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花旗集團交易台上的15分鐘引發了一場閃崩 - 彭博社

倫敦的花旗集團辦公室。

攝影師：Justin Tallis/AFP/Getty Images華盛頓特區的美聯儲大樓。

攝影師：Ting Shen/Bloomberg對於倫敦的一名花旗集團交易員來説，2022年5月2日的早晨從糟糕變得更糟。

英國當天是公共假日，市場本應是一個安靜的日子。大約在早上9點之前，花旗集團Delta One交易台的員工 — — 他正在在家工作 — — 開始組建一筆交易，用來對沖銀行對MSCI世界指數的敞口。

那天早上，員工通常用於此類交易的工具不可用，因此交易員不得不手動構建股票籃子。事情就從那裏開始出錯。

在花旗集團的系統中，交易員可以選擇輸入他們想要進行的交易的名義價值，也可以選擇輸入他們想要交易的指數單位數量。在那個五月的日子裏，交易員本意是創建一個價值5800萬美元的股票籃子，但不小心將5800萬輸入到了數量字段中，創建了一個龐大的價值4440億美元的籃子，其中包含來自13個不同國家的349只股票。

這家華爾街巨頭的系統立即發出了數百個警告，最終阻止了部分 — — 但不是全部 — — 交易的進行。儘管如此，大約14億美元的股票開始在歐洲交易所出售。

市場立即開始失控。幾分鐘內，交易員意識到錯誤並取消了訂單。但損害已經造成：這個失誤引發了歐洲股市五分鐘的拋售潮，給從法國到挪威的交易所帶來了嚴重破壞。

Jane Fraser攝影師：Al Drago/Bloomberg兩年後，英國監管機構週三公佈了他們對花旗集團當天行動的長期調查結果，因為這次失誤，他們對該銀行處以6160萬英鎊（7800萬美元）的罰款。他們的調查結果首次揭示了一個手誤失誤是如何演變成一場閃崩，一度導致歐洲股市蒸發3000億歐元（3250億美元）的。

閲讀更多： 華爾街手誤問題簡史：QuickTake

這是首席執行官簡·弗雷澤最新的打擊，她多年來一直在努力加強這家貸款巨頭的基礎風險管理系統。

“這些失誤導致超過十億英鎊的錯誤訂單被執行，有可能導致市場混亂，”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執行董事史蒂夫·斯馬特在一份金融行為監管局的聲明中説道。“我們期望公司審視自己的控制措施，並確保這些措施適應金融市場的速度和複雜性。”

交易員已經離開花旗集團，根據知情人士透露。該銀行的發言人拒絕置評。

十五分鐘

就在交易員開始組織錯誤交易之前，花旗集團的另一個團隊正在解決當天的責任問題。

該銀行的算法服務枱，通常負責實時監控內部執行情況，決定將這些責任轉移給電子執行台，因為當天有員工因事假而不在。

當交易員首次輸入錯誤交易時，他收到了711條警告信息。他迅速覆蓋了他能夠覆蓋的部分，訂單在上午8:56下達。

一些先前的錯誤交易案例：
* 疑似 手誤 導致ASML股價下跌 * 可能的手誤 導致 巴克萊股價下跌 * 德意志銀行 意外轉賬 280億歐元 * 韓國 ‘幽靈股票’ 事件 * 台塑石化股價突然下跌； 法國巴黎銀行系統中的錯誤 被指責 * 導致黃金交易員 恐慌 的手誤 * 瑞穗證券的 輸入錯誤

奧地利、比利時、丹麥、芬蘭、法國、德國、意大利、荷蘭、挪威、葡萄牙、西班牙、瑞典和瑞士的交易開始在交易所之間執行，引發了歐洲指數的突然下跌。在花旗集團內部，高管們對這一下跌感到困惑，並查閲新聞線以試圖弄清背後的原因。

到了上午9:10，交易員取消了訂單，使花旗集團遭受了4800萬美元的損失。

電子執行部門收到了數百個關於錯誤交易的警報，但未能升級其中任何一個。一個名為電子交易風險和控制團隊的獨立團隊也將事件升級給了電子執行部門，但直到上午9:31才這樣做。

“交易錯誤的直接原因是交易員的手動輸入錯誤，”英格蘭銀行的審慎監管局週三在其調查中表示。“這個錯誤隨後並未被公司專門負責實時監控公司交易的風險功能所識別，而是在交易進入公司系統後約15分鐘由交易員發現。”

硬阻擋、軟阻擋

花旗集團的系統對這類錯誤交易有兩道防線：軟阻擋和硬阻擋。

銀行為每種類型的阻擋設置了一系列閾值。如果一筆交易觸發其中之一，將會彈出一個窗口。軟阻擋可以被覆蓋，但硬阻擋不行。

花旗集團已經提高了一些這些閾值，以應對疫情期間的波動加劇。但兩年過去了，它並沒有重新設置這些限制。

儘管如此，正是這些硬性規定阻止了一些交易的進行。但英國監管機構週三指出，在美國，花旗集團自2013年起就已經制定了規則，可以阻止所有交易的進行。

觀看：彭博電台主持人史蒂芬·卡羅爾和湯姆·麥肯齊與我們的歐洲、中東和非洲金融和投資主管湯姆·梅特卡夫討論花旗的“手滑”交易和處罰。

花旗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我們很高興解決這個兩年多前出現的問題，這是由一個個人錯誤引起的，當時已經被發現並在幾分鐘內得到糾正。”“我們立即採取措施加強我們的系統和控制，並致力於確保完全遵守監管要求。”

這些處罰對花旗的股票交易部門造成了打擊，該部門由法特爾·貝爾巴希爾領導。該部門多年來一直在努力提升股票交易的地位，但仍遠遠落後於高盛集團或摩根大通等競爭對手。

當監管機構確定對花旗的處罰金額時，他們表示考慮到該銀行Delta One部門內使用導致錯誤交易的訂單管理系統的交易台在失誤交易前的九年中創造了大約6.12億美元的收入，平均每年約6,800萬美元。

接下來閲讀：騷擾和毒品困擾了花旗部門多年

這意味着，從罰款和當天的交易損失來看，這些交易台幾乎損失了近兩年的收入。

當Pete Stavros上個月在柏林的私募股權行業年度聚會上發表講話時，KKR & Co.的高管的言辭比Apollo Global Management的聯席總裁Scott Kleinman稍顯低調。但他們同樣令人不安。

而Kleinman則警告説，私募公司的情況“不會好起來”，Stavros則承認，最近他所在的行業可能“變得過於創新”。無論是喧鬧與否，他的評論觸及了一個問題的核心，這個問題開始讓從投資者到監管機構的每個人感到不安：私募股權當前對金融工程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