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試圖刺激需求，但受到緊縮政策的壓制 - 彭博社

bloomberg

2024-09-12

北京的財務主管正在測試通過鼓勵需求來刺激經濟的新方法，這與長期以來的做法背道而馳，因為對國家增長目標的威脅不斷增加。

問題在於，這種在中國首都對更擴張性政策的擁抱在各省實際上被抵消了——當局正處於全面緊縮模式。

2024年前八個月的發行量是三年來最慢的

來源：彭博社編制的數據

注：2022年的配額考慮了之前幾年未使用的額度。

北京將今年特別主權債券銷售的大部分收益分配給家庭和購買新設備的公司的補貼，以試圖刺激需求——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之前刺激增長的主要方式是對道路、鐵路或工業園區等項目的支出，這些大部分由省級政府完成。

高盛集團經濟學家王立生表示：“這表明政策制定者的寬鬆重點略微轉向了需求側。” “財政支出與基礎設施投資之間的聯繫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減弱。”

許多經濟學家一直在呼籲這樣的轉變，認為只有增加赤字支出——旨在幫助消費，而不是國家的強大產業——才能將經濟從通縮陷阱中拉出來，並確保其以約5%的目標增長率擴張。

北京有機會在本週釋放更多財政火力，當頂級立法者聚集在一起，這是2024年宣佈額外債券銷售的最後機會之一。官員們去年利用類似的會議在年中調整預算，允許更多的赤字支出。

然而，目前尚不清楚首都的謹慎轉變是否足以抵消地方層面發生的情況。這是因為，曾經是增長關鍵驅動力的地方政府，現在專注於縮減其危險的債務負擔。

中國的省份正在以自2021年以來最慢的速度出售新的專項債券，這些債券本應用於預計能產生回報的投資，但由於國家基礎設施飽和，適合的項目稀缺，遠未達到其配額。

與此同時，他們在滿足日常支出需求（如支付工資）方面現金短缺，這些支出由税收收入資助，而他們的收入因房地產低迷和更廣泛的經濟放緩而受到擠壓。許多地方當局不得不推遲對承包商的付款，施加沉重的罰款，並向公司徵收追溯多年的税款。

隨着經濟放緩，地方官員尋求非税來源的資金

來源：財政部，彭博社

備註：數據基於財政部發布的累計數據計算。1月份沒有單月數據可用。

這些舉動表明地方政府已成為經濟中的“抓取者”，野村控股公司經濟學家陸婷等人在一份報告中寫道。“這可能是第二波經濟衝擊的動力，可能會削弱中國成功故事的基礎。”

以湖南省中部的岳陽為例，當地政府最近概述了 “壓縮”專項債券發行規模的計劃——並且“出售任何沒有釘牢的東西。”

他們正在努力遵守習近平主席對所謂“隱性債務”的打擊，這些債務過去被中國各地區用來刺激增長。為了實現表外借貸而設立的地方政府融資工具已經連續三個季度出現了淨融資流出。

在這種背景下，北京不得不承擔更多的責任，通過赤字支出來推動增長。

在7月份，政府劃撥近三分之一的1萬億人民幣（1410億美元）專項債券銷售用於現有計劃，以鼓勵購買更環保和更智能的設備。它將新車購買者的補貼翻倍，現在為電動車提供高達2萬元的補貼。

立即產生了影響：應用程序激增了約24%，因為該計劃在全國範圍內推廣。根據彭博經濟學的估計，該計劃可能推動消費和投資，價值約佔國內生產總值的1.5%估計。

債券基金在7月底獲得批准，以加倍撥款

來源：中國乘用車協會

有很多想法在浮現，以更可持續的方式來支撐消費——比如加強中國的社會安全網，改善對農民工的公共服務，或通過財政援助鼓勵生育，因為人口在減少。

但現在，整體公共支出——包括地方政府——正在縮減，而不是增長。它收縮了約2%，在2024年的前七個月。

“財政政策必須加強，以穩定經濟，”前財政部下屬研究所所長賈康表示。“今年應考慮增加預算赤字或額外特別國債銷售。”

除了可能增加中央政府支出外，還有跡象表明，北京可能正在放寬一些省份借貸和支出的限制。

例如，當局正在考慮讓地方政府出售特殊債券以購買未售出的房屋——作為阻止房地產市場崩潰的一部分，這場崩潰使開發商深陷危機。

一些經濟學家認為，北京應該利用自己的借款將更多現金轉移給地方當局——幫助緩解他們的預算緊張和修復資產負債表——而不是將其用於傳統基礎設施等低效刺激。

“最高領導人考慮的不僅僅是經濟增長，”BNP Paribas SA首席中國經濟學家Jacqueline Rong説。“安全和風險防範是另外兩個重要關注點，而在三者之間取得平衡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