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被捕並引渡至海牙 菲律賓政局風險加劇——彭博社

2024年1月，薩拉·杜特爾特（左）與費迪南德·馬科斯（小馬科斯）在馬尼拉。圖片來源：共同社/美聯社三年前，菲律賓最有權勢的政治家族聯手贏得了該國四十年來最重大的選舉勝利。如今他們深陷內鬥，這場紛爭可能讓這個亞洲經濟增長明星國家脱軌。

週二發生的戲劇性事件中，菲律賓總統小馬科斯政府逮捕並驅逐了前總統羅德里戈·杜特爾特，令其前往海牙國際刑事法院受審。此舉距離馬科斯盟友彈劾其女兒、副總統薩拉·杜特爾特僅一個多月。參議院審判定於7月開始，將決定她是否會被免職。

馬科斯排擠主要政治對手的舉動是一場可能適得其反的賭博，5月的立法選舉將決定他在任期最後三年能取得多少成就。杜特爾特家族仍具影響力，薩拉在民調中是2028年下屆總統選舉的熱門候選人。

就在老杜特爾特在馬尼拉機場被捕之前，他在香港體育館受到數千名支持者的熱烈歡迎，這位常被比作特朗普的心直口快的政客魅力不減。儘管馬科斯仍然受歡迎，但由於持續高企的通脹，他的支持率有所下降。

3月11日，羅德里戈·杜特爾特在馬尼拉維拉莫爾空軍基地被羈押期間來源：Handout/Getty Images風險諮詢公司Teneo董事總經理鮑勃·埃雷拉-利姆表示：“如果經濟出現惡化，民眾同情可能會轉向杜特爾特家族。對馬科斯家族而言，這是消除主要政敵杜特爾特家族的一次精心算計的冒險。”

危險在於政治裂痕會削弱企業和家庭信心，給這個亞洲表現最佳的經濟體之一帶來增長阻力。3月12日菲律賓基準股指下跌逾2%，跌幅居亞洲股市之首，創下1月31日以來最大單日跌幅。

現年79歲的杜特爾特下一步將面臨總部位於荷蘭的國際刑事法院對其禁毒戰爭中致6000多人死亡的指控。儘管馬科斯最初拒絕與國際刑事法院合作，但在去年因政策分歧與副手關係破裂後，這一立場發生了轉變。

馬科斯尋求加強與美國的關係，以在有爭議的南海問題上對抗北京——這與杜特爾特親中的外交政策形成鮮明對比。在馬科斯允許美國擴大在菲軍事存在的情況下，菲律賓與中國摩擦不斷。

3月12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表示中方正關注案件進展，並強調國際刑事法院應"依法審慎行使職權，避免政治化和雙重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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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棉蘭老島南部達沃市前市長，杜特爾特以其粗獷的治理風格和滿口髒話的言辭聞名，在2022年結束的六年總統任期內一直無視西方批評。這為他贏得了巨大的公眾支持，即便在他實施導致週二被捕的殘酷禁毒行動期間，這種支持依然存在。

“杜特爾特的被捕是他與前盟友馬科斯之間爭端中最戲劇性的升級，”Control Risks高級分析師德里克·奧表示。

杜特爾特曾要求菲律賓最高法院阻止國際刑事法院命令的執行，稱“外國簽發的逮捕請求在菲律賓沒有自動法律效力”。馬科斯表示必須遵守菲律賓對國際刑警組織這一全球警察協調機構的承諾。

3月11日，載有前總統羅德里戈·杜特爾特的包機從尼諾伊·阿基諾國際機場起飛。來源：Getty Images AsiaPac他的女兒薩拉批評此舉，認為這“向世界表明本屆政府甘願拋棄本國公民，背叛我們主權與民族尊嚴的核心”。

“今天，我們的政府竟將一名菲律賓公民——更何況是前總統——拱手交給外國勢力，”她在聲明中表示，“這是對我們主權的公然踐踏，也是對每一位堅信國家獨立的菲律賓人的侮辱。”

薩拉·杜特爾特上月遭馬科斯在眾議院的盟友彈劾，指控其密謀殺害馬科斯並濫用公共資金——這些指控均遭她否認。

Teneo諮詢公司的埃拉·林-埃雷拉指出，公眾對杜特爾特被捕未立即出現強烈反彈，可能為馬科斯政府推動罷免薩拉提供理由。

“這意味着政府試圖向參議員施壓以定罪薩拉·杜特爾特的可能性增加了，”他分析道。

3月11日，維拉莫爾空軍基地外的杜特爾特支持者。攝影師：埃茲拉·阿卡揚/蓋蒂圖片社數百名杜特爾特支持者於週二晚間在前領導人被捕的機場旁舉行集會與祈禱守夜。在其政治根據地棉蘭老島，數千人也聚集抗議逮捕行動。馬尼拉的人權活動家及禁毒戰爭中遇害者家屬則集會支持該裁決。

“權力的轉移以及馬科斯-杜特爾特聯盟的終結讓他變得脆弱，”亞洲人權與勞工倡導組織主任菲爾·羅伯遜在談到這位前總統時表示，“而他似乎是最後一個意識到這一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