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資本主義迴歸 - 彭博社

Allison Schrager

踐行資本主義的股東們。

攝影師：安德魯·貝蒂/法新社 via Getty Images

美德經濟——這個我唯一預言過的泡沫如今已完全破滅。眾多企業正在削減多元化、公平與包容計劃，美國ESG基金的資金流入減少，公司對政治議題也愈發沉默。

美德產業複合體的瓦解在人力與財力層面均付出了代價。與此同時，一個明確的贏家浮現——股東至上理念。這一由諾貝爾獎得主米爾頓·弗裏德曼在1970年推廣的理論認為，企業高管與董事會只有一個目標：為股東實現最大回報。

彭博觀點飛行依然安全，讓我們保持現狀牛市正在"排毒"還是崩盤？這些冷門抵押貸款或是可負擔住房的關鍵美國財政亂局的幫兇？減税政策2019年，當商業圓桌會議181位CEO簽署重新定義企業宗旨的聲明時，“股東至上"的冷酷理念顯得不合時宜。他們承諾"為所有利益相關方——客户、員工、供應商、社區和股東的利益領導公司”。具體執行方式與問責對象雖不明確，但如此崇高的目標誰能反駁？

到那時，環境、社會和治理（ESG）標準以及多樣性、公平與包容（DEI）計劃已經盛行。然而，這份聲明標誌着私營部門的全面認同。很快，似乎每一個企業決策——從僱傭誰到如何管理供應鏈——都會根據其宣稱的價值觀進行權衡。所有這些都可以在市場營銷中重點展示，以證明公司如何致力於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並值得您的業務）。

最終，秉承資本主義精神，一個由DEI顧問、市場營銷人員和人力資源專業人士組成的行業應運而生。很難量化美德經濟的規模，但它已經超越了企業界：美德在大學管理者、非營利組織和媒體中成為更大的優先事項。我記得在2022年與一位商學院院長交談時，他指出越來越多的學生渴望從事DEI工作，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工作薪酬豐厚、難以監督且穩定。

到2025年，這被證明是一個糟糕的賭注。美國企業界花了幾年時間才意識到米爾頓·弗裏德曼是對的：對社會、經濟和企業利潤來説，專注於利潤更好。

這並不是説美德經濟的倡導者沒有高尚的動機；這是一項真誠的努力，旨在使世界變得更公平、更安全、更清潔。問題在於，“利益相關者資本主義”模式將同樣值得（如果這個詞合適的話）的羣體對立起來。

例如，一家公司是否應該將工廠從底特律遷至納什維爾？如果這樣做，底特律的工會工人將遭受損失，但田納西州的非工會工人將受益。誰的利益更重要？或者考慮環境問題：消費者今天應該願意在財富和消費方面放棄多少，以換取幾十年後更好的環境？未來有贏家，今天有輸家——誰的偏好更重要？

如何權衡這些目標是一個價值觀問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價值觀，一個人的價值觀不一定比另一個人的更好。這可能是為什麼當公司採取政治立場時，往往不會提升員工士氣，而是會造成分裂。

弗裏德曼的論點並不是説價值觀在經濟中沒有地位。工人有權利。不平等和歧視存在。如果允許公司在沒有監管的情況下單純追求利潤，一些公司會損害環境或冒險，最終由我們所有人買單。

股東至上的論點並不否認這些。它只是認為，CEO的工作不是將自己的價值觀強加給股東、員工、客户或任何其他人。通過法律、監管和税收來代表社會價值觀是公共官員的角色。如果他們持有的價值觀與大多數公眾不一致，選民可以追究他們的責任。

許多美德經濟的領軍人物如今沮喪地看到CEO們正在討好唐納德·特朗普總統。與其將此視為背叛，或許更應將其視為美德經濟的終章。這些CEO們幾年前是在假裝關心多元化、公平與包容（DEI），還是現在在假裝不關心？無從得知。但如果他們當初只專注於商業，這一切本不必發生。

展望未來，經濟與職業領域將面臨重新調整。隨着美德經濟的消亡，一些工作崗位正在消失，某些技能將變得不那麼有用，許多年輕人需要重新規劃職業道路。至少最可能從美德經濟中受益的羣體——受過良好教育且相對富裕的人羣——往往也能較快適應經濟衝擊。在這場代價高昂的實驗中，這算是一點小小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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