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司法部危機將產生廣泛影響——彭博社
Noah Feldman
一人之身,萬般難題。
攝影師:亞歷克斯·肯特/蓋蒂圖片社關於七位司法部檢察官寧願辭職也不願撤銷對紐約市長埃裏克·亞當斯的指控,最重要卻被忽視的事實是:特朗普政府本可以大筆一揮就避免這場鬧劇。
如果總統能像赦免1600名1月6日暴亂者那樣直接赦免亞當斯,公共腐敗檢察官們雖會憤怒,但這一決定本身並不違反司法準則。由於檢察官們不會因一項無需他們參與就能做出的決定而受到牽連,他們也就無需在辭職與違背原則執行命令之間做出抉擇。
彭博社觀點特朗普世界展現君主宮廷的悲劇與荒誕巴菲特詮釋美國偉大的秘訣傑米·戴蒙執掌後疫情時代領導權華盛頓特區應成為第51個州特朗普未選擇赦免選項至關重要,因為放棄對亞當斯的起訴給總統及其司法部帶來了真正的長期代價。我指的不是民主黨的譴責,甚至不是對部門士氣的損害——特朗普並不關心這些。我指的是美國政府中一些最有抱負、最聰明、最有資格的保守派人士辭職所傳遞的信息。
看看是誰寫了一些最嚴厲的辭職信,指責特朗普的司法部違反了部門的專業規範。前紐約南區代理美國檢察官丹妮爾·薩松,是一位傑出的哈佛法學院畢業生,聯邦黨人協會成員,曾為大法官安東寧·斯卡利亞擔任書記員:簡而言之,她是正在崛起的保守派法律貴族,這類人通常註定會擔任高級職務,甚至可能成為法官。哈根·斯科滕,一位功勳的特種部隊戰鬥老兵,以哈佛法學院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曾為當時的法官佈雷特·卡瓦諾和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擔任書記員,也正邁向保守派法律界的巔峯。
他們的辭職向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和聯邦黨人協會認可的下級法院法官表明,特朗普政府並不關心保護司法部的信譽——或法治。特朗普政府需要像羅伯茨、卡瓦諾和艾米·科尼·巴雷特這樣的保守派大法官,巴雷特本人也曾為斯卡利亞擔任書記員。沒有他們,特朗普政府將在法庭上頻繁遭遇失敗。這些大法官認識薩松和斯科滕。他們知道他們是哪種有原則的保守派——那些與羅伯茨、卡瓦諾和巴雷特同屬精英羣體的人。當歷史記載特朗普如何失去他任命了三名大法官的最高法院時,亞當斯事件中的辭職將成為關鍵轉折點的一章。
那麼,為何特朗普政府沒有選擇更簡單的路徑?這裏有兩種可能的解釋。其一,特朗普及其司法部長帕姆·邦迪意在迫使司法部官員表忠,且毫不在意後果。其二,他們實在過於缺乏經驗,未能理解原則性保守派的思維方式,甚至愚蠢到未能預見此舉將引發最優秀保守派檢察官的集體反抗。
無論選擇哪種解釋,都預示着未來數月乃至數年間,該部門在聯邦法院訴訟中將面臨嚴峻挑戰。而訴訟激增的根源在於,其團隊屢屢棄合法捷徑而選擇違法之路。
這將使聯邦法院體系——尤其是保守派佔多數的最高法院——面臨近幾十年來最嚴峻的考驗。若法院堅守底線維護法治,特朗普已實施及計劃中的諸多政策將被推翻。
特朗普首任期內,其將最關鍵司法人選決定權外包給聯邦黨人學會的做法廣為人知。該組織隨後推舉了大量薩松-斯科頓式的合格極保守候選人,如今這些人已遍佈司法系統。正是這些由特朗普任命的原則性保守派法官,將面臨最直接的個人考驗。他們本應是年輕一代薩松與斯科頓的楷模,但現實可能恰恰相反——若初出茅廬者能為原則焚燬錦繡前程,那麼享有終身制保障的在任法官們,更應勇於對抗特朗普。
斯科滕的辭職信彰顯了他的保守派立場。他在給副檢察長的信中寫道:“有些人會基於對新政府一貫的負面看法來看待你在此犯下的錯誤,但我並不認同這些觀點。“斯科滕並未直接指責特朗普本人,而是表示:“我能夠理解,一位出身商界和政界的行政首長為何會將這種帶有籌碼的解職視為一筆劃算的交易——儘管令人不悦。”
隨後斯科滕擲地有聲地指出:“任何聯邦助理檢察官都清楚,我們的法律和傳統絕不允許以這種方式利用檢察權來影響其他公民,更不用説民選官員了。“這番對法律與傳統的原則性保守派信條,由一位勇氣和對國家忠誠無可置疑的美國人直言不諱地闡明。如果秉持原則的司法保守派人士能傾聽這一信條——我衷心希望並相信他們會的——它將能捍衞法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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