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在華盛頓全力以赴，其在美國的生存岌岌可危-彭博社

一羣TikTok創作者和倡導者在三月份在美國國會大廈外舉着標語。

攝影師：Graeme Sloan/Bloomberg中國所有的社交媒體平台TikTok正在用美國民主的標誌工具——律師、説客和金錢——與潛在的美國禁令作鬥爭。

TikTok已經派遣華盛頓的權力經紀人和每小時1500美元的律師來抵制一項新法律，該法律禁止該應用程序，除非其總部位於北京的母公司，字節跳動有限公司，進行剝離。通過480萬美元的廣告活動，在國會全力以赴，並依靠美國憲法，TikTok正在進行一場多方面的生存之戰。

“他們全力以赴，”共和黨律師喬爾·泰耶説，他幫助推動了這項立法，認為該公司的數據收集和與中國政府的聯繫使其成為國家安全威脅。“對他們來説，這是生命的終結。這是一個非常精心策劃的行動。”

TikTok的命運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美國法院，因為它起訴以推翻總統喬·拜登簽署的法律，迫使字節跳動在1月19日之前出售該應用程序，否則將被禁止在美國運營。政府將在9月的口頭辯論前於週五做出回應，該公司準備將案件提交至最高法院。

擁有超過1.7億月度美國用户，TikTok面臨着巨大的風險。禁令將使字節跳動被排除在全球最具利潤性的廣告市場之外，並立即提升像Meta Platforms Inc.的Reels或YouTube的Shorts等競爭對手。

在法庭文件中，TikTok稱該法律“與憲法對言論自由和個人自由的承諾根本不符。” 它還堅稱中國政府無法訪問美國用户的數據，並表示國會沒有證實其對國家安全威脅的指控。

“我們仍然相信法律站在我們這一邊，法院將推翻這項違憲禁令，” TikTok發言人Alex Haurek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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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盛頓之外，這家視頻分享平台正在進行一場關於公眾輿論的平行戰鬥。

自2023年以來，TikTok已經花費超過480萬美元用於推廣關於該應用如何改善用户生活的故事，根據廣告分析公司AdImpact的數據。它還在資助一場針對美國的訴訟，該訴訟是由戴維斯·賴特·特雷曼律師事務所發起的，該律所曾為包括Meta和亞馬遜在內的大型科技公司辯護。

八位TikTok創作者——包括得克薩斯州的一個牧場主、一名大學橄欖球教練和一位馬里蘭州的書籍愛好者，他推廣黑人作者——作為原告出庭，主張禁令將侵犯他們的第一修正案權利。

“我絕對負擔不起這個費用，”原告之一、護膚品品牌聯合創始人之一Paul Tran説。“他們正在幫助我們抗爭這個。”

最高法院專家

TikTok在四月份的強制出售或禁令法通過之前就為自己的辯護奠定了基礎。2020年，時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簽署了一項禁止該應用程序出於國家安全考慮的行政命令，但在拜登領導下的一系列法庭挑戰中被撤銷。

早在2020年，TikTok就由一些來自白手套律師事務所Covington & Burling的律師代表，自那時起，該平台還增加了來自芝加哥律師事務所Mayer Brown的律師。

預料到最高法院的審查，TikTok聘請了Mayer Brown的Andrew Pincus，他曾是美國總檢察長助理，曾在最高法院辯論30起案件，並代表過其他大型科技公司，包括Alphabet Inc.的Google和Spotify Technology SA。

這些創作者還得到了最高法院的重量級幫助，包括O’Melveny的Jeffrey Fisher，他在美國最高法院辯論了四十多起案件，以及曾在埃琳娜·卡根大法官手下做過書記員的Joshua Revesz。

2024年4月24日，總統喬·拜登在白宮對記者發表講話，簽署了一項價值950億美元的外國援助法案，其中包含一項要求TikTok的中國所有者出售股權或面臨該熱門應用程序禁令的條款。攝影師：Ron Sachs/CNP/Bloomberg“在這種情況下，創作者擁有明顯且重要的第一修正案權利，我們很自豪能夠代表他們挑戰政府的違憲禁令，”來自戴維斯·賴特·特雷曼律師事務所的律師Ambika Kumar説，他是創作者的首席律師。

具有最高法院專業知識的律師通常每小時收費數百至數千美元。根據法庭記錄，2020年，Fisher每小時收費1555美元，用於反對最高法院否決的路易斯安那反墮胎法案。

根據Empirical SCOTUS博客的創作者Adam Feldman的説法，這些律師的僱傭可能會讓TikTok在最高法院獲得優勢。Feldman説，Pincus和Fisher瞭解大法官們以及如何構建自己的論點。

“互動的方式可能會更多地是對話而不是對抗性的，”Feldman説。

Bloomberg Intelligence分析師現在認為 TikTok在法庭上獲勝的機會為60%，這一數字比起訴案最初提起時的30%有所提高。如果司法部提供了美國情報官員在閉門會議中向國會提出的國家安全威脅證據，情況可能會發生變化。

遊説狂潮

TikTok在該法律簽署前的幾個月花費了數百萬美元，而在法庭案件進行時，其遊説人員繼續在國會山全力以赴。字節跳動在2024年上半年的遊説費用接近600萬美元，而在2023年上半年為350萬美元。

TikTok表示，最新季度支出增加的部分原因是員工的股票解禁，這被視為薪資增加。但該公司還通過新員工的僱傭和針對潛在禁令的強有力信息傳遞擴大了其存在。

TikTok的47名外部遊説者中有幾位前議員，包括紐約民主黨人喬·克勞利（Joe Crowley），他在任職近20年後被亞歷桑德里亞·奧卡西奧-科爾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擊敗；加利福尼亞共和黨人傑夫·丹納姆（Jeff Denham）；以及伊利諾伊州共和黨人羅德尼·戴維斯（Rodney Davis）。

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現在反對禁止TikTok，這與他擔任總統時的立場相反，他表示認為這款應用對於與Meta的Facebook等其他社交媒體平台競爭是必要的。攝影師：特拉維斯·多夫/彭博社一位熟悉TikTok遊説工作的國會助手錶示，戴維斯、克勞利、丹納姆和前共和黨參議院多數黨領袖特倫特·洛特（Trent Lott）在國會中的長期關係至關重要。

TikTok還組建了一個由15名內部遊説者組成的團隊，其中包括之前專注於監管大型科技公司的亞歷克斯·哈曼（Alex Harman）和曾是eBay Inc.遊説者兼前俄亥俄州共和黨參議員羅伯·波特曼（Rob Portman）助手的伊麗莎白·奧布林格（Elizabeth Oblinger）。

該公司的代表們抨擊議員通過了一項違憲法案，並辯稱禁止TikTok只會使Meta受益，兩名要求匿名的國會助手透露，幾名TikTok遊説者表達了對法律將被推翻的信心，將其描述為國會的立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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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共和黨人來説，他們真的在努力將自己定位為Instagram和Meta的替代品，” Thayer説。

這一論點與特朗普對TikTok的態度一致，以及他批評Meta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在Facebook決定在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暴動後將特朗普踢出平台的行為。

在最近的Bloomberg Businessweek採訪中，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改變了之前支持禁令的立場，表示“我支持TikTok，因為你需要競爭。如果沒有TikTok，你只有Facebook和Instagram —— 那就是扎克伯格。”

TikTok回應稱，Meta策劃了一場反TikTok的運動，援引了《華盛頓郵報》早前的報道。Meta拒絕置評。

前華特迪士尼公司高管Zenia Mucha加入TikTok擔任首席品牌和傳播官。攝影師：Charles Eshelman/FilmMagic/Getty Images作為在華盛頓的活動的一部分，TikTok還組建了一支由前華特迪士尼公司高管Zenia Mucha領導的一組強硬的傳播人員。TikTok和字節跳動的幾位發言人之前曾在大型科技公司工作，比如Jodi Seth，她曾在Meta和亞馬遜任職。

五星級住宿

TikTok還尋求其內容創作者的幫助，他們拍攝了廣告並在今年春天訪問了美國首都以陳述自己的立場。今年8月，該公司還計劃派遣其中一些人前往肯塔基州參加全國州議會議員大會，講述他們的故事。

“我們為我們的創作者社區中有這麼多成員能抽出時間從他們的個人生活、家庭和小企業中抽出時間來解釋憲法不允許的TikTok禁令將如何影響他們感到自豪，”Haurek説。

來自德克薩斯州的一名教師Trevor Boffone説，他參與了在三月份眾議院投票之前在華盛頓拍攝的廣告。廣告以一個牧場主在美國國會大廈舉着寫着“TikTok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好”的牌子開場。那位牧場主，也被稱為“牛肉小夥”，是這起訴訟案的主要原告之一。

根據他和其他幾位參與者的説法，Boffone是50多位內容創作者、配偶和TikTok員工中的一員，他們與議員和工作人員會面。公司資助了這次旅行，聘請了總部位於洛杉磯的Innovate Marketing Group協助物流工作，其中包括入住五星級的Salamander酒店，以及在米其林星級廚師Johnny Spero的Bar Spero和Jose Andres的華爾道夫酒店的Bazaar享用兩頓晚餐。

Innovate Marketing Group的首席執行官Amanda Ma拒絕置評。TikTok鼓勵創作者通過公司的公共關係人員發送媒體請求，並禁止他們保留或分享在聚會開始時分發的信息包。

最終，創作者們的努力未能成功。在他們訪問結束時，眾議院以352票對65票的投票通過了該法案，一個月後，這項剝離或禁令的條款被納入了拜登在四月底簽署的必須通過的對外援助立法中。

一些議員批評了TikTok的努力。

“大型科技公司，包括TikTok，以及它們的一大批高級律師和遊説者繼續將利潤置於人民之上 - 為了自身利益而對抗能夠保護用户的有意義的改革，”康涅狄格州民主黨參議員理查德·布盧門撒爾在一份聲明中説道。“現在是我們保護消費者、競爭和隱私，徹底消除特殊利益影響的時候了，”他説。

Boffone和其他創作者駁斥了TikTok利用他們謀取自身利益的批評。

“我喜歡TikTok，”他説。“它是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我生計的重要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