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奧斯卡:《教皇選舉》與《完全未知》角逐政治題材 一部勝出——彭博社
Frank Barry
蒂莫西·柴勒梅德飾演鮑勃·迪倫與拉爾夫·費因斯飾演的勞倫斯樞機主教(從左至右)
圖片來源:探照燈影業、焦點影業
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中有兩部電影,其主角——一位神父和一位詩人——體現了一個被太多共和黨人與民主黨人忽視的政治真相。遺憾的是,只有其中一部電影讓觀眾看清了這一點。
在講述新教皇選舉的劇情片《秘密會議》中,勞倫斯樞機主教(拉爾夫·費因斯飾)發表了一段推動劇情發展的簡短演説。
“我最為恐懼一種罪孽:那就是確信,”勞倫斯説道,“確信是團結的死敵,是寬容的致命天敵。即便基督在最後時刻也未曾確信。”
彭博觀點馬斯克的印度戰略暴露特朗普聯盟裂痕工作本質是服務但目標卻是變現美國人不買馬斯克推銷的那一套聯合利華CEO更迭無助於提振信心這番言論明顯指向教會保守派,不出所料,該片受到自由派人士熱捧,卻遭保守派口誅筆伐。本·夏皮羅斥之為"詆譭天主教會的宣傳品",梅根·凱利則稱其為"令人作嘔的反天主教影片"。
兩者都不是。但這其實也與教會無關。它關乎政治——以及困擾所有類型僵化意識形態的盲目性。
貫穿左派的正義不寬容,可能與貫穿右派的那種同樣具有壓迫性和誤導性,正如許多曾遭受自由派羣體攻擊(無論是在線還是其他方式)——或感到自己在審查自己思想的人可以證明的那樣。
自由派觀眾是否能在保守派的立場上看到自己——並意識到勞倫斯的演講也針對他們——這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電影本可以將這一點表達得更明確,但它至少邀請觀眾就這一話題展開討論。
對於另一部最佳影片提名作品來説,情況並非如此,該片的主角挑戰了左派的確定性。
*《無名小卒》*講述了年輕的鮑勃·迪倫抵達紐約並崛起為明星的故事,戲劇性地構建了搖滾樂最具標誌性的時刻之一:他在1965年紐波特民謠音樂節上決定用電吉他演奏,違背民謠純粹主義者的期望,並因此遭到著名的噓聲。
導演詹姆斯·曼高德對故事進行了大量自由發揮(畢竟這是好萊塢),作為娛樂片,這部電影在很大程度上是成功的,這得益於演員的出色表現和蒂莫西·柴勒梅德對迪倫歌唱風格的精心模仿。
但一個核心情節線——迪倫背棄政治——幾乎完全沒有被探討。為什麼他停止了創作那些使他成為60年代反文化象徵的抗議歌曲?
這個問題長期以來一直困擾着自由派。《紐約時報》的一篇影評提到了迪倫的“令人困惑的中立”。觀眾只能像《紐約時報》的評論員那樣得出結論,認為這只是迪倫的“固執”和追隨自己靈感的慾望。但故事遠不止於此。
在轉向電子音樂的前一年,迪倫宣佈不再創作所謂的"指責歌曲",這一轉變似乎通過1964年的歌曲《我的過往篇章》昭示。這首未出現在電影中的作品,以烈火般的姿態摒棄左派的道德優越感,宣告獨立——或如迪倫運用的婚姻隱喻所言,與其"非黑即白的人生謊言"徹底決裂。
迪倫如同紅衣主教勞倫斯般將矛頭指向確定性,只不過針對的是左派。電影或許刻意淡化了這點,因為深入展現需要賦予角色更多層次,也可能擔心疏遠部分觀眾。無論如何,這種扁平化處理使觀眾錯失了理解《我的過往篇章》創作背景的機會。
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讀者,傑弗裏·愛德華·格林的新書提供了絕佳解讀。在《沒有上帝的預言者:鮑勃·迪倫》中,格林將迪倫置於先知傳統中,卻標定了一個獨特座標:面對道德混沌的世界保持猶疑,並堅定直面其中的"倫理模糊性"。
格林認為,迪倫對左派核心信條——個人自由與社會正義可以調和——的否定,導致了其政治立場的轉變。當發現二者存在衝突時,他停止了指責。在懷疑自身(即便不是懷疑左派)創造和平公正新世界秩序的能力時,迪倫拒絕將生命與藝術獻祭給任何事業。
通過這種方式,他展現了一種特質——或許因為他慣常好鬥的訪談風格,又或許因為批評者們普遍缺乏這種品質——這種特質鮮少被歸功於他:謙遜。
迪倫沒有以"一代人的代言人"姿態給出答案,而是致力於探索問題——格林稱之為"永不停息的追尋"——不是關於世界應該怎樣,而是關於人類生存的真實境況。對迪倫而言,這場追尋——以及支撐它的不確定性——從未停止。
在*《秘密會議》*中,勞倫斯樞機主教祈求"一位心存疑慮的教皇"。隨着88歲的教皇方濟各面臨健康危機,誰也無法預料他的繼任者能否符合這一標準。但過去五十餘年間,我們擁有一位充滿疑問的先知。但願《全然未知》能讓世人真正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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