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美方調查發現美國港口中國產起重機裝有通信設備

洛杉磯港口的集裝箱起重機。圖片來源：DAVID SWANSON/REUTERS華盛頓——美國國會針對全美各港口部署的中國製造貨運起重機展開調查，發現其通信設備似乎並不支持正常操作，這加劇了人們對外國設備可能構成隱蔽國家安全風險的擔憂。

據國會助理和文件顯示，部分起重機安裝的組件包含可遠程訪問的蜂窩調制解調器。

立法者發現的這些調制解調器（此前未被報道過）加劇了華盛頓對港口安全和中國的擔憂。五角大樓和拜登政府其他機構的情報官員越來越擔心，由中國製造商振華重工(ZPMC)製造的巨型起重機可能帶來破壞和間諜活動的威脅。振華重工生產的起重機佔美國港口使用的岸橋起重機的近80%。

眾議院國土安全委員會主席、田納西州共和黨人格林(Mark Green)表示，中國政府"正在尋找一切機會收集有價值的情報，並通過系統性地滲透美國關鍵基礎設施（包括海事領域）來利用漏洞"。該委員會一直在調查中國的海上安全威脅。“美國顯然忽視這一威脅太久了。”

據委員會助理透露，在美國一個港口使用的起重機部件上發現了十幾個蜂窩調制解調器，另一個港口的服務器機房內也發現了一個調制解調器。該助理表示，部分調制解調器與起重機的運行部件保持着即時連接。

美國立法者在巨型起重機上發現通信調制解調器，引發了對破壞活動和間諜威脅的警報。圖片來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聞《華爾街日報》查閲的國會調查文件顯示，雖然為遠程監控操作和維護而在起重機上安裝調制解調器並不罕見，但使用振華重工製造設備的港口中，至少有部分並未要求配備此功能。一個裝有調制解調器的港口在12月給立法者的信函中承認知曉起重機上的這些設備，但無法解釋其安裝原因。

中國國有企業振華重工未回應置評請求。中國駐華盛頓大使館發言人劉鵬宇未就調制解調器具體問題作出答覆，但表示所謂中國產起重機對美國構成國家安全風險的説法"完全是偏執妄想"，是"濫用國家力量阻礙正常經貿合作"。

多年來，華盛頓對振華重工起重機的擔憂持續加劇。《華爾街日報》此前報道，2021年美國聯邦調查局曾在運載起重機進入巴爾的摩港的船隻上發現情報收集設備。

上個月，拜登政府宣佈將在未來五年內投入超過200億美元，用美國製造的起重機替換外國製造的起重機。這筆資金將用於支持日本公司三井的美國子公司建造起重機，官員們表示，這將是30年來首次為港口提供國內選擇。

政府還推出了一系列海上網絡安全措施，此舉出台之際，人們越來越擔心中國黑客可能預先部署，以便在發生公開敵對行動（如台灣軍事衝突）時破壞美國的關鍵基礎設施。

巴爾的摩港的振華重工起重機。圖片來源：jim watson/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拜登政府的這些行動是在《華爾街日報》去年的一項調查之後採取的，該調查揭示了美國對振華重工製造的起重機在美國多個港口使用可能帶來的間諜和破壞風險的擔憂。最近，美國高層官員對中國黑客滲透美國關鍵基礎設施對美國人生命構成的潛在威脅發出了大量警告。

芬蘭經濟事務部長維勒·呂德曼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對起重機及更廣泛的海上安全的新關注“對許多西方國家來説是一個警醒”。去年加入北約的芬蘭，在日益擔憂中國技術供應鏈的背景下，一直尋求在全球擴大其海事行業的市場份額。

例如，芬蘭公司科尼起重機去年夏天向美國佐治亞州薩凡納港提供了四台大型集裝箱起重機。

拜登政府官員表示，中國製造的起重機存在安全缺陷，應引起港口擔憂。海岸警衞隊網絡司令部司令約翰·範恩少將在上週向格林委員會作證時談到這些起重機時説：“我們發現，可以説，存在設計上的漏洞和弱點。”

《華爾街日報》看到的一封部分內容被塗黑的12月致委員會的信件中，一位未透露姓名的美國港口運營商表示，調制解調器並非現有合同的一部分，但港口已意識到它們在起重機上的安裝，且這些設備是為港口未註冊的“移動診斷和監控”服務而設。

“我們不確定是誰安裝了這些調制解調器，因為我們在中國首次見到這些起重機時它們就已經在上面了，”致委員會的信中寫道。據信，這些調制解調器大約在2017年6月，即起重機生產和組裝期間安裝，並於去年10月被移除。

美國佐治亞州薩凡納港使用的芬蘭科尼公司提供的岸橋起重機。圖片來源：Stephen B. Morton/Associated Press目前無法確定是什麼促使港口對調制解調器採取行動，也不清楚是誰下達的指令。委員會一名助理表示，小組收集的信息表明這些調制解調器已被物理禁用，但尚未完全拆除。

由共和黨控制的委員會在上週致該公司的信函中表示：“這些組件對（岸橋）起重機或海事基礎設施的運行沒有貢獻，也不屬於振華重工與美國接收港口之間任何現有合同的一部分。”

致振華重工的信函稱，立法者發現美國港口的許多起重機都是在該公司毗鄰上海造船島的長興基地製造的，而中國海軍在該造船島建造先進軍艦。信函還稱，立法者從港口和美國執法機構的簡報中獲悉，振華重工曾多次請求遠程訪問位於美國的起重機和其他海事基礎設施。

振華重工的起重機於約二十年前進入美國市場，提供的起重機被行業高管描述為質量良好且價格顯著低於西方供應商。近年來，振華重工已發展成為全球自動化港口行業的重要參與者，致力於實現設備互聯和即時數據分析。

委員會主席格林表示，在某些起重機上發現的額外組件“只是我們調查中令人擔憂的發現之一。”

該小組計劃下個月與中國共產黨特別委員會聯合完成調查。一位委員會助手錶示，公開報告將重點關注振華重工（ZPMC）、其供應商，以及美國港口中中國製造的設備和技術可能帶來的潛在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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