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哈佛調查認定誠信研究學者存在科研不端行為

哈佛商學院教授們審查了針對該研究人員工作的指控。圖片來源：梅爾·穆斯托/彭博新聞根據一份內容詳盡的法庭文件，哈佛大學對知名研究人員弗朗西斯卡·吉諾的調查發現，她的工作中存在數據篡改行為，並建議將其解僱。這份文件罕見地揭示了學術不端行為調查的內幕。

這是吉諾持續法律糾紛中的核心文件。這位行為科學家於八月起訴哈佛大學及三位數據博主，索賠2500萬美元。

此案引發了研究人員和公眾的廣泛關注。以研究人們撒謊和作弊原因而聞名的吉諾，一直在為自己辯護，反駁關於其研究數據造假的指控。

這份調查報告此前一直保密，直到本週審理此案的法官批准了哈佛大學的請求，將經過部分個人信息塗改的文件作為證據提交。

負責撰寫這份近1300頁文件的調查委員會包括三位哈佛商學院教授，他們由院長斯里坎特·達塔爾指派，負責審查針對吉諾工作的指控。

他們在2022年至2023年進行的為期數月的調查後得出結論，認為吉諾在他們審查的四篇論文中“涉及多起研究不端行為”。他們建議大學對吉諾的其他實驗工作進行審計，要求撤回其中三篇論文（第四篇在他們審查時已被撤回），並在採取措施終止其僱傭關係的同時，讓吉諾停薪留職。

“調查委員會認為，吉諾教授所犯研究不端行為的嚴重性需要採取相應嚴厲的機構行動，”報告指出。

哈佛商學院拒絕置評。

這份調查報告罕見地揭示了研究不端行為調查的詳細過程，這一過程的文件和結論通常保密。

牛津大學心理學家多蘿西·畢曉普的研究引起了人們對心理學研究問題的關注，她對此次披露表示讚賞。“與許多其他科學家一樣，我一直擔心機構在處理不端行為調查時通常非常軟弱，他們傾向於掩蓋問題，”畢曉普説。“在這個案例中看到如此全面和公開的報告令人耳目一新。”

哈佛大學在2021年10月開始調查吉諾的工作，此前一羣行為科學家在他們的博客Data Colada上撰文討論統計方法，並向大學投訴。他們分析了吉諾合著的四篇論文，並表示其中的數據似乎被篡改。

由兩位哈佛商學院教師進行的初步調查包括審查吉諾電腦和記錄中的數據集，以及她對指控的書面回應。調查人員得出結論認為有必要進行全面調查，達塔爾對此表示同意。

在全面調查過程中，負責初步調查的兩位教師及第三位哈佛商學院教師成員採訪了吉諾及與她合作或共同撰寫論文的證人。他們收集了包括數據文件、通信記錄和提交手稿的多個版本在內的文件，並委託外部公司對數據文件進行法證分析。

調查委員會得出結論認為，吉諾在多份研究中篡改觀察數據以使結果符合假設。

當被委員會問及實驗室的工作文化時，多位證人表示他們並未感受到獲取結果的壓力。“我從未發現她有施壓他人獲取結果的行為，她也從未對我施加壓力，”一位證人説道。

根據文件記錄，吉諾辯稱其工作中被指出的問題大多可能是由她本人或經常處理數據的研究助理造成的無心之失。調查委員會駁回了這一解釋，因吉諾未能提供能説明"重大異常和矛盾"的證據。

吉諾還辯稱可能存在他人"惡意篡改"其數據的情況，但調查委員會同樣排除了這種可能性。委員會寫道：“雖然我們承認惡意行為者的理論存在極微小的可能性，但我們認為這種説法不可信。”

委員會於2023年3月將調查結果發送給達塔爾。

哈佛大學在2023年6月完成調查後，將吉諾置於行政休假狀態。幾天後，Data Colada的博主們在一系列帖子中發表了他們對吉諾合著的四篇論文的批評，震驚了心理學和行為科學界。

她於8月起訴了哈佛大學，聲稱調查存在缺陷且帶有偏見。

調查結束後，期刊撤回了調查委員會建議撤回的剩餘論文——總計四篇被撤稿。

在法庭文件和公開聲明中，吉諾和她的律師否認有任何不當行為。

“唯一的好消息是人們可以親眼看到這次調查是一場鬧劇，”吉諾的律師安德魯·米爾滕伯格在一封電子郵件聲明中表示。“哈佛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證明吉諾教授篡改了數據，沒有任何一位合著者或研究助理認為她做了這件事，他們自己的法務公司也沒有聲稱證明了吉諾教授的罪行。”

“我確實認真對待誠信問題，”吉諾在2022年11月11日提交給委員會的一份報告中寫道。“我沒有操縱或偽造數據，也沒有撰寫意圖通過研究描述誤導讀者的論文。”

這起訴訟引發了人們對博主們的大量支持，其他研究人員發起了一項GoFundMe活動來資助他們的法律費用。該基金已接近40萬美元。

哈佛大學和Data Colada將在4月26日的聽證會上提出動議，要求駁回吉諾的指控。

Data Colada的科學家——喬·西蒙斯、萊夫·尼爾森和烏里·西蒙松——拒絕發表評論。

梅麗莎·科恩對本文亦有貢獻。

請寫信給尼迪·蘇巴拉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4年3月15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哈佛大學研究員學術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