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際開發署亟需改革，但絕非如此——彭博社

世界需要更現代化的對外援助方式。

攝影師：吉姆·沃森/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突然宣佈"暫停"所有美國對外援助，同時其顧問埃隆·馬斯克抨擊美國國際開發署的人員和機構，這一舉動已在全球引發混亂。許多世界上最貧困和最脆弱的人羣似乎被蓄意拋棄，未能獲得承諾的援助。這場混亂由一位美國總統挑起，並受到其眾多支持者的歡呼，無疑會損害美國的聲望和影響力。

彭博社觀點馬克龍不應挑剔斯塔默的饋贈美國國際開發署裁決或成馬斯克終結開端iPhone需迴歸初心挽救人工智能煤炭是特朗普礦產令的骯髒秘密這令人遺憾。因為美國發展援助體系的改革與重組早已迫在眉睫。在印度乃至世界大部分地區，人們本應歡迎華盛頓採取更現代化的發展援助方式——建立更平等的夥伴關係，並基於地緣政治和共同利益。

關於20世紀風格援助在21世紀是否仍有意義的疑問，並非特朗普圈子甚至美國獨有。例如2020年英國就將其發展機構併入外交部，並緊密協調兩者的目標與行動。就連丹麥、瑞典等慷慨的北歐國家，也因擔憂過多納税人資金流向缺乏問責的進步派非政府組織，開始限制其海外機構的獨立性。

這些國家或許改變了援助運作方式並削弱了官僚自主權。但發展中世界無人將此視為吝嗇或封閉的表現。畢竟英國即便面臨嚴峻財政緊縮與危機，仍通過基本維持數十年來的支出承諾，展現對國際發展的堅定投入。

發展援助應與外交政策更緊密結合的原因，並非要使援助淪為政治工具，而往往是為了確保援助能挺過政治風浪。

發展援助永遠無法完全脱離政治。當資金流入發展中國家時，就會催生新的利益集團，有時還會削弱舊勢力。你需要尋找當地體制內的合作伙伴來指導資金投向，在此過程中這些合作方自然獲得賦能。

馬斯克等人可能會聲稱，問題在於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在推進諸如生殖健康和少數羣體權利等進步主義議程。無論這種説法是否屬實，它都沒有抓住重點。即便你追求的是完全值得讚許且人人認可的健康或教育目標，你也必須通過現有機構開展工作，或是取代舊有機構。而每次這樣做時，你都在做出具有政治影響的決策。

如果雙邊援助不僅影響一個國家的發展，還影響其政治，那麼你就需要外交官在場，以確保它不會與你在該國的更廣泛計劃背道而馳。你還需要外交官確保該國領導人不會認為你的工作越過了某些你的援助官員未曾被告知的底線。

換句話説，美國國際開發署——與所有雙邊發展機構一樣——不是慈善機構或非政府組織，而是一個國家機構和政治行為體。這正是國務卿馬可·盧比奧(Marco Rubio)所指責它忘記的一點。盧比奧表示，外交官告訴他：“他們[美國國際開發署]破壞了我們在該國所做的工作；他們支持的項目激怒了東道國政府，而我們正試圖在更廣泛的層面上與之合作。”

作為美國國際開發署新任代理署長，盧比奧確實應該着手解決這個問題。發展中世界的政府會樂於與特朗普政府合作實現這一目標。但美國國際開發署的混亂並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它給美國帶來了新的問題。

讓一個機構與你的外交官們背道而馳可能看起來很糟糕。但更糟糕的是，顯得對你的承諾和義務毫不在乎。

削減預算並不是災難性的。法國和德國都計劃大幅削減發展援助，但這不會像特朗普的行動改變人們對美國的看法那樣產生一半的影響。只有在削減預算時故意製造痛苦，削減才會成為問題。

包括印度在內的許多發展中國家對特朗普第二任政府的更廣泛目標表示同情——重塑全球貿易、對抗中國、恢復與俄羅斯的關係。他們認為這些都是好主意，美國國際開發署的改革也是如此。

但他們從過去幾週中會吸取什麼教訓呢？那就是，即使是好主意，也可能被故意執行得很糟糕和具有破壞性，無論是為了吸引頭條新聞，還是為了在國內對政敵造成政治傷害。

至少盧比奧明白發展援助是如何運作的，以及需要修復什麼。他需要着手解決這些問題——這樣新總統的政策重點才能免受其政府最糟糕的本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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