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利福尼亞，野火危機催生了新的木材廢料經濟 - 彭博社

在加利福尼亞州詹姆斯敦的Heartwood Biomass設施中，一台柴火加工機正在將原木加工成柴火。

攝影師：彼得·普拉託（Peter Prato）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八月的空氣中瀰漫着附近野火的氣味，一輛運載20噸木材的卡車駛入Heartwood Biomass Inc.位於加利福尼亞州詹姆斯敦的設施。“一些乾燥的原木，這就是我們想要的，”公司的銷售與創新副總裁馬特·金（Matt King）説道，乾燥的木材在卸貨途中隆隆作響。對於許多其他公司來説，這種木材太脆或腐爛而無法使用，但Heartwood自6月在內華達山脈山腳下開設工廠以來，已經生產了超過30萬美元的柴火。

這是一項小而簡單的業務，旨在解決一個大而複雜的問題：美國西部森林的過度生長。僅在加利福尼亞州，百年的滅火措施使得該州3300萬英畝的森林變得擁擠，隨時準備燃燒，尤其是在氣候變化導致氣温上升的情況下。2020年，加利福尼亞州和美國森林服務局設定了一個目標，每年處理100萬英畝以降低野火風險——這一任務估計需要20億到40億美元——通過樹木稀疏、規定燃燒和其他方法，包括投資於像Heartwood這樣的公司。

馬特·金，Heartwood Biomass的銷售與創新副總裁，在公司的詹姆斯敦工廠。攝影師：彼得·普拉託，彭博商業週刊Heartwood計劃從斯坦尼斯勞斯國家森林的伐木項目中獲取木材廢料。攝影師：彼得·普拉託，彭博商業週刊自2021年以來，州政府已撥出700萬美元用於專注於將森林廢料貨幣化的試點項目，並提供更多數百萬美元的補助金用於生物質燃料研究、勞動力發展和其他創新。聯邦政府也在資助林業企業以減輕野火：作為其到2032年處理額外5000萬英畝森林的目標的一部分，美國森林服務局已資助一家擴展到俄勒岡州的木材絕緣初創公司、一項利用蒙大拿州木材剩餘物的交叉層壓木材項目，以及開發西南地區生物質市場的研究。

總部位於俄勒岡州的Heartwood，利用私人、州和聯邦資金建造了其加州工廠，為林業供應鏈增加了一個環節。與傳統的生物質和木製品製造商不同，後者收穫大型樹幹，該公司使用較細的樹木以及低質量或受損的原木。Heartwood並不自己砍伐樹木，而是為伐木和森林管理項目中公司本來會留下的殘餘物支付費用——每噸35到50美元。

伐木卡車將剩餘木材運送到詹姆斯敦設施，該設施現在只生產木柴，但預計到2025年初將全面投入運營。Heartwood計劃將木材廢料轉化為最有利可圖的產品，這取決於材料的質量。木杆用於農場，售價約為每噸500美元，而一種名為WoodStraw的專利防侵蝕產品位居榜首；其他所有木材都被製成木柴，出售給附近的生物質發電廠或送往Heartwood自己的氣化爐以產生能源來運行設施。

Heartwood生物質設施的木柴堆。該公司將原木轉化為包括木柴和一種名為WoodStraw的防侵蝕材料在內的產品。攝影師：彼得·普拉託，彭博商業週刊“一旦纖維進入場地，除非附有正的美元價值或至少持平，否則它不會離開，”馬丁·特維爾説，他是加利福尼亞州一個保護組織——流域研究與培訓中心的生物質項目主任，熟悉Heartwood的模式。

基於其在俄勒岡州的業務，Heartwood預計其加利福尼亞設施將在第二年實現盈利。與那些生產建築用木材的大公司相比，利潤率可能會較低。如果將Heartwood關注的木材廢料輕鬆變現，“鋸木廠早就會這樣做了，”金説。

其他新的木材廢料企業規模同樣 modest。優勝美地清潔能源有限責任公司是一家生物燃料公司，正在利用 州政府撥款在加利福尼亞建造兩座50兆瓦的工廠，每年將90,000噸廢生物質轉化為氫氣。（該公司表示，每座工廠將處理足夠的木材，以每年疏伐5,000英畝的森林。）私人資助的初創企業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該公司於2020年在 自然保護協會提供的20萬美元撥款的幫助下成立，總部位於華盛頓特區的 Cambium Carbon將來自廢料流的回收木材——包括來自加利福尼亞超過十家鋸木廠的木材——轉化為一種名為碳智能木材的產品，用於傢俱、甲板和圍欄。

加利福尼亞資助的另一個項目將創建一個數字市場，將生物質公司與需要進行火災緩解疏伐的土地所有者配對，類似於木材的Match.com，邁克爾·麥奎爾（Michael Maguire）説，他是加利福尼亞州長辦公室 土地利用與氣候創新辦公室的森林部門市場發展助理規劃師。

營火在2018年11月燒燬了超過150,000英畝的土地，並導致85人遇難，火災發生在加利福尼亞州的天堂附近。攝影師：Josh Edelson/Getty Images這樣的項目僅對一個巨大問題產生了微小的影響。加利福尼亞州大約有40個提議或正在運營的生物能源設施，較2016年的23個有所增加，且大約有十幾個使用廢木材，根據加利福尼亞大學的木質生物質利用小組彙編的數據。該州大約有二十多個鋸木廠，但關於生產木製品的公司的最新數據，如Heartwood，仍然稀缺。根據該州的數據，加利福尼亞整體上使用的廢木材不到其生產量的20%。由於炎熱的天氣和冬季降雨帶來的豐富植被，2024年加利福尼亞州的野火已經燒燬了超過一百萬英畝的土地——這一面積相當於該州每年希望處理的面積。“我們有這麼多森林需要管理，”在詹姆斯敦向Heartwood租賃土地並擁有當地伐木公司Sierra Resource Management的Stacey Martin説。“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趕上進度，僅僅因為我們落後太多。”

Sierra Resource Management的總裁Stacey Martin俯瞰她的公司在斯坦尼斯勞斯國家森林工作的伐木現場。攝影師：Peter Prato為彭博商業週刊建立新的企業以幫助覆蓋森林處理的成本需要時間和資源，而這兩者都很短缺。新的Heartwood工廠設計、規劃和建造花費了超過五年的時間，使用了150萬美元的私人股本、80萬美元的美國森林服務局資金、60萬美元來自非營利組織、近1000萬美元的聯邦災難貸款和補助，以及200萬美元來自州政府。加利福尼亞州面臨預算赤字，限制了政府繼續投資生物質試點和補助的能力。“我們知道問題超出了公共資金所能提供的能力，”馬奎爾説。“我們需要能夠嘗試找出方法來發展私營部門的市場需求。”

木材曾是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繁榮產業：在1960年代，該州有超過200家工廠能夠加工木材並將其運送到全球。隨着自動化的興起和木材加工外包到世界其他地方，這個時代逐漸消退，特別是在90年代環境保護措施針對伐木對棲息地和古老森林的破壞後。今天，自1988年以來，加州國家森林每年砍伐的板尺數量幾乎下降了90%，根據美國森林服務局的説法。

西雅圖資源管理公司的工人正在清理倒下樹木的剩餘樹枝。該公司計劃未來將伐木項目產生的廢木材送往Heartwood。攝影師：彼得·普拉託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一輛收割機在由西耶拉資源管理公司管理的伐木場砍倒一棵樹。一些環保人士擔心，擴大生物質產業的推動可能會對森林造成傷害。攝影師：彼得·普拉託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伐木的負面環境聲譽使一些保護主義者對木材復興感到謹慎，甚至完全反對，特別是當涉及到燃燒木材以獲取能源的公司時。關於如何管理森林以應對野火的最佳方式，以及是否疏伐是最佳方法，仍然存在激烈的爭論。

一些焦慮源於美國東南部的生物質市場，在那裏，巨大的顆粒工廠和樹木農場促進了伐木，並釋放了對人類健康有害的排放。燃燒生物質每單位電力產生的 二氧化碳 比燃燒煤炭更多。Drax，一家在東南部生產木顆粒的歐洲大型電力生產商，已與一家加州非營利組織簽署了一份諒解備忘錄，計劃在加州農村建立兩個顆粒設施，旨在利用森林廢料。“他們將做最經濟的事情，而不是最生態的事情，” 麗塔·沃恩·弗羅斯特，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的森林倡導者説。被問及評論時，Drax的一位發言人在電子郵件中寫道，諒解備忘錄旨在“開發可持續加強森林並推進碳負綠色電力解決方案以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創造性解決方案。”

在許多州政策制定者、行業成員和科學家中，達成共識，為了保護森林，加利福尼亞需要從中移除樹木——同時考慮生態問題。州政策顧問馬奎爾表示，建立一個能夠支付這項工作的新的木材經濟是關鍵。“沒有它，我們又回到了原點——零點，”他説，“這意味着我們沒有辦法將那些材料移出去，野火風險只會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