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figura蒙古石油欺詐：交易商面臨10億美元損失 - 彭博社

蒙古烏蘭巴托的建築。

攝影師：SeongJoon Cho/BloombergTrafigura集團是商品交易的巨頭。在任何一天，它處理的石油足以滿足法國三倍的需求。它的全球業務從美國原油出口基礎設施延伸到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20多個國家的加油站。

然而，在其帝國的一個遙遠角落，遠離日內瓦和新加坡高管的關注，一個危機已經醖釀了一段時間。

本週，該公司承認它面臨高達11億美元的蒙古損失，部分與其員工涉嫌欺詐有關。Trafigura指控員工在隱瞞大量逾期債務的同時操縱支付，導致暴露在多年內失控而沒有引起任何警報。

對於Trafigura內部和外部的人來説，這一揭露如同一顆炸彈。最令人震驚的是，可能的損失規模相對於蒙古石油市場的大小。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管理局的數據，超過100個國家使用的石油量超過蒙古，其中包括盧森堡和尼泊爾。其每日消費約為35,000桶，年價值約為10億美元。對於Trafigura而言，蒙古的交易量不到其所有交易石油的0.3%。

閲讀更多：Trafigura在蒙古欺詐調查後面臨11億美元的損失

該賬户基於與八位對Trafigura及其在蒙古活動有直接瞭解的人士的訪談，他們因主題敏感而要求匿名。本週，Trafigura首席執行官傑里米·韋爾表示，公司對這一情況“感到非常失望”，並對其侷限於蒙古業務充滿信心，公司仍在進行調查。

傑里米·韋爾。攝影師：斯特凡·維爾穆特/彭博社本週的公告確認了彭博社早前的報道，代表了對去年Trafigura成為大規模涉嫌鎳欺詐的受害者的痛苦續集。

這一醜聞再次嚴厲審視了公司的內部控制，並引發了關於為何花費近一年時間才完全披露情況的問題。對於外部人士來説，這進一步強化了商品交易的鬆散聲譽，而就在幾個月前，包括Trafigura在內的一些最大參與者在美國承認了腐敗指控。

私下裏，包括一些公司主要貸款方在內的九位銀行家表示，他們對潛在損失的規模感到震驚，並希望瞭解Trafigura將如何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不過，他們中的幾位表示，這一損失不太可能影響公司的借款能力。

“關鍵問題，和往常一樣，是一個人多快和有效地從錯誤中學習並實施糾正措施，”顧問和前商品銀行家讓-弗朗索瓦·蘭貝特説。“不僅僅是通過重新調整或解僱員工並啓動漫長的恢復過程，而是通過加強公司的治理、內部流程和控制。”

地標建築，在烏蘭巴托。來源：谷歌### 盈利細分市場

多年來，Trafigura在蒙古享有一個盈利的細分市場，該國完全依賴進口汽油和柴油——主要通過鐵路從俄羅斯運輸，有時也來自中國。

該公司供應了蒙古約三分之一的石油產品，尤其在柴油方面佔據了較大的市場份額。Rosneft PJSC和Gunvor Group是其主要競爭對手。根據知情人士的説法，該業務每年的營業額達到幾億美元，利潤通常在數千萬美元。

對於商品交易的世界來説，這是一項小而甜美的生意，利潤率通常只有1%或更低。

在烏蘭巴托，Trafigura的員工在地標大廈工作，這是一座位於中央商務區邊緣的玻璃外立面建築，俯瞰着由礦業巨頭力拓集團建造的新公園。旁邊是蘇聯時代的巴揚戈爾酒店。

Trafigura在蒙古的主要石油交易員是Jononbayar Erdenesuren，自2012年以來一直在公司工作。Jononbayar因其在烏蘭巴托緊密聯繫的商業圈中對商業的強硬態度以及為朋友和聯繫人舉辦的聚會而聞名。

內陸國的地理位置使蒙古市場容易受到干擾，2023年底，該國陷入了燃料短缺。市民們爭相排隊購買汽油和柴油，政府開始審查國內的石油庫存狀況。

一些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這場危機促使人們發現了Trafigura在該國的財務漏洞。

但這家交易公司在鎳欺詐事件後也經歷了自己的審查期，隨着公司更仔細地審視其最大的信用風險，一個小市場引起了注意。

信用燃料

在蒙古銷售石油是複雜的。像Trafigura這樣的國際公司沒有進口許可證，因此無法直接供應當地市場，而是依賴當地分銷商。對於Trafigura來説，主要的對手是一家名為Lex Oil LLC的公司。

這家蒙古公司會將Trafigura的石油產品轉售給燃料零售商。至關重要的是，Trafigura是以信用方式供應石油，並與Lex Oil達成協議，Lex Oil將在未來支付，扣除關税和運費。

進一步複雜化的是：批發商本身也向自己的客户提供信用，而對沖交易又增加了另一層複雜性。結果是，Trafigura對Lex Oil及其在蒙古的買家網絡的風險暴露不斷變化。

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Trafigura在新加坡和日內瓦的會計師沒有正確理解的是，這些風險暴露的規模已經膨脹到數億美元，即使賬單在到期時並未支付。

在Lex Oil辦公室接電話的人表示，沒有人可以回答彭博社的問題，該公司也沒有回應電子郵件請求的評論。

問題最終在去年底被識別出來。Trafigura表示，它發現其員工“故意隱瞞逾期應收款”，但所指控的不當行為並不僅限於隱藏債務。該公司還表示，其員工操縱數據和文件，以錯誤陳述關税和運費等費用的計算。它認為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大約五年。

Trafigura在聲明中沒有提及任何員工的名字，僅表示正在採取“適當的紀律處分”。根據知情人士的説法，Jononbayar是被暫停的員工之一。

Jononbayar的代表拒絕發表評論，稱他仍是Trafigura的員工，並受保密協議的約束。

八個月

隨着問題規模的顯現，Trafigura的董事會引入了法務會計師。公司的高級管理層也參與其中，首席執行官Jose Larocca於二月份飛往蒙古與Lex Oil會面。

彭博社在同月報道，Trafigura在其蒙古石油業務中遇到了問題，面臨數億美元的潛在損失。該公司當時表示，最近已與蒙古的石油產品客户達成了債務償還計劃，並且“在從新興市場的交易對手那裏成功收回債務方面有良好的記錄。”

即使在報告之後，Trafigura也花了超過八個月的時間才披露問題的全部範圍。

在蒙古的反應與其在鎳欺詐事件中的行動形成對比，當時Trafigura採取法律行動對抗被指控的欺詐者Prateek Gupta。它贏得了凍結令，但近兩年後仍未能追回任何資金。（Gupta對Trafigura的事件版本提出異議，認為該交易所與他的行為同謀。）與此同時，法院案件對Trafigura自身的流程進行了嚴厲審視，並揭露了公司可能希望保持私密的內部溝通。

其鎳和鈷交易負責人離開了公司，隨後幾個月內還有幾位高級金屬高管辭職，儘管Trafigura一再表示，他們不認為公司內有人蔘與鎳欺詐。

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公司沒有立即對蒙古石油損失採取法律行動的原因之一是尚未獲得案件事實的清晰説明。該公司的調查仍在進行中。

在6月，當Trafigura發佈截至3月的未經審計的半年業績時，甚至沒有提到“蒙古”這個詞。公司確實報告了逾期應收款的急劇增加，但即將上任的首席財務官Stephan Jansma 解釋説更高的商品價格和利率意味着“進口國有時會在其支付狀況上出現問題。”

Trafigura的一位發言人週四表示，這些披露“反映了管理層當時對多個交易對手和國家潛在損失的估計。”他説：“由於外部調查正在進行中，我們無法對蒙古提供任何評論。”

在任何一天，Trafigura處理的石油足以滿足法國三倍的需求。攝影師：Jeremy Suyker/Bloomberg### 年度賬目

到九月底，Trafigura正在準備關閉其年度賬目，因為Weir宣佈他將在一月份將首席執行官職務交給天然氣負責人Richard Holtum。是時候決定如何處理蒙古的頭疼問題。

公司已經採取了一些行動。它停止了在該國的新業務，暫停了Jononbayar，並終止了其新加坡總部的蒙古負責人Mikhail Zeldovich的合同。（Zeldovich拒絕發表評論。）

根據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的説法，它仍然希望從Lex Oil那裏追回一些資金，該公司的債務佔據了11億美元中的一半以上。

“我們已確認總風險的相當一部分是由我們在蒙古的主要交易對手欠Trafigura的債務。我們打算要求交易對手履行其還款義務，”Trafigura表示。

最終，公司決定在其財務結果中記錄11億美元的“保守”準備金，並公開確認所稱的不當行為。

根據熟悉此事的人士的説法，一些銀行家在九月份與Trafigura員工的非正式交談中聽説了蒙古準備金的前景。但即使是那些預期會有費用的貸款人也對11億美元的數字感到震驚。

“在2024年9月，Trafigura的任何員工都沒有知識或權力討論我們蒙古石油業務的總準備金的數量，”該公司表示。

commodity融資者Orhan Gunes表示，任何大型貸款關係都不太可能受到影響，他現在運營着貿易融資平台TradeQraft。

“關鍵問題是，在這個和鎳的案例之後，他們已經用完了這類事情的信用，我認為他們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説。“Trafigura擁有非常可靠的風險管理工具和專業人員，因此他們會採取嚴肅的預防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