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iPhone回收計劃有秘密 - 彭博報道
Austin Carr
插圖：Irene Suosalo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墨西哥總統安德烈斯·曼努埃爾·洛佩斯·奧夫拉多爾出席了墨西哥城Zocalo廣場舉行的獨立宣言212週年軍事遊行。
攝影師：Luis Barron / Eyepix Group/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回收廠的少數工人可以進入一間被一些人稱為“蘋果籠”的安全室。在鎖着的門後，經過金屬探測器和監控攝像頭，多倫多北部的電子廢料處理公司GEEP Canada Inc.的一小隊員工在一堆堆裝滿舊iPhone的托盤上進行篩選。他們在一組桌子上手動打開每部iPhone，拆下電池和其他零件，然後將這些零件扔進分類箱。當一個箱子裏堆積了足夠的材料時，它就會被剷車運到倉庫的一個更大的區域，那裏的內容會被傾倒進巨大的工業粉碎機，將這些設備碾成小碎片。
即使這些iPhone看起來足夠好以便重新銷售，蘋果公司與GEEP的合同明確要求每個發送的產品都必須被銷燬。在蘋果看來，這些設備，通常是在其商店處處理或者從客户升級到新型號時收集的舊設備，最好是因其貴重金屬而被報廢。而蘋果正在報廢大量設備：在與GEEP合作的頭幾年裏，該公司向其運送了超過53萬部iPhone、2.5萬部iPad和1.9萬塊手錶。
但並非所有這些產品最終都被送入粉碎機。儘管在 GEEP，產品在消失，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或談論這件事。蘋果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客户，對安全要求嚴格，就像 GEEP 的政府客户一樣，規定了如何存儲和監督其廢料的程序。“他們會仔細審查你，深入瞭解並對你的運營進行盡職調查，”一位曾擔任 GEEP 高管的人説道，像本文中大多數被引用的消息來源一樣，出於避免職業報復和與任何不當行為的關聯的條件，他選擇匿名。“他們對自己的品牌絕對嚴格要求。”
蘋果關注的一個主要問題是盜竊，對於任何處理有價值硬件的回收企業來説都是一個挑戰。如果這些 iPhone 和 iPad 最終都會被粉碎，那麼在送入粉碎機之前偷走一些有什麼害處呢？但員工們受到監控以防止這種誘惑。蘋果的合同還規定，它保留了發送給 GEEP 的所有物品的所有權；在這裏偷竊物品與從首席執行官蒂姆·庫克手腕上偷走手錶沒有任何區別。一些 GEEP 經理似乎對違反規則感到如此焦慮，以至於當帶有蘋果標誌的 T 恤衫出現時，他們確保將每根線都粉碎。
然後進行了意外的蘋果審計。當企業調查人員到達現場搜查空間時，這是蘋果在協議中包含的一個監督權利，他們發現了一系列令人震驚的問題。大量的設備不翼而飛。GEEP 的文件中存在數據差異。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審計人員在設施的一個攝像機之外的區域發現了兩箱完好無損的手錶，這在合同中是被禁止的。工作人員感覺到他們的老闆很緊張，但不知道原因。
蘋果很快指責GEEP未能回收至少99,975件物品。手機和其他設備標識符顯示，應該被碾碎成麪包屑的iPhone被中國的新用户重新激活。2020年，蘋果起訴了GEEP在安大略法院要求C$31百萬（$22.6百萬美元）的違約金，指控“精心策劃的計劃”，員工竊取並轉移其產品給第三方，這些第三方修復並“在灰色市場上轉售給毫不知情的消費者”。GEEP承認蘋果的商品被盜用，但將此計劃歸咎於幾名“流氓員工”，公司對這些員工提起了單獨的訴訟；公司否認違反與蘋果的協議條款或“具有代理責任”。
在奧斯汀的蘋果回收設施中拆下的iPhone觸覺模塊。攝影師：Spencer Selvidge/路透社當訴訟曝光時，最早由加拿大新聞媒體Logic在2020年底報道，行業觀察者感到震驚。不僅僅是所謂的大規模盜竊，這一事件暗示蘋果正在強迫一個回收合作伙伴將數以萬計明顯適合翻新的iPhone碎成碎片。時機尷尬：同一年，蘋果已經公開承諾到2030年實現產品生命週期的100%碳中和，並在一份環境報告中指出“重複使用是我們的首選。”批評者稱，碎碎片與蘋果的綠色營銷相矛盾，很可能是為了防止廉價的二手硬件影響新產品的銷售。
然後四年內什麼都沒有發生。今天這個案件仍然是一個謎。沒有提出新的動議，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行動，GEEP和蘋果的訴訟可能會在八月和明年一月自動被駁回。為什麼蘋果會在訴訟中披露其回收計劃的一些內部運作，然後讓這個問題擱置呢？
一位蘋果發言人表示，自從GEEP訴訟提起以來，今天的電子回收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該公司生產的產品經常為多個所有者提供服務。發言人表示：“蘋果領先業界的回收計劃為客户提供了便捷的方式將設備送回進行分析，以便翻新和再利用。”“當設備最終壽命結束時，我們正在開創創新的新方法來回收其中的有價值材料。” GEEP的律師約翰·隆戈表示：“在法院審理此事期間，我不發表評論。”
長期從事電子廢物處理的領導者表示，盜竊比人們意識到的更為猖獗，他們認為蘋果的投訴本身就足以對GEEP進行嚴厲懲罰，並向其其他合作伙伴發出強硬信息，表明它也可能會因iPhone盜竊而對他們採取行動。引用一句中國諺語，一位行業高管這樣説：“殺雞儆猴。”
GEEP並不是蘋果唯一與之交鋒的回收供應商。一位熟悉其供應商審計的前蘋果高管表示，該公司在2010年代調查了亞洲的力通集團和歐洲的Stena Metall AB等回收商存在的盜竊問題。經過編輯的法律文件顯示，2015年，該公司在新加坡的Tes-Amm發現了一起涉及員工盜竊蘋果設備和零部件的陰謀，包括大量昂貴的電路板。為了掩蓋行蹤，工人們混合了蘋果廢料和非蘋果廢料的箱子，以匹配設施的進出重量，這是蘋果密切追蹤的指標。（Tes-Amm的發言人表示，無法確認或評論任何客户關係，但安全對其組織至關重要。力通拒絕置評。Stena表示，前蘋果高管“似乎被誤導”，但不願詳細説明。）
為了阻止入室盜竊，蘋果公司已經聘請外部安全顧問護送卡車到其回收站，見證卸貨和粉碎過程，並一般性地記錄整個過程。然而，考慮到蘋果處理的數量，低工資工人想要規避監督並偷走設備的誘惑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對於iPhone而言。“它很小，可以放在口袋裏，價值連城，”蘋果公司全球回收高級經理雷妮·聖丹尼斯（Renee St. Denis）説道，直到2018年中期。“不幸的是，有時管理層也會參與其中。”一位曾在美國和中國的幾家電子廢料公司與蘋果合作的回收工程師記得有一次關於一個裝在鋼製推車上的飲水機的事件。一名員工偷偷地把iPhone粘貼在推車底部，當飲水機需要加水時，偷偷地通過金屬探測器將它們帶過去。保安人員以為是推車引起了嗶嗶聲。
電子製造商和零售商支付讓他們的產品被粉碎有各種原因。一些人想要從貨架上清除未售出的庫存，為新產品世代騰出空間。使用過的物品可能包含需要銷燬的個人數據。粉碎也可以減輕尋求的零部件——攝像頭模塊、傳感器、芯片組——可能落入錯誤手中並最終出現在所謂的“科學怪人”設備中的風險。這些設備被修復後看起來像真的，並被非法轉售甚至欺詐性地退貨。（去年，一組共謀者因試圖在2011年至2019年間在數百家蘋果商店中交換超過10,000部假冒iPhone和iPad而被判入獄。）
聽起來將設備的金屬冶煉以便重新進入供應鏈可能是環保的，但回收遠非最環保的選擇。iPhone的回收價值很低，而其碳足跡的80%在生產過程中排放，最環保的路徑是儘可能延長設備的使用壽命。Framework Computer Inc.的創始人尼拉夫·帕特爾表示：“真正的目標是儘量減少需要送到回收站的材料數量，無論是通過延長設備的使用壽命還是確保零部件和模塊有重複使用的途徑。”這家初創公司專門設計易於維修的筆記本電腦。“回收是最後的選擇。”
蘋果的Daisy回收機器人上的iPhone梯子。來源：蘋果當然，送到粉碎機的產品中有很多實際上是無法修復或太舊無法挽救的。而iPhone耐用的設計可能會使其更難維修。但是，蘋果鼓勵用户定期升級到最新和最好的產品的商業模式並沒有激勵該公司修復每台設備。一位回收工程師表示：“如果蘋果還有很多兩代前的手機在市場上，他們就無法以1000美元的價格銷售全新手機。”“他們能夠清除更多舊手機，就能銷售更多新手機。”
蘋果通過將一部分回收工作內部化來提高回收的效率（和安全性）。其環保創新團隊開發了一款名為Liam的機器人，於2016年發佈，可以將iPhone 6拆解為八個獨立組件。這種全面的預分類使蘋果能夠回收更多金屬，而傳統的粉碎機通常會將完整或部分拆卸的設備咀嚼掉。在粉碎後嘗試分離壓在一起的碎片的磁鐵和其他機制會在過程中丟失大量材料。
利亞姆的精密自動化，然而，卻被證明是一條死衚衕。它只能處理一種iPhone型號，而且處理效果並不好。如果設備上有腐蝕的螺絲或黏糊糊的內部，機器人就會出現故障。一位熟悉該項目的人估計，利亞姆在沒有人為干預的情況下可以運行大約10分鐘。另一位人士表示，有時蘋果會向機器人提供仍在運行的iPhone，並且在媒體演示時挑選更乾淨的單位，以避免崩潰，這表明利亞姆更多地是為了推廣而不是可擴展性。
蘋果在幾年後推出了黛西，利亞姆的繼任者。它採取了一種有前途的破壞性方法：黛西的機器臂和四個機械站不是精心地拆卸零件，而是撕下屏幕，擰出螺絲，凍結電池以便更容易取出，並將模塊敲擊到傳送帶上。離散的輸出導致了鈷和鎢等元素的更好回收率。到2019年，當蘋果在德克薩斯州開設了黛西目前所在的材料回收實驗室時，該機器人可以以每小時高達200台的速度處理和拆卸15種iPhone型號。蘋果很快在荷蘭的DB Schenker物流中心增加了第二台黛西，用於歐洲的回收。
蘋果的回收機器人黛西展示於2018年地球日左右。來源：蘋果然而，儘管蘋果的回收老手和行業專家普遍讚揚這一創新，但一些人對蘋果繼續炒作一款現在已經六年曆史、每年只能處理高達120萬部iPhone的機器感到驚訝——這大約是該公司每48小時銷售的數量。蘋果設想第三方回收商可以獲得該技術的許可並建立自己的自動化系統，但這並沒有發生，很可能是因為機器人的成本和僅限於iPhone的架構。卡內基梅隆大學機器人學院的科學家馬修·特拉弗斯表示，未來幾年內，增量自動化更有可能增強手工拆卸和現有的粉碎基礎設施。“在未來五年內，如果有一個完全自動化的機器人解決了電子廢物問題，我會感到非常非常驚訝，”他説。
傳統的廢品處理廠的實際情況遠沒有那麼高科技。大約在蘋果公司在荷蘭啓用Daisy的時候，一名當時在Re-Teck工作的人回憶起曾目睹了大量AirPods、Mac和手錶被粉碎的情景，其中許多看起來都還不錯。（Re-Teck拒絕置評。）有員工表示，在某些情況下，工人們會用錘子砸碎這些設備。
GEEP位於安大略省巴里市一個工業區的50萬平方英尺設施，到處都是裝滿老舊電腦、電視和笨重家電的敞開箱子。生產線工人穿着橙色工作服和呼吸器。一個斜坡的傳送帶幾乎延伸到兩層樓高的主要“鏈式粉碎機”。當一台巨大的辦公打印機滑入旋轉磨碎機的倉內時，碎裂聲音就像地震一樣。
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會通過倉庫，從Bose耳機和微軟Surface平板電腦到Shrek 2的DVD和情趣玩具。一些工人覺得很奇怪要摧毀完全可用的硬件，比如全新的硬盤驅動器或只有表面瑕疵的平板電視。“太瘋狂了，”曾擔任過稱重操作員的扎卡里·傑克遜説，他記得當時想，“我真的不想破壞這些。這一切都完好無損。”
在2014年底贏得蘋果合同是一件大事。兩名前任員工表示，當時在温哥華和蒙特利爾等地設有業務的GEEP公司多年來一直陷入困境。是的，蘋果公司要求特別嚴格。（在為蘋果圍欄設置金屬探測器時，GEEP曾讓一名工人將小電子產品藏在靴子和內衣裏，以測試是否會觸發警報。“如果你試圖把微芯片塞進褲子裏，那個金屬探測器會檢測到，”一名前員工説。）但蘋果也是那種能夠吸引其他業務的重要客户。而且它準時付款——在廢品處理行業，運營商為每磅廢料討價還價是司空見慣的。從2015年到2017年，成千上萬的蘋果產品抵達巴里的GEEP碼頭卸貨。
試圖讓工廠保持正常運轉的是羅傑·米克斯，一個嘴唇上長着一條濃密鬍鬚的板着臉的經理。米克斯被描述為一個苛刻的管理者，經常對下屬大聲喊叫，談論產量或設備故障或令人失望的價格，儘管有些人覺得這是一種表演。他的一個暴躁的受害者回憶起，在數次發泄之後，曾看到他毫不掩飾地在辦公室椅子上睡覺。在業餘時間，他喜歡在一艘名為深入球的船上捕魚。
有傳言稱在GEEP發生了盜竊，儘管通常只是小額盜竊。即使有員工被抓到偷走Beats by Dre耳機去網上銷售，也不難溜走被指定銷燬的視頻遊戲或相機。有些人感覺到更陰暗的事情正在發生。一位前商品分析師曾注意到米克斯在將回收材料標記錯誤，準備運往電子廢料合作伙伴，並向合規部門報告了此事，但他們從未聽説過這個問題的結果。米克斯無法聯繫到評論。
GEEP應該在收到後的45天內銷燬每一部iPhone、iPad和Watch，使其無法再利用。蘋果代表定期出現監督到貨物到達，甚至護送叉車從蘋果籠子到粉碎機，據一位熟悉流程的人説。儘管如此，繞過安全措施並不是不可能的。如果米克斯下令將一批貨物移動到另一個地點或運往外部供應商，沒有人會多想。這個人説：“你看着成千上萬磅的材料，如果你偷偷地拿走一百磅，沒有人會真的知道。”
“我真的不想破壞這一切。所有這一切都很好”
在GEEP拿走數百萬美元的蘋果產品，事實證明，並不需要*《奧斯汀大冒險》*式的狡猾，只需要會計和物流技巧。有人開始更改電子記錄，並使用銅軸承和其他材料的代碼重新分類蘋果貨物。正如GEEP後來確定的那樣，這些貨物隨後被運送到距離安大略湖90分鐘車程的廢品經紀公司Whitby Recycling Inc.，GEEP與之有業務往來。Whitby及其總裁Fu Yuan Yang的律師David Rubin表示，Yang否認參與陰謀，只是在買賣廢金屬。“這與iPhone無關，”Rubin説。“如果有人在裏面替換了其他東西，而那些東西不應該在那裏，他不知道也沒有參與其中。”
目前尚不清楚蘋果何時開始注意到可疑活動。除了追蹤發送給回收商的設備外，該公司還分析通常詳細描述銷燬重量和商品產量的數據報告。如果來自一批iPhone的貴金屬的百分比混合看起來不對勁，這可能會在庫比蒂諾引起警覺。
2017年8月，蘋果對GEEP進行了突擊檢查。審計員仔細研究公司文件並採訪員工，很快意識到失蹤的設備遠遠超過了可以塞進一個工人內衣裏的數量。蘋果在2018年1月與GEEP領導人會面，分享了其調查結果，最終終止了合同，並得出結論，至少有11,766磅的蘋果硬件在未被粉碎的情況下消失。
接下來的一年，GEEP起訴了Micks和另外兩名前同事，Ted Cooper和Steve White，指控他們將近10萬台蘋果設備轉向了Yang的公司，以換取回扣。這些產品被運往海外並重新銷售。通過他的律師，拒絕置評的Cooper在法庭文件中否認了任何參與。White從未提交辯護聲明，也未回應置評請求。在蘋果的調查期間被解僱的Micks沒有提交辯護聲明。GEEP在法庭訴訟中表示，他在被發現該計劃證據時承認了轉移iPhone。
蘋果在2020年1月對GEEP提起了自己的訴訟。“當我們遇到這個蘋果事件時，這家公司就崩潰了，”前GEEP高管説。“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惠普，正在與GEEP打交道。你必須質疑：‘如果他們對蘋果這樣做，他們會對我們做什麼？’”
在最初的法律活動後，2021年以及此後兩個案件均沒有進一步的訴訟。蘋果可能放棄了訴訟，以避免更多公眾對其回收計劃的審查，或者因為私下解決了問題。此時，GEEP Canada已不復存在。通過合併，Barrie工廠現在成為Quantum Lifecycle Partners LP的一部分，後者表示並未參與蘋果的訴訟。除非蘋果案件很快進入審判階段，否則根據其最初的投訴通知，該案件可能會在2025年1月因默認而被終止。
沒有法庭訴訟，很難説誰知道涉嫌盜竊以及何時知道。有人懷疑是否對庫珀、懷特和米克斯不公平地扣上了責任，考慮到這個陰謀的複雜性。無可否認的是，這起訴訟對於蘋果的其他回收合作伙伴來説是一記霹靂，迫使他們加強安全措施，並對蘋果的運營保持沉默。“這在整個行業中引起了巨大反響：如果你當時不嚴格，那麼現在你絕對要嚴格了，”一位曾在近年參與為蘋果粉碎AirPods等配件的回收顧問説道。（AirPods的緊湊設計以無法維修而臭名昭著，更不用説它們收集的耳屎了。）這起訴訟似乎讓回收商更加謹慎地討論已經不透明的強制銷燬實踐，這在電子製造商中仍然很普遍。“蘋果比其他公司做得更多，”另一位直到2023年參與將“完全可重複使用”的iPhone和iPad變成“金屬麥片”的顧問説。
蘋果每年報告它翻新的設備數量約為1200萬部，但它不披露接收並選擇回收而不是轉售的設備數量。一位熟悉該操作的人表示，次級零售商可以銷售蘋果粉碎的較低質量的iPhone批次，因為它們對於其官方的“認證翻新”計劃來説不夠完美。蘋果一直在投資回收機器，包括2022年推出的先進粉碎機Taz，旨在更好地從音頻模塊中回收金屬，該公司仍然公開推廣其引人注目的Daisy機器人，現在可以處理29種iPhone型號。在多年抵制外部倡議使其設備更易於修復之後，蘋果最近還宣佈支持加利福尼亞的維修權法，該法將於今年7月生效。它要求製造商以合理價格提供維修手冊、零件和工具。
2019年，戴西在蘋果奧斯汀回收設施。攝影師：斯賓塞·塞爾維奇/路透社儘管如此，維恩斯（Kyle Wiens）是一位維修權倡導者，他是重新翻新業務iFixit的聯合創始人，他表示，蘋果必須做更多來踐行其所宣揚的綠色價值觀。他説，由於一種名為“零件配對”的功能，蘋果使得修理iPhone變得困難，這種軟件會在您嘗試為工廠型號更換新顯示屏或電池時損壞您的手機。蘋果表示，這是一項必要的安全措施，但維恩斯發現它會導致基本維修中出現任意故障和警告消息。例如，在全新iPhone上更換兩個屏幕或相機會導致諸如自動亮度或面部識別失靈的功能。（4月11日，蘋果宣佈增強某些替換零件的功能，用於修復較新iPhone型號。）
維恩斯特別堅決認為，蘋果應該停止像與GEEP簽訂的那種要求回收商粉碎設備的合同。他認為這種做法應該是非法的，尤其是，即使這些設備無法修復，裏面肯定有他和其他維修專家願意購買用於自己翻新工作的零件。“如果消費者知道每天被銷燬的優質產品數量，他們會感到震驚，”維恩斯説。至於那些偷竊和轉售iPhone的GEEP工人，他説，“我會認為他們是在做上帝的工作。”
在墨西哥總統安德烈斯·曼努埃爾·洛佩斯·奧夫拉多的六年任期中，他給予了墨西哥軍隊兩項重要任務：建設基礎設施以推動經濟發展，並遏制暴力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