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霍華德·盧特尼克的提醒：勿損公眾對政府數據的信任——彭博社

他看起來是認真的。

攝影師：安德魯·哈尼克/蓋蒂圖片社

可靠的數據對於健全的經濟政策和穩定的金融市場不可或缺。確保官方統計數據的完整性是政府最重要的工作之一。遺憾的是，當前政府對這一原則的承諾似乎正在動搖。一個典型的例子：商務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最近表示他打算改變國內生產總值的報告方式。正如他對福克斯新聞所説：“你知道歷史上政府經常干預GDP計算。他們把政府支出也算作GDP的一部分。所以我要把這兩者分開，使其透明化。”他似乎是在遵循政府效率顧問埃隆·馬斯克的建議，後者此前曾發文稱：“更準確的GDP衡量標準應排除政府支出。否則，通過把錢花在無助於改善民生的項目上，可以人為推高GDP。”關於產出衡量標準應包含哪些內容的爭論與國家統計數據的歷史一樣悠久，可能永遠無法定論。計算政府的貢獻尤其複雜。例如，大多數公務員的貢獻是通過其薪酬來體現的。給聯邦僱員加薪，GDP就會上升（最初階段），即使他們並未提供額外服務。反之，馬斯克在精簡政府人員方面越成功，報告的GDP受到的衝擊就越大，即使其他一切保持不變。

官方統計數據中充斥着類似的謎題和異常現象。無數商品和服務帶來的效益不可避免地會被錯誤衡量或完全忽略。例如，無償工作對GDP毫無貢獻。許多數字服務極具價值卻對用户免費；要找到合適的指標來衡量它們的價值絕非易事。在這類情況下，往往不存在唯一正確答案。因此，GDP究竟該如何計算確實是個合理問題。但簡單剔除政府貢獻的做法是荒謬的：這意味着公共服務的正確估值應為零。毫無疑問，許多分析師更關注盧特尼克和馬斯克偏好的私營部門產出的狹義衡量指標。但這些數據本就唾手可得，無需對官方指標進行破壞性調整。關鍵在於政府發佈統計數據時是否值得信賴。輕率宣稱"GDP減去政府支出才是產出真實指標"的做法無法建立這種公信力。這一突兀提議的出台背景同樣令人質疑。就在盧特尼克發表言論前幾天，美國商務部解散了兩個重要統計諮詢委員會，實質上宣告其工作已完成。這將使經濟分析局——這個計算GDP及其他關鍵數據的獨立機構——因失去專業方法論指導而舉步維艱。對官方指標的全面攻擊可能造成災難性後果。許多負責收集發佈官方數據的聯邦機構早已面臨預算和人員壓力。這包括髮布通脹與就業數據等影響全球政策制定與市場走勢的勞工統計局。削減這些機構資金或干預其方法論，可能嚴重損害其來之不易的公信力。確保公共數據儘可能準確至關重要。這是恪盡職守的技術人員秉持誠信的工作。若將此使命讓渡給追求短期政治利益的黨派狂熱分子，將鑄成可能無法挽回的大錯。更多彭博觀點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