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保險危機：洛杉磯火災、賠付與長期影響 - 彭博社
Leslie Kaufman
2025年1月9日，帕利塞茲山火肆虐期間，一輛急救車駛過被摧毀的房屋。攝影師：馬里奧·塔瑪/蓋蒂圖片社一月份席捲洛杉磯的大火，將對加州本已緊張的保險市場產生深遠而持久的影響。
根據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經濟學家的分析，火災摧毀了超過1.6萬座建築，造成高達1640億美元的損失。二月，包括州立農業保險、旅行者保險和丘博保險在內的該州主要保險公司宣佈因火災承保損失達數十億美元。
此外，加州嚴重過度暴露的州支持保險計劃FAIR在二月中旬宣佈資金不足，並將對該州開展業務的保險公司額外徵收10億美元的評估費。
彭博綠色美國對東南亞太陽能進口產品徵收高達3521%的關税巨型老鼠侵擾英國的復興夢想英國AI初創公司Wayve與日產合作後在日本首次亮相美國天氣分析網站在資金中斷後恢復根據法律，保險公司可以將這些評估費的一半以及未來因火災產生的所有額外評估費轉嫁給保單持有人，所有這些都將導致保險和房屋價格飆升。以下是洛杉磯及其他地區房主面臨的保險危機需要了解的內容。
為何洛杉磯山火爆發前加州就已陷入保險危機？
傳統上保險費率應反映風險水平。但1988年加州選民通過的103號提案限制了保險公司提高財產保險費率的能力，打破了價格與風險之間的反饋循環。
隨着氣候變化加劇全州火災風險，人為壓低保費的意外後果是加州房屋保險逐漸失去吸引力。2018年，坎普山火摧毀北加州天堂鎮，造成約120億美元保險損失。私營保險公司表示數十年利潤毀於一旦，開始質疑加州市場是否值得堅守。
在洛杉磯當前山火爆發前的兩年間，12家最大房屋保險公司中有7家縮減了在加州的業務。更多業主被迫轉向加州公平計劃——該計劃專為無法獲得私營保險的業主提供保障。
公平計劃最初是為幫助1965年瓦茨暴動後失去保險資格的家庭而設立（這場暴動是洛杉磯以黑人為主的社區與警察間的系列暴力衝突）。該計劃自2018年起規模急劇擴張，截至2024年9月，其承保規模增長五倍，風險敞口達4580億美元——即所有承保資產全額賠付時的總負債。
太平洋帕利塞德對FAIR計劃的依賴因私營保險退出而激增
2023至2024年加州FAIR計劃保單數量變化
來源：加州FAIR計劃協會
注：截至2024年9月30日的住宅FAIR計劃保單數據
與該州其他保險公司一樣，FAIR未被允許充分提高保費以覆蓋風險，這是其在此次災難中資金不足的原因。
洛杉磯房屋被燒燬的業主能否獲得保險賠付？
簡而言之是肯定的——但可能不足以完全覆蓋重建成本。
大型全國性私營保險公司應有足夠資金賠付其承保房屋的索賠。若資金不足導致破產（可能性極低），投保人仍可受州擔保基金保護。（該基金運作方式類似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在銀行倒閉時為最高25萬美元的存款提供保險。）
FAIR計劃於二月宣佈手頭資金不足以支付所有索賠，但已獲加州保險專員批准向州內私營保險公司（按其市場份額）徵收10億美元特別評估費（類似税款）。未來可能需追加徵收。
儘管如此，火災仍將造成重大個人財務損失。並非所有人都購買房屋保險——只有貸款購房者被強制要求投保。此外，許多業主的保單設有賠償上限。若房屋十年前購入後大幅升值，其保額可能不足以覆蓋重建成本。FAIR計劃最高賠付300萬美元，而許多被焚房屋（尤其是太平洋帕利塞德社區）價值遠超此數。
此外，美聯儲2023年一份針對加州的研究發現，火災後的理賠金額平均被低估了28%。也就是説，業主實際獲得的賠償僅為其法定應得金額的72%左右——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們不願或無法與保險公司進行漫長協商，因而選擇快速和解。
房主需要多久才能獲得保險賠償？
比他們期望的時間更長。投保人提交索賠後，保險公司需要派出評估員，而評估員需提交報告。隨後保險公司會提出一個賠償金額，雙方開始協商。有時這種協商甚至會訴諸法庭。洛杉磯有超過1.6萬棟建築受損，這一過程將重複數千次。重大自然災害發生後，私營保險公司通常會從全國各地調派評估員。但尚不清楚FAIR計劃（加州公平保險計劃）是否具備處理此類事件的能力。
帕利塞茲火災造成的損失。美聯儲2023年研究顯示，火災後理賠平均被低估28%。攝影師：Josh Edelson/Getty Images### 房主能否按原樣重建房屋？
可能會發生重大變化。在佛羅里達州，颶風常導致熱門社區加速中產階層化。洛杉磯太平洋帕利塞茲社區——此次最大山火的受災地——本就屬於富裕區域，但即便如此，隨着許多因賠償金不足以覆蓋重建成本而搬離的業主離開，類似趨勢仍可能出現。部分人可能選擇結清房貸餘額，轉而在更便宜的地區購房。重建房屋現在必須符合加州的防火規範，這些規範比大多數房屋初建時更為嚴格。新規要求也將推高成本：在需要滿足該州最嚴格防火等級標準的社區建房，造價可能達到常規建築的兩倍。
火災會提高美國所有人的保險費用嗎？
很可能。幾年來，保險費用在全美範圍內持續上漲。通脹等多重因素共同推高了保費，但一個重要原因是再保險公司（為保險公司提供大額損失保障的企業）正在提高費率。再保險經紀公司佳達的全球客户總裁大衞·達菲表示，自2023年以來，某些市場的再保險價格漲幅高達40%，理賠起付線提高了約60%。美國再保險費率漲幅已達到17年來最高水平。
南加州這類損失慘重的大型火災將強化這一趨勢，導致全國保費繼續攀升。
但加州情況會尤其嚴峻。早在火災發生前，再保險問題就已十分突出，以至於2024年底加州保險公司從州政府獲得了重大讓步。保險專員同意其將再保險成本轉嫁給投保人，並允許使用火災災害預測模型來設定保費。這兩項監管變化都將導致費率大幅上漲。如今加上災損評估，情況將更加惡化。
火災對保險費率會產生哪些長期影響？
保費上漲將加劇住房負擔壓力。研究表明，若保險費用持續攀升，越來越多購房者可能面臨斷供風險。在加州，本就嚴峻的可負擔住房危機必將進一步惡化。
目前正在探索多種解決方案。降低保費的方法之一是採用更嚴格的防火、防洪、防風建築標準，但這也會推高建房成本。
另一方面，美國加州民主黨參議員亞當·希夫與其他立法者正推動制定一項聯邦補貼的全災種保險計劃，類似於國家洪水保險計劃。全美大量民眾面臨高額保險費用，這增加了國會兩黨就該計劃達成共識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