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奧運會：2024年奧運會上的運動員會在塞納河中游泳嗎？- 彭博社
Alexandre Rajbhandari, Gaspard Sebag
塞納河在亞歷山大三世橋處，這裏是巴黎奧運會鐵人三項賽的起點和終點。
攝影師：西里爾·馬西拉西1988年，已故的法國總統雅克·希拉剋 — 當時是巴黎市長 — 曾自誇説他會在塞納河中游泳，以展示它的清潔程度。但他從未這麼做過。
35年過去了，為了清理河流投入了大約14億歐元（15億美元），現任巴黎市長安妮·伊達爾戈也做出了類似的承諾，但風險更大。為了證明塞納河已經準備好迎接即將在本月底開始的2024年巴黎奧運會和殘奧會，她承諾本週會游泳 — 儘管之前推遲過一次。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也承諾會有一天下水。上週六，體育部長阿梅麗·烏代亞-卡斯特拉 穿着泳衣遊了幾米，並表示，“我們信守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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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要看的是，法國領導人的信任是否能説服運動員冒險。 今年早些時候，巴西現任奧運會公開水域冠軍安娜·馬塞拉·庫尼亞説“塞納河不適合游泳。”
為比賽和巴黎市民清潔河流，是法國的一項遺產項目。 然而，儘管付出了努力，但其成功的關鍵因素是地方政府無法控制的：天氣。 連續多日的雨天可能導致該市的污水系統溢出，將廢水及其細菌帶入塞納河，將花在清理上的資金——字面上——白白浪費。 潮濕的六月幾乎沒有減輕這些擔憂：該月的塞納河奧運游泳場幾乎無法游泳。 巴黎當局對7月更為樂觀。
7月15日，巴黎伊納橋上的奧運倒計時鐘。攝影師：Cyril Marcilhacy/Bloomberg這項巨大的工程，有效地結束了一個世紀以來對塞納河的游泳禁令，引起了全球的關注。作為該市申辦舉辦奧運會的一部分，該項目面臨的挑戰與倫敦和悉尼等坐落在無法充分利用的水域上的大都市所面臨的挑戰相似。
“幾乎一個世紀以來，塞納河一直被用於載客船或貨船，”前橄欖球運動員、現任巴黎市副市長負責體育事務的皮埃爾·拉巴丹在一次採訪中説道。“沒有人真的關心過它……通過這些比賽，我們重新把（清理工作）提到了前台。”
有關讓塞納河適合游泳的討論引起了巴黎人的嘲笑，多年來他們看到從自行車到生鏽的洗衣機等龐大物品被從河中撈出。考慮到這座城市污水系統幾十年來的投資不足以及巴黎人排泄物處理方式存在的問題，一個不受歡迎的市長和同樣不受歡迎的總統要下水游泳的想法在社交媒體上引發了黑色幽默。標籤出現了，呼籲人們確保海爾達戈和馬克龍下水時河裏有很多細菌。
然而更嚴肅的是，巴黎已經押上了自己的聲譽，花費了數億納税人的錢，並承諾每個夏天提供幾個游泳場所。
2023年8月，巴黎男子世界鐵人三項奧運會測試賽。攝影師：Bertrand Guay/AFP/Getty Images奧運會的計劃是讓55名男子和55名女子鐵人三項運動員於7月30日和31日從標誌性的亞歷山大三世橋底部的浮動浮樁跳水。完成1.5公里的游泳後，他們計劃在著名的香榭麗舍大街、聖日耳曼大道甚至國民議會旁騎自行車。比賽計劃在巴黎市中心跑四圈後回到起點結束。大約一週後，馬拉松游泳運動員將從同一地點跳水。
預賽的情況幾乎沒有令人鼓舞的地方。六月份的某個時候，亞歷山大三世橋附近的大腸桿菌水平達到了體育聯合會授權的上限的10倍。罪魁禍首是非常規降雨。
在髒河裏游泳對運動員的後果是眾所周知的。2012年，在倫敦地區泰晤士河進行了一場長達2.25英里的比賽後，數百名游泳運動員出現了噁心、腹瀉、腹部絞痛或嘔吐等症狀，隨後幾天內感到不適，根據英國公共衞生部門的一項研究。其中四人被送往醫院。
“我們知道亞歷山大三世橋和埃菲爾鐵塔代表着什麼，但我認為運動員的健康必須放在第一位，”巴西的坎哈在三月份説。
然而，上週六，與體育部長烏代亞-卡斯特拉一起游泳的法國殘奧會三項全能運動員亞歷克西斯·漢坎昆特表示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經歷，他還表示厭倦了媒體灌輸給人們的懷疑。
一艘警察船在亞歷山大三世橋附近的河道巡邏。攝影師：Cyril Marcilhacy/Bloomberg
巴黎塞勒斯坦碼頭的路障阻止了公眾進入河流。攝影師：Cyril Marcilhacy/Bloomberg對游泳者的另一個擔憂是：根據巴黎當局7月公佈的數據，塞納河的水流量是今年這個時候的三倍多，使得河流對游泳者來説很危險。如果情況沒有改善，馬拉松游泳者的備用計劃已經在巴黎東部確定。
在法蘭克福匯報上週的採訪中，德國奧運冠軍弗洛裏安·韋爾布洛克表示，即使污染水平得到控制，河流的強勁水流也將是一個問題。
為了解決污染問題，市長伊達爾戈在五月份開幕了一個被比作大教堂的大型地下水庫。戴着白色安全帽穿行其中時，她説這個5萬立方米的水箱將實現巴黎人“童年的夢想，即能在這條河裏游泳。”
這個水庫是為了在暴雨期間阻止更多的污水溢出而建造的。索邦大學的水文學教授讓-瑪麗·穆謝爾表示，雖然這很有幫助，但如果有大量暴雨，它並不能完全解決問題。
2023年6月施工中的奧斯特利茨車站附近的儲水池。攝影師：西里爾·馬西拉西“它非常靠近巴黎市中心，對局部風暴會產生強烈的積極影響，”穆謝爾説。但它只會將巴黎地區的總儲水能力增加約5% —— 目前約為100萬立方米。“在一場大風暴期間的總降雨量可能要大得多，”他説。
數千萬歐元的公共資金已被投入其他重大項目，包括升級該地區的水處理廠。法國當局還處理了一個更加平凡的任務：讓當地居民停止將廁所廢物泵入河流。塞納河沿岸的數萬棟房屋 —— 在上游的村莊和城鎮 —— 沒有連接到公共污水系統。許多仍未連接，而且幾乎沒有法律途徑可以強制執行。
遊客坐在埃納橋附近的台階上。攝影師：西里爾·馬西拉西/彭博社
一艘旅遊觀光船駛過停靠在盧浮宮附近的房屋船。攝影師：Cyril Marcilhacy/Bloomberg為了讓信息更具説服力，當地政府創建了一個網站，展示了一個圖形圖片，上面是一名穿着襯衫和領帶的男子坐在一個直接排放到塞納河的馬桶上。他們舉行了公開會議並提供了財政激勵措施。根據巴黎市官員Rabadan的説法，巴黎地區的目標是將大約估計的2萬户家庭中的一半連接到網絡。巴黎的房屋船主也被要求將污水系統連接到公共污水網絡。
Claire Costel於2020年開始管理巴黎東部一個郊區的項目，很快意識到任務的艱鉅性。估計顯示，在她的地區僅有的12300個點中，需要採取糾正措施。在其中約四分之一的地方，家庭的廢水直接流入塞納河。
游泳者在20世紀初的塞納河比賽中跳水。來源：Gamma-Keystone/Getty Images“我迎接了這個挑戰，”Costel在一次採訪中説道，她自己估計，她的項目有望在年底前阻止多達300萬立方米的骯髒水流入塞納河。
巴黎並不是唯一一個試圖讓城市游泳成為可能的城市。蘇黎世、慕尼黑和哥本哈根已經實現了。悉尼正在升級其污水系統，以減少向帕拉馬塔河的溢流，並計劃在2025年使其適合游泳。在英國，倫敦港務局正在與三家主要水務運營商合作，以減少類似的污水泄漏進入泰晤士河。
倫敦還建造了一條長25公里（16英里）的超級下水道，被稱為泰晤士潮汐隧道，容量相當於600個奧林匹克游泳池的液體，以減少溢流。該項目估計耗資約45億英鎊（58億美元），目前已經完工，計劃在2025年全面投入運營。預計可以減少95%的溢流。
觀眾看台設在Pont d’Arcole。攝影師：Cyril Marcilhacy/Bloomberg巴黎的投入沒有那麼多，坐在大巴黎衞生管理局董事會上的Pavillons-sous-Bois市長Philippe Dallier表示，需要更多的資金才能讓每個夏天都能在塞納河中游泳成為現實。他認為總成本最終可能會增加超過5億歐元。
“不像雨水，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Dallier説。
與此同時，官員們表示該項目已經為奧運會做好了準備。但Mouchel指出，即使在晴天，比賽最終可能會被取消。
“我們最近發現，細菌水平一天之內可能會變化多達10倍，即使沒有下雨，” Mouchel説。“很難解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但這增加了一種新的不確定性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