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如何在委內瑞拉制裁之戰中獲勝——《華爾街日報》

俄羅斯外交部長謝爾蓋·拉夫羅夫去年會見了委內瑞拉總統尼古拉斯·馬杜羅。圖片來源：俄羅斯外交部新聞處/Zuma Press去年10月美國解除對委內瑞拉一系列廣泛制裁後，曾警告可能恢復全部制裁措施——除了一項例外。白宮承認其對購買委內瑞拉債券的禁令是失敗的，並可能讓美國的敵人獲益。

幕後情況是，一羣華爾街實力雄厚的投資者不斷向華盛頓提供證據，表明與俄羅斯有關聯的投資者正在交易委內瑞拉債券。他們表示莫斯科正試圖在美國"後院"擴大影響力。

拜登政府稱解除債券交易禁令"將產生清除該市場不良參與者的積極效果"。這是美國首次公開承認，禁止本國投資者購買受制裁國家債務可能適得其反。

拜登總統任內，華盛頓對投資者關於特朗普時代委內瑞拉制裁的擔憂作出了回應。圖片來源：mandel ngan/法新社/蓋蒂圖片社這些投資者將從禁令解除中獲益，因為委內瑞拉債券價格預計將上漲。事實確實如此，為投資者帶來了數億美元的意外收益。

過去二十年間，美國加大了制裁手段的使用力度。作為回應，俄羅斯、伊朗和朝鮮等國日益擅長跨境轉移現金與貨物。針對俄羅斯和白羅斯實施的債務購買禁令，如今被視為給了外國買家從中牟利並可能影響債務重組的機會，同時令交易追蹤變得更加困難。

特朗普時期對委內瑞拉威權領導人尼古拉斯·馬杜羅政府的制裁本意是打擊該政權。白宮禁止美國投資者向加拉加斯提供新貸款，並阻止投資者購買政府任何未償債券。委內瑞拉曾多次將未償債券藏匿於國內金融機構或離岸賬户，待需現金時拋售。

委內瑞拉坐擁巨大石油儲備，是歐佩克成員國。圖片來源：馬蒂亞斯·德拉科魯茲/美聯社美國企業持有價值約500億美元的債券，這些債券通常由委內瑞拉中央政府或其國有石油公司PDVSA發行。投資者青睞這些債券因其高收益率，且有石油銷售帶來的硬通貨現金流作為支撐。美國投資者已拋售其中約半數債券。

包括富達投資、普信集團和灰鎖資本在內的委內瑞拉政府債權人團體未拋售債券，並對禁令提出抗辯。知情人士透露，該團體部分成員向美國國務院官員提供了卡塔爾、阿聯酋和塞浦路斯投資者購買數十億美元委內瑞拉債券的交易記錄——這些地區皆是眾所周知的俄羅斯資金通道。

格雷洛克資本首席投資官、委內瑞拉債權人團體聯合主席漢斯·休姆斯表示：“美國政府中似乎沒有人理解市場參與者向他們指出的政策必然結果。“該團體曾遊説解除制裁。

華爾街人士透露，與俄羅斯有關聯的投資者一直在交易委內瑞拉債券。圖片來源：馬克西姆·希彭科夫/祖瑪通訊社知情人士稱，富達投資和普信集團各自持有超過10億美元的委內瑞拉債券，而格雷洛克資本持有約15億美元債券。

當禁令解除時，委內瑞拉債券價格從面值的13美分飆升至約20美分。部分投資者預計委內瑞拉債券最早將於下月重新納入摩根大通備受關注的新興市場債券指數，這可能進一步推高價格。

債券持有人向美國官員表示，他們認為中東和塞浦路斯投資者極有可能是莫斯科的代理人。他們向華盛頓提供了交易記錄和成交單圖像，顯示2022年至2023年期間，那些在卡塔爾、阿聯酋和塞浦路斯註冊的同一批委內瑞拉債券買家，在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美國對莫斯科實施類似制裁時，也曾是俄羅斯債券的活躍買家。

在尼古拉斯·馬杜羅執政期間，委內瑞拉禁止部分政治對手參選。圖片來源：rayner peña r/Shutterstock根據債權人團體2023年提交給美國政府的一份備忘錄副本，他們向國務院官員表示，認為俄羅斯正在積累委內瑞拉債務頭寸，並可能推動委內瑞拉以向俄羅斯出售資產換取債務減免的協議。

“委內瑞拉是俄羅斯在拉丁美洲最受尊重的合作伙伴，“克里姆林宮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在郵件中表示。但他指出，由於制裁，俄政府與加拉加斯的合作是零散的。

美國國務院發言人表示：“我們嚴肅對待俄羅斯等外部行為體擴大在委內瑞拉影響力的企圖，並將採取適當行動。”

雖然投資者沒有確鑿證據表明莫斯科與這些交易有關，但國務院委內瑞拉事務處在2023年初發送的一份此前未報道的機密電報中納入了債券持有人的擔憂。該處分析師認為債券交易禁令適得其反。

委內瑞拉國家石油公司是該南美國家的國有石油企業。圖片來源：miguel gutierrez/Shutterstock據知情人士透露，國務院隨後在這份外交電報中警告稱，美國可能被排除在委內瑞拉債務重組的任何談判之外，這可能會給俄羅斯或其他國家帶來更大影響力。

去年四月，一支龐大的俄羅斯代表團現身加拉加斯，進一步強化了他們的立場。俄羅斯外交部長謝爾蓋·拉夫羅夫警告稱，委內瑞拉不應屈服於西方的金融壓力。

主導與馬杜羅政府關係解凍的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拒絕討論其在決定解除制裁前審查的情報內容。

“我們最終認定這些制裁對美國不利，卻讓對手受益，”一位美國高級官員表示，“它們為中國、伊朗和俄羅斯提供了擴大在委內瑞拉戰略立足點的機會。”

與去年秋天美國政府撤銷的其他制裁不同，債務交易禁令已被永久取消。鑑於馬杜羅政權逮捕政治對手並禁止部分人蔘選，華盛頓已重新實施其中一項制裁，另一項預計將於四月恢復。

曾在特朗普政府擔任財政部高官的馬歇爾·比林斯利為針對馬杜羅政權的制裁辯護，稱這些制裁執行得不夠嚴格。

比林斯利補充説，對俄羅斯干預的擔憂是批評者散佈恐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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