大麻企業為特色的地帶,到華盛頓特區H街NE上的Vape店林立區域,行人越來越有可能在漫步時品嚐各種大麻品種的氣味混合物。(正如一位Reddit用户所指出的:“DC並不聞起來像大麻。大麻聞起來像DC。”)
即使在阿姆斯特丹,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大麻合法化,城市領導人也在努力改善空氣質量:荷蘭城市在2023年禁止在紅燈區户外吸食大麻。
這種在公共廣場上集體吸食大麻的行為發生在新冠疫情及其帶來的混亂之中,引起了許多批評者,他們譴責大麻的氣味是城市崩潰的前兆。這種討論往往具有政治色彩,保守派聲音認為這種曾經非法的物質的氣味反映了自由主導城市的混亂和犯罪。
“人們對使用大麻的人有偏見,”全國大麻產業協會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亞倫·史密斯説。“那些不喜歡大麻合法化的人是少數派。他們把這看作是一場文化戰爭,利用氣味來挑戰法律。”
立法者們抓住了這個問題:去年秋天,一位紐約州共和黨參議員提出了一項法案,將在整個州範圍內禁止在公共場所吸食合法大麻。在地方層面,已經通過了在公共場所吸食大麻的禁令,分別在明尼蘇達州杜盧斯和康涅狄格州辛斯伯裏。
“這是一個法律被修改的例子,需要重新審視法律,”哈里斯説。“飲酒是合法的;在城市街道上飲酒是不合法的。同樣的法律應該適用於公開吸食大麻。” 時代廣場聯盟甚至推出了一場公共教育活動,在這個熱門的步行區掛起標語,上面寫着“讓我們直言不諱:廣場禁止吸煙。”
然而,對抗臭味可能是一個艱鉅的挑戰。以丹佛為例,自從科羅拉多州在2012年合法化大麻以來,該市一直處於這個問題的前沿。超過300家商業大麻種植設施迅速湧現,居民的投訴接連不斷。
“整個城市大片區域瀰漫着大麻味,”艾倫在合法化後的頭幾年説。艾倫是丹佛市公共衞生和環境部門的環境公共衞生調查員,負責監測和執行大麻氣味投訴。
科羅拉多州丹佛市商業大麻種植設施即將收穫的大麻植株。攝影師:海倫·H·理查森/丹佛郵報通過蓋蒂圖片社到2016年,每家商業設施都必須制定氣味控制計劃並使用碳過濾來減輕氣味。“即使有設備,你也不可能完全消除氣味,”艾倫説,但他補充説這些方法已經導致他接到的投訴電話數量急劇下降。
娛樂性使用,然而,是一回事。 丹佛的法律允許在自己的財產上吸煙,前提是你不會被街上的過路人看到。 但這個規則經常被違反,執法很少: 2022年只有23名丹佛居民因公共消費而被逮捕。 看到有人手持一支大煙卷是一回事。 但假設你只是聞到了一絲大麻的氣味。
“這是一件非常難以準確把握的事情,”艾倫説。“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已經找到或有沒有人力量來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惡臭對城市來説並不新鮮。 十九世紀的紐約人與屠宰場和煤氣廠並肩而立 — 更不用説大約有20萬匹馬的排泄物了。 在 瘟疫療法風靡一時的時代,人們認為惡臭是疾病、噁心、頭痛、失眠以及一系列其他身體反應的根本原因。 作為回應,衞生局實施了限制措施,試圖遏制惡臭,比如為豬油加工設計的密封罐。
“城市正在規範氣味,因為它們是危險的,”弗吉尼亞理工大學歷史教授、《Smell Detectives: An Olfactory History of Urban America, 1840-1900》的作者梅蘭妮·基克勒説。“這是當時發生的事情與現在人們不喜歡大麻氣味之間的關鍵區別。”
對Kiechle來説,人們關注大麻煙霧“有點奇怪,因為人們經常吸入其他東西。” 畢竟,柴油煙氣、汽車尾氣和工業污染比一陣Sour Apple或Pineapple Express的煙霧更普遍,也更危險。
此外,並非每個人都覺得那種泥土氣味令人反感:例如,2023年對新澤西600名居民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只有大約五分之一的人抱怨 有人在公共場所吸大麻。隨着合法大麻時代的持續,這種藥物與年輕違法者和70年代的薩巴斯特音樂會的不良關聯可能會進一步消失。大麻將變成城市中你聞到的另一種氣味。
不過,目前,關於大麻及其氣味是否需要採取什麼行動的問題還遠未解決。“人們不喜歡走過人羣時聞到大麻的味道,” Harris説。“他們不應該被迫忍受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