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華關税戰應是團隊運動——彭博社
Jonathan Levin
什麼貿易協定？
攝影師：安東尼·蘭齊洛特/彭博社
唐納德·特朗普準備下周對墨西哥和加拿大這兩個與美國共享邊界和經濟利益的友好國家實施關税。這兩個國家也是總統在其第一任期內親自談判達成的貿易協定的締約方。如果實施這些關税，收效甚微，反而會分散美國在貿易和國家安全方面的首要任務：戰略上與中國脱鈎。
與鄰國的僵局是特朗普在太多戰線上打貿易戰的最明顯例子，這樣做幾乎可以保證美國人民會遭受損失。
彭博社觀點對住房和城市發展部的戰爭將使住房更加難以負擔美國郵政服務已經在修復中政府中的技術人才流失使美國處於風險之中現在世界可以放鬆對殺手級小行星的警惕了嗎？如果有一個目標能讓大多數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團結起來，那就是在美國經濟和中國之間築起一道護城河。中國是貿易順差國家，對全球貿易失衡貢獻最大，也是對我們國際利益威脅最大的國家。正如任何一位中級對華鷹派人士會告訴你的那樣，這並不意味着要切斷與這個亞洲國家在服裝或玩具等領域的貿易，但肯定會針對關鍵技術、國防和美國仍在競爭的製造業領域，如汽車行業。實現這一目標的關鍵是共同加強北美經濟，並與我們的朋友和鄰居合作，應對中國的挑戰。“面對中國的明顯起點是真正面對中國，而不是與墨西哥和加拿大打貿易戰，”外交關係委員會高級研究員布拉德·塞策説。
説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特朗普首個總統任期內對中國加徵關税後，中國對全球貿易順差反而擴大，而美國總體貿易逆差則進一步加深。
某些情況下，中國大陸企業會經由第三國向美國轉運商品。研究機構通過企業及產品層級數據發現，經越南等國家轉運的情況並不像外界擔憂的那樣普遍。哈佛商學院學者埃貝希·約哈與賈亞·温指出，若確實存在此類風險，建議採用企業級數據加強進口監管，而非對墨西哥、越南等中國商品中轉地全面加徵關税——這種政策可能弊大於利。
另一些案例中，中國企業直接在海外設廠；還有些情況下，第三方國家生產商（儘管多采用中國原材料）直接滿足了美國需求。要真正減少對華依賴，美國要麼尋求國際合作，要麼走向閉關自守——後者將引發災難性的自我毀滅。
北美汽車產業完美詮釋了這種困境與出路。該行業已形成美墨加深度交織的供應鏈體系，產品需多次跨境流通。從墨西哥出口到美國的汽車實質是北美地區產品，在特朗普首個任期內重新談判達成的美墨加協定（USMCA，前身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框架下進行自由貿易合情合理。北美企業共同利益在於保護自身產業免受中國廉價零部件和電動汽車的衝擊。
然而，《美墨加協定》(USMCA)的一個關鍵缺陷在於，汽車製造商必須滿足嚴苛條件才能享受產品零關税：車輛75%的組件需產自美墨加三國；70%的鋼鐵和鋁材需符合區域採購要求；且至少40%的生產環節需由時薪不低於16美元的工人完成。但當前美國對非USMCA汽車僅徵收2.5%關税，因此企業往往直接採用廉價中國部件並支付關税。美國與其北美夥伴應共同推動改變這種激勵失衡狀態。同樣，他們應在阻止中國工廠進入墨西哥、限制中國進入北美市場方面達成共識。一個可行方案或許是實施某種形式的美墨加對華聯合汽車關税——賽瑟(Brad Setser)近期提出的構想正基於此。
特朗普的威脅無助於實現這些目標。他威脅對鄰國全面徵收25%關税，表面理由是打擊芬太尼流入美國；還揚言對所有汽車加徵25%關税——這勢必波及北美鄰國；更承諾實施"對等"關税，理論上也將影響墨加兩國（因其增值税制度被特朗普莫名視為貿易壁壘）。最緊迫的是，首輪全面關税將於3月4日生效，毫無延期或協商餘地。
根據USMCA原條款，締約方本應於明年重啓協議審議。這本是外交協商實現對華脱鈎共同目標的良機，但特朗普卻選擇多線貿易戰——註定使談判始於猜忌與敵意。其做法非但無法凝聚抗中共識，反可能將天然貿易伙伴推向中國懷抱。若目標真是遏制芬太尼流通，本可光明正大尋求合作，卻無證據表明協商途徑行不通。更甚者，這種政治作秀可能削弱關税的威懾效力，使其喪失對華制衡作用。
特朗普最大的失敗並非徵收關税的決定，而是他混亂的優先事項。他與海外"敵人"的許多鬥爭不過是表演給政治基本盤看的戲碼；相比之下，中國的挑戰才是真正迫在眉睫的。他最大的優勢本應是強大而團結的北美聯盟，卻在一場場小摩擦中逐漸揮霍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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