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多瓦投票：俄羅斯的陰影籠罩歐盟公投 - 彭博社
Jasmina Kuzmanovic, Lina Grau
基希訥烏的歐盟國旗裝置。摩爾多瓦正成為前蘇聯國家中一個日益擴大的運動的一部分，以克服來自莫斯科的壓力並向西方轉型。
攝影師：安德烈·普恩戈夫斯基/Bloomberg在摩爾多瓦首都基希訥烏西北的起伏丘陵中的家庭李子果園，容易看出齊娜伊達·普拉馬德拉為何熱衷於確保她的國家繼續朝着歐洲一體化的道路前進。
她與兄弟共同經營的公司PDG Fruct幾乎將所有產品都銷售給歐盟，摩爾多瓦已在談判加入。現年33歲的普拉馬德拉希望足夠多的同胞支持10月20日的關鍵公投以實現未來的成員資格。
普拉馬德拉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初秋日子裏整理出口訂單時表示：“我們是一個小國，需要成為更大事物的一部分，加入歐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脱離這條道路將使我們進入一個巨大的不確定時期。”
6月在摩爾多瓦的一條道路上的標誌，由歐盟資助，為本月的公投做準備。攝影師：安德烈·普恩戈夫斯基/Bloomberg摩爾多瓦人口260萬，是歐洲經濟最小的國家之一，在大多數歐盟指標中幾乎沒有存在感。但這個夾在歐盟成員國羅馬尼亞和戰火紛飛的烏克蘭之間的小型前蘇聯共和國，在歐洲安全和應對弗拉基米爾·普京的俄羅斯威脅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歐盟是摩爾多瓦最大的投資者。自從普京於2022年2月入侵鄰國以來，歐盟幫助該國打破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並建設電力基礎設施。
一系列歐洲領導人陸續訪問基希訥烏，以支持歐盟在投票前的努力，最後一位是上週到訪的歐盟委員會主席烏爾蘇拉·馮·德萊恩。她表示，歐盟將撥款18億歐元（20億美元）來支持該國的入盟計劃。
“摩爾多瓦人民面臨一個重要的里程碑，”馮·德萊恩説。“這由你們，摩爾多瓦人來決定。你們有權選擇如何處理自己的國家，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瑪雅·桑杜（右）在10月10日歡迎烏爾蘇拉·馮·德萊恩到訪摩爾多瓦總統府。攝影師：埃琳娜·科瓦倫科/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問題在於，加入世界上最富有經濟俱樂部的吸引力是否能抵消莫斯科的影響力，以及自烏克蘭入侵以來加劇的安全威脅。這也是在前蘇聯地區其他地方提出的問題，例如在格魯吉亞。
摩爾多瓦政府和一些西方盟友表示，俄羅斯正在策劃一場宣傳活動，資助抗議活動和虛假信息。民調顯示，俄羅斯得到了大約四分之一人口的支持。
“我們需要抓住這個時刻，”伊戈爾·扎哈羅夫，總統邁婭·桑杜的歐洲事務顧問，在國家總統府的採訪中説道。“這不是像以前那樣的擴張。我們不能再等五年，屆時政府和議會可能會改變。我們有這個非常有限的機會窗口。”
摩爾多瓦位於地緣政治重要位置
該國正在與歐盟進行談判，但仍面臨許多挑戰
摩爾多瓦在獨立後幾十年一直處於俄羅斯的影響範圍內，由親莫斯科的政府和總統統治，反對派未能將國家向西轉移。這一局面在2020年桑杜意外獲勝後結束，得到了生活在歐盟的僑民的支持。
公投是關於是否修改摩爾多瓦憲法，以法律形式確立該國加入歐盟的目標。桑杜發起了這次投票，在同一天的總統選舉中面臨親俄對手亞歷山大·斯托亞諾格洛。
在最近的一項民調中，桑杜的支持率為36%，而由社會主義黨支持的斯托亞諾格洛的支持率為10%。大約63%的受訪者支持加入歐盟。不過，約22%的人尚未決定。
俄羅斯反對摩爾多瓦向西方的整合，政府和歐盟官員表示，俄羅斯已加大努力影響結果。今年早些時候，美國、英國和加拿大指責俄羅斯干預摩爾多瓦的總統選舉。
莫斯科多次駁斥這些指控，稱其為“俄羅斯恐懼症”，外交部發言人瑪麗亞·扎哈羅娃稱其為“歐洲摩爾多瓦項目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摩爾多瓦人被邀請在十月投票。”
50歲的工程師德米特里·雷佩茨基正在為社會主義黨競選，他表示摩爾多瓦需要獲得歐盟的商業准入，但別無他求。他指責桑杜及其政府生活在“另一個現實”中。
志願者分發傳單，呼籲在加入歐盟的公投中投“是”票。攝影師：丹尼爾·米哈伊萊斯庫/法新社/蓋蒂圖片社雷佩茨基在基希訥烏髮放傳單時表示：“我們不想與歐盟交朋友，也不想與俄羅斯作鬥爭。”他呼應俄羅斯媒體的觀點，稱摩爾多瓦應該拒絕他們想要強加給我們的東西，比如反對東正教、舉行LGBT遊行以及在學校中有LGBT影響。”
摩爾多瓦獲得了歐盟的綠燈與烏克蘭一起開啓入盟談判。它最早可能在2030年加入歐盟，最大任務是打擊腐敗、改革司法以及布魯塞爾所稱的“去寡頭化”。與烏克蘭不同，它並不渴望加入北約，其中立性寫入了憲法。
目前約70%的國家出口，主要是水果和葡萄酒，流向歐盟，經濟再次增長，部分原因是由於歐盟入盟的前景帶來的投資。然而，人均國內生產總值仍不到保加利亞的二分之一，後者是歐盟最貧窮的成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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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杜決定在談判結束前召開公投，旨在使反對者更難以撤銷一體化進程。這是一場賭博：如果投票結果對她不利，談判將被 derail。
“2030年感覺既太快又太遠，”桑杜的外交政策顧問奧爾加·羅斯卡説。“太快是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完成，太遠是因為我們面臨六年的漫長鬥爭，以抵禦俄羅斯的干涉。”
基希訥烏的行人。攝影師：安德烈·普貢夫斯基/彭博社在基希訥烏，約有三分之一的摩爾多瓦人居住在這裏，人們很容易忘記貫穿國家的分裂。
人們坐在時尚的咖啡館裏，喝着咖啡，使用連接到免費Wi-Fi的筆記本電腦。樹木成蔭的林蔭大道展示着現代建築，旁邊是宏偉的蘇聯時代建築。混合其中的是支持歐盟的壁畫。
然而，摩爾多瓦也是 德涅斯特河沿岸的家園，這是一個與烏克蘭接壤的分裂地區，過去三十年來一直由俄羅斯控制，處於一種休眠的衝突中。還有 加告茲，這是基希訥烏南部的一個支持俄羅斯的自治地區。
摩爾多瓦警方局長維奧雷爾·切爾瑙特亞努表示，政府多年來一直在與俄羅斯對其政治過程的影響作鬥爭。他説，現在這種影響更加嚴重。
“在這個時候，距離歐盟公投還有幾周，這些俄羅斯的破壞性活動達到了最高點，”切爾瑙特亞努在基希訥烏郊區狹小的辦公室裏説。“這些陰謀變得越來越複雜。”
他面前是一台筆記本電腦，顯示了俄羅斯特種服務和親俄寡頭為引入非法資金並利用這些資金傳播虛假信息、行賄、敲詐和策劃抗議活動所做的努力。
用俄文書寫的廣告。摩爾多瓦約有7%的人口是俄羅斯族。攝影師：安德烈·普貢夫斯基/彭博社摩爾多瓦當局本月表示，他們 揭露了一項俄羅斯支持的行動，涉及13萬公民，旨在影響投票。根據切爾瑙特亞努的説法，僅在九月份，就有1500萬美元從俄羅斯轉移到與逃亡寡頭伊蘭·肖爾相關的選舉聯盟的活動家手中，用於虛假信息和對公共機構的攻擊。
在另一起事件中，根據警方報告，幾個人在基希訥烏因向政府大樓投擲油漆而被逮捕。警方表示，調查顯示他們是一羣從莫斯科通過土耳其乘飛機抵達的20名年輕人。
生活在烏克蘭戰爭旁邊的許多摩爾多瓦人對公投後的局勢感到擔憂——無論結果如何。與波羅的海國家一樣，他們深深害怕在烏克蘭之後，他們可能會成為下一個。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我們一直面臨俄羅斯的威脅，”歐洲商業協會的負責人經濟學家瑪麗安娜·魯法説。她的母親在她的祖父母在蘇聯時期被流放後出生於西伯利亞。“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更糟。除非當然有身體上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