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為長期罷工做好準備，因為零工經濟賦予工人更大權力 - 彭博社

在華盛頓埃弗雷特的波音製造設施外，舉着罷工標語的工人。攝影師：M. Scott Brauer/Bloomberg在 波音公司位於西雅圖的龐大飛機制造中心，緊縮開支的潮流已經開始，因為這家飛機制造商及其工廠工人正在為一場勞動爭議做好準備，這將考驗雙方的決心。

罷工員工在週四收到了最後一筆波音薪水，公司將在9月30日停止支付他們的健康保險。這兩項措施將對家庭財務造成壓力，通常會加大合同談判中工會談判者的壓力和風險，以達成協議。

但是，當工人們盯着這家陷入困境的製造商，要求更好的薪酬和福利時，IAM第751區的33,000名成員充分利用了緊張的勞動市場和零工經濟，這使得他們能夠迅速轉入需要較少技能的工作，幫助維持生計。這為工會談判提供了槓桿，可能會讓波音在迅速結束這場每天損失約1億美元的衝突方面感到沮喪。

儘管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商之一與其藍領工人之間的鬥爭在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不平等，但波音發現自己處於一種越來越難以維持的境地，其財務狀況如此嚴峻，以至於它無法承受長期的癱瘓。

“我認為每個人都準備好迎接長期鬥爭，”38歲的克里斯托弗·達爾説，他在波音工作了10年，現在正在測試飛行控制系統。“我經歷過每一次罷工，因為我的父母都是波音員工，所以我知道這個遊戲。而且以前沒有像我們現在這樣可以在外面賺錢的選擇。”

像食品配送服務提供商 DoorDash Inc. 或 Uber Technologies Inc. 這樣的公司在16年前並不存在，那時波音最大的工會上一次罷工，導致其商業飛機制造停工兩個月。現在，這些公司以及仍然緊張的勞動市場為維持罷工提供了可能的選擇。

工人們再次堅持罷工，因拒絕接受工會領導提出的25%的加薪提議而與工會領導層對抗。在波音製造 737 Max 噴氣機的Renton工廠外的罷工線上，員工表示他們已經儲蓄多年，準備罷工，直到達成協議——除了來自IAM地方的每週250美元的存款外，沒有其他收入。

他們正在爭取更接近IAM第751區領導最初要求的40%的工資增長，以及波音提議中取消的年度獎金。有些人甚至堅持要求飛機制造商恢復他們的養老金。

隨着華盛頓州的失業率為4.9%，在建築或為 Amazon.com Inc. 駕駛的臨時工作很容易找到。在波音大門對面，工會成員正在烤熱狗並向鳴笛支持的汽車揮手，Topgolf Callaway Brands Corp. 顯眼地張貼了一塊“現正招聘”的標誌。

“到處都有很多工作，”54歲的Luis Arteaga説，他在波音工作了18年。“Red Robin在招聘，LA Fitness，任何餐廳都在招聘，FedEx，UPS——我的意思是，每個地方都在招聘。”

自上次波音罷工以來，勞動力市場已收緊

來源：勞工統計局

阿爾特加表示，他至少在兩年前就開始為這次罷工規劃財務，並且如果他找一份兼職工作，可以輕鬆撐過三個月而不需要定期的波音薪水。

在24小時的抗議線上，其他人估計他們可以堅持到聖誕節。卡門·金與她的丈夫一起罷工——她和丈夫都是波音員工——她準備在沒有定期工作的情況下生活整整一年。

與此同時，波音正在進行一系列大規模的成本削減以節省現金。這些緊縮措施包括對數萬名美國工人實施無薪假，並減少旅行，要求高級管理人員乘坐經濟艙。該飛機制造商甚至考慮出售股權，以補充其迅速減少的現金並維持其投資級信用評級。

“我們仍然致力於重設與我們代表員工的關係，並繼續與工會進行討論，以儘快達成對我們所有團隊成員和公司都有利的新協議，”波音新任首席執行官凱利·奧特伯格在一份備忘錄中告訴員工。

波音737 Max飛機在華盛頓州倫頓的製造設施外。攝影師：M. Scott Brauer/Bloomberg波音的勞資衝突在其他美國公司中引發共鳴，主題包括失去的養老金和對停滯工資的沮喪，這些工資未能跟上通貨膨脹，國際機械師和航空航天工人協會國際主席布萊恩·布萊恩特表示。

“整個勞工運動都在密切關注這一點，”布萊恩特在一次採訪中説。“這不僅僅是波音的問題。這個國家的工人被拋在了後面。這裏有一個運動。工人們説夠了就是夠了。”

布萊恩特表示，拜登政府也在關注這次罷工，他的工會在北美代表近 70萬名成員。

“他們已經聯繫過，想了解情況，看看能提供什麼支持，能做些什麼讓各方重新聚在一起，”他補充道。

許多接受彭博新聞採訪的機械工人表示，他們對2008年罷工後所感知的工會破壞策略感到強烈的不公。在他們中間，波音在南卡羅來納州啓動了第二條787夢想飛機的組裝線，侵蝕了其在西雅圖的製造基地。

“雖然新任首席執行官凱利·奧特伯格採取了更為和解的方式，但他面臨着16年的歷史，”垂直研究夥伴公司的分析師羅布·斯塔拉德説，並補充道：“IAM工會成員想要的與波音目前提供的差距很大。”

工會成員在IAM第751區的工會合同投票計數後的新聞發佈會上歡呼。攝影師：M. Scott Brauer/Bloomberg一份有爭議的2014年合同延期特別引人注目。IAM成員被迫簽署一項長期協議，該協議凍結了他們的養老金，提高了醫療保險費用，並鎖定了適度的薪資增長，以便將777X噴氣機的製造保留在西雅圖地區。這項協議於9月12日到期。

“十年來，工會沒有任何迴旋餘地，失去了所有的槓桿，”普吉特海灣大學的社會學名譽教授萊昂·格倫伯格説。“這可能導致了報復或報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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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在這次談判中無法採用同樣的策略。經過五年的重大財務損失，它沒有新的飛機開發項目在籌備中。它也無法將更多的製造轉移到美國東南部，因為該地區的失業率仍然接近歷史低點。

事實上，罷工的波音工人表示，他們收到了許多來自 空客公司的在線招聘廣告，這家公司是波音的歐洲競爭對手，還有火箭製造商 藍色起源公司。兩家公司在阿拉巴馬州都有製造工廠，該州的失業率在七月份為2.8%。

波音的儀器技術員和IAM官員布魯斯·麥克法蘭指出，另一個改變使工會與過去的罷工截然不同：社交媒體賬户的普及，使工會成員能夠保持聯繫，並在可能長達數月的無工作狀態下保持士氣。

他説，雖然現在還為時尚早，但他的許多同事受到理想主義目標和經濟利益的驅動。他們希望獲得一份公平的合同，但他們也希望重建波音的文化，讓工人受到尊重。

“我熱愛我的工作，我熱愛這份工作，”麥克法蘭説。“有時你不得不想想公司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