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金融監管機構BaFin敦促保險公司審視私募信貸背後的風險——彭博社

朱莉婭·維恩斯攝影師：馬蒂亞斯·桑德曼/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德國金融監管機構正敦促保險公司加強對私人信貸投資的審查，此前多家公司因向房地產公司提供貸款而蒙受損失。

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負責監管500多家保險公司，該機構保險監管負責人朱莉婭·維恩斯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正在向30至40家在另類資產投資比例高於平均水平的公司詢問其審查流程。監管機構希望確保特別是大型交易能得到公司高管的審查。

“尤其是涉及大額投資時，我們希望整個董事會能深入瞭解幕後情況，”維恩斯在波恩的辦公室表示，“很可能過去有些保險公司在這方面做得不夠。”

德國是過去兩年全球商業房地產危機的焦點，雷內·本科的Signa集團破產、大型項目開發商倒閉以及Adler Group房東公司的重組導致數十億歐元損失。在長達十年的超低利率環境下，保險公司和養老基金等貸款機構為追求收益涉足高風險信貸，最終遭受重創。

維恩斯指出，雖然保險公司對私人信貸和私募股權的平均敞口小於其持有的股票和債券，但個別公司在這兩類資產上的投資佔比超過三分之一。若加上房地產、基礎設施和夾層貸款等其他另類資產，這一比例在某些情況下甚至高達70%。

維恩斯表示，就哪家保險公司風險敞口最大而言“並無規律可循”，雖然私募股權持有的公司往往持有更高比例的另類資產，但它們未必是特例。

“過去幾年保險公司大幅增持另類資產，這在長期低利率和債券收益率低迷的背景下是可以理解的，”她表示，“只要它們擁有配備充足人員和必要專業知識的合理風險管理體系，通常可以自主做出投資決策。”

西格納和阿德勒的案例暴露了這種風險。保險公司是某些基金的投資者，這些基金隨後將資金借給阿德勒旗下的開發項目。此類項目通常具有內在高風險性，若業主資金鍊斷裂，債權人可能會被困在爛尾工地。

資產類別	平均持倉	峯值持倉
私募信貸	4.7%	超30%
私募股權	5.7%	超30%
另類資產	約20%	高達70%
資料來源：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	注：數據截至2023年底

雖然維恩斯未點名具體保險公司，但法庭文件揭示了涉事企業的範圍。以阿德勒前大股東聚合控股為例，該公司已在盧森堡宣告破產。

HUK-Coburg、Barmenia和KKH商業醫療保險公司等保險機構曾投資其位於選帝侯大街的地標項目Fuerst。利率上升及能源、勞動力等成本上漲導致房產貶值，最終被債權人接管。根據法院批准的重組方案，包括多數保險公司在內的優先債權人預計也將承受損失。

本柯的Signa是一個特別複雜的案例，保險公司投資遍佈該集團的資本結構。向該企業集團提供的債務範圍廣泛，從針對單個標誌性房產的抵押貸款（通常因此有良好的擔保），到Signa主要子公司發行的類股權工具。

根據彭博新聞社查閲的文件，包括Continentale Versicherungsverbund、Gothaer Group和Signal Iduna Group在內的保險公司投資了Signa Prime Selection發行的這些所謂Genussscheine（參與憑證）。隨着Signa主要子公司在奧地利的破產程序中被清算，這些次級工具很可能被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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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entale和KKH的官員沒有回應置評請求。Signal Iduna和HUK-Coburg的發言人拒絕評論，最近合併的兩家保險公司BarmeniaGothaer的投資部門的女發言人也拒絕評論。

保險公司的風險管理人員應該“更加精確”，並更仔細地審視他們限制風險敞口的系統，例如對單個發行人的敞口，Wiens説。

儘管存在虧損，維恩斯表示，無論是Signa還是Adler，都不會對保險公司的穩定性或履行與客户合同的能力構成威脅。

“此外，必須結合投資時的背景來看待Signa和Adler的投資，”維恩斯説。“在某些情況下，保險公司在追求收益的過程中，這些投資已在賬上持有數年。當時，這些都是合理、明智的投資，回報率非常可觀。”

2022年底，德國保險公司對Signa的風險敞口約為40億歐元（43億美元），約佔行業投資總額的0.2%。經過減值處理後，這一數字已降至約20億歐元。

維恩斯表示，她仍然支持保險公司進行投資的監管框架，該框架賦予它們“很大的自由度”，同時也強化了治理的作用。不過，她指出，那些造成重大虧損的保險公司也應預期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BaFin）的進一步審查。

她表示，這將涉及與公司進行“密切對話”，例如關於投資決策的具體流程、分析質量及相關限制的討論。隨後可能會在公司所在地進行現場檢查。

“我們不會審查每一筆小額投資，即使是廣為人知的破產事件也可能影響有限，”她説。“我們的職責是保障保險公司的穩定性，並確保其能夠履行對保單持有人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