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了,蘇丹的內戰成為了一個“被遺忘的危機”- 彭博社
Mohammed Alamin, Simon Marks
2023年6月,喀土穆的戰鬥煙霧。
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埃薩姆·艾哈邁德(Essam Ahmed)在蘇丹首都喀土穆東部繁華的阿爾艾拉芬市場的一個攤位上修手機,當去年四月北非國家爆發戰爭時。現在市場已經成為廢墟 —— 城市的大部分也是如此 —— 這個國家已經被撕裂,他現在住在離家300英里的臨時安置營地。
“我的整個生活都被顛倒了,”他説。“我看到世界完全忘記了蘇丹。”
6月9日在喀土穆的戰鬥。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蘇丹內戰爆發一年後,這場殘酷的衝突摧毀了北非國家的社會結構,引發了全球最大規模的人口流離失所危機,並威脅到最大規模的飢餓危機。然而,它幾乎完全缺席於被加沙和烏克蘭戰爭所主導的全球對話中。
國際捐助者向基輔承諾的援助幾乎是向喀土穆承諾的援助的1000倍;外國立法機構經常就支持以色列和無辜巴勒斯坦人的苦難進行辯論。很少有人評論5000萬蘇丹人陷入了一個殘暴的叛軍民兵和與前政權伊斯蘭主義元素結盟的貪婪軍方之間的困境。
人們在五月份撤離了喀土穆南部。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戰爭始於去年4月15日,當時快速支援部隊民兵和蘇丹軍隊互相對抗。自那時起,他們為了控制這個富含礦產的國家而進行了一場殘酷的戰爭,造成近1.5萬人死亡,使首都陷入廢墟,並引發了戰爭罪的指控。
蘇丹一半的人口需要糧食援助,1100萬人流離失所,廣泛的饑荒前景在這場動盪了該地區並牽扯了包括阿聯酋和伊朗在內的外國勢力的衝突中籠罩着。
“當戰爭開始時,每個人都認為這場戰爭不會持續很長時間,”在英國工作的人權律師、蘇丹專業協會成員之一Mohaned al Nour説。“不幸的是,現在的感覺是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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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在喀土穆南部阿扎裏區被炮彈擊中的房屋。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與其他主要衝突相比,蘇丹在援助方面的優先級差異最為明顯。
國際捐助者,主要是西方國家,自戰爭開始以來已經向烏克蘭承諾了1320億美元的援助 —— 不包括軍事支持 —— 根據基爾世界經濟研究所的烏克蘭支持追蹤器。相比之下,去年6月國際捐助者為蘇丹承諾的總人道主義援助僅為15億美元,而聯合國今年估計需要的27億美元援助只籌集了5%。它的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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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助者計劃在週一再次在巴黎聚集,舉行 另一次高級承諾大會。
在西方大國將注意力轉向其他地方時,中東國家在蘇丹扮演了更積極的角色。阿聯酋是RSF的主要支持者,向其提供武器和資金,根據 一份泄露的聯合國報告。阿聯酋否認有任何參與。與此同時,伊朗向軍隊提供了作戰無人機,根據西方外交官的説法。
“海灣的崛起,蘇丹控制的主要競爭者,以及爭奪影響力的競爭對手都對該國獲得的干預方式有發言權和利益,”蘇丹活動人士兼研究員拉加·馬卡維説道,他逃離了衝突,現在居住在倫敦。“有干預,但只是那種使情況變得更糟的干預。”
在實地上,蘇丹錯綜複雜的效忠關係和叛軍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武裝力量強大的民兵團體站隊,伊斯蘭主義者加入軍隊,普通平民拿起武器。
這種不穩定的混合引發了人們擔心,即使陸軍總參謀長阿卜杜勒·法塔赫·布爾漢和RSF領導者穆罕默德·哈姆丹·達加洛之間達成停火協議——鑑於阿聯酋、沙特阿拉伯和其他國家多次失敗的斡旋嘗試,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戰鬥仍將繼續不減。
蘇丹軍隊總參謀長阿卜杜勒·法塔赫·布爾漢(Abdel Fattah al-Burhan)在8月訪問蘇丹港口蘇丹港的火烈鳥海軍基地。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RSF領導人穆罕默德·哈姆丹·達加洛(Mohamed Hamdan Dagalo),當時是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在2019年的一次軍事支持集會上。攝影師:馬哈茂德·赫賈(Mahmoud Hjaj)/美聯社照片複雜而不斷變化的內部動態也導致了奇怪的聯盟。
24歲的薩赫克-阿卜丁·塔哈(Sahkr-Abdin Taha)是許多年輕的蘇丹人之一,他們在五年前曾與軍隊作戰,以結束軍方長達數十年的統治,現在加入了軍隊。他願意做任何事情阻止RSF奪取權力。
“我們傳統上與軍隊領導層有明顯的爭執,”屬於一個名為“無國界行動者”的團體的塔哈説,在他被RSF暴行的報道震驚後,他於7月加入了第9空降師。“但是我們設法在所有這些戰鬥中擊敗了RSF,我為此感到高興和自豪。”
塔哈與被整合到軍隊中的伊斯蘭武裝分子一起服役,引發了對長期困擾曾經是奧薩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的庇護國、實施嚴厲的基於伊斯蘭教法的法律,並在獨裁者奧馬爾·巴希爾(Omar al-Bashir)統治30年期間被美國指定為恐怖主義贊助國的極端主義復興的擔憂。達爾富爾的叛軍組織最近幾周也支持了軍隊。
薩赫克-阿卜丁·塔哈,右三。攝影師:薩赫克-阿卜丁·塔哈/薩赫克-阿卜丁·塔哈“人們低估了代理人和分裂組織如何拖延了這場戰爭,”前被罷黜的總理阿卜杜拉·哈姆杜克的顧問Amged Farid説。“即使可能實現停火,也不會帶來和平。”
儘管達加洛一直在國外的訪問中將自己定位為一位高尚的政治家,但他在國內的部隊被指控犯下了強姦、針對平民和搶劫等戰爭罪行。美國也指責軍隊犯有戰爭罪行。
上個月,世界糧食計劃署執行主任辛迪·麥凱恩稱蘇丹的戰爭為“被遺忘的危機”,這一觀點得到了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琳達·托馬斯-格林菲爾德的支持。
“沒有食物,我們無法進入,”麥凱恩説。“我們能夠籌集資金,但情況並不理想——我們沒有足夠的錢。”
對於像哈爾圖姆戰爭初期就逃離喀土穆的獨立分析師Kholood Khair來説,衝突被遺忘的想法實際上是這些領導人的冷漠所致。
“決策者們存在着令人震驚和奇怪的趨勢,比如麥凱恩和托馬斯-格林菲爾德,在蘇丹問題上發出警報,但實際上在各自的職位上幾乎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來解決問題,”Khair説。“如果蘇丹是一個被遺忘的危機,那就優先考慮它。”
蘇丹軍隊士兵和裝甲車在2023年5月的喀土穆南部。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