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富足，佛羅里達是自由主義理想的諷刺畫》——彭博社

Jonathan Levin

邁阿密並不適合所有人。

攝影師：喬·雷德爾/蓋蒂圖片社北美分社記者埃茲拉·克萊因和德里克·湯普森在他們的新書*《豐裕》*中暢想，將美國自由主義政治重新聚焦於一系列供給側目標——更多住房、更多基礎設施、更多創新——而不僅僅是爭論稀缺資源的分配。在民主黨尋找自身定位的時刻，這是一部重要著作。作者毫不避諱地列舉了民主黨政府自縛手腳的案例，包括加州高鐵的爛尾工程和舊金山扼殺建設的分區政策。

彭博社觀點信號泄露太大難以掩蓋全國性禁令是個問題，但廢除並非解決之道國會讓權於總統的現象早在特朗普之前就已開始為何美聯儲希望持有更多美國政府債務作為佛羅里達州人，我立刻想到了另一面——在共和黨人羅恩·德桑蒂斯（2019年至今）及其前任裏克·斯科特（2011-2019年）主政的"自由之州"佛羅里達盛行的豐裕議程版本。克萊因和湯普森明確指出，他們關注的是國家能力——政府實現既定目標的能力——而非關於政府規模的老套爭論。在他們列舉的自由派州案例中，政客們往往以崇高目標開局，卻發現自己被善意前任設立的官僚體系所束縛。

陽光之州佛羅里達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它似乎擁有《富足》一書所渴求的諸多特質：這裏仍保持着可觀的新房建設速度，還引入了私募股權集團成功開發現代鐵路系統——這一成就讓加州幾十年來望塵莫及。但遺憾的是，佛羅里達的富足更像海市蜃樓，與其説它是全民共享的發展範本，不如説是個警示故事。以住房為例，這裏雖能快速建房，卻未必能建成居民真正需要的住房。

數據可見一斑。值得肯定的是，佛羅里達去年批准了約17.3萬份住宅建築許可，其中約5萬套為多户住宅。無論是絕對數量還是人均水平，該州的建築規模都穩居全美前列。過去十年間，經人口規模調整後，佛羅里達的住房許可發放速度是加州的2.5倍、紐約的3.1倍、伊利諾伊州的4.3倍。

但若放任市場運作，開發商往往更熱衷建造利潤豐厚的豪華住宅，以吸引富裕移民和度假購房者，而非滿足本地居民需求。這導致住房可負擔性危機愈演愈烈——豪華住宅供不應求反而加劇了矛盾。根據Zillow數據，2020年以來，在坦帕、邁阿密都會區等佛州主要城市，典型租金佔收入比重大幅攀升。邁阿密都會區如今已成為全美住房壓力最大的都市區，遠超紐約和洛杉磯。工薪階層被迫遷往通勤更遠的郊區，奧蘭多和傑克遜維爾周邊住房壓力同樣惡化。這些數字表明，各州各城不僅需要充足土地、多户住宅建設模式和高效行政體系，更需要政府伸出援手，確保建設資源投向真正需要的領域。

佛羅里達州城市正變得難以負擔

邁阿密現已成為全美最難以負擔的大都會區

來源：Zillow數據

佛羅里達州的鐵路發展史與其住房困境如出一轍。當Brightline於2018年開通西棕櫚灘至邁阿密線路時，這似乎印證了佛羅里達自由市場模式的正確性。在私募股權集團Fortress Investment Group LLC的支持下，陽光之州在鐵路建設上搶先加州一步，推出了配備現代化車廂與閃亮新車站的時尚交通系統，連通風口都散發着獨特的清新香氛。當然也存在一些小故障和延誤，但遠不及加州人經歷數十年卻仍一事無成的慘痛失敗。2023年，Brightline又將服務延伸至奧蘭多。

核心問題在於Brightline並未成為普通佛羅里達居民的可靠選擇。儘管享受着政府撥款和免税融資，這家營利企業始終以旅遊業務為核心，奧蘭多支線開通後更是如此。2024年，該公司甚至一度暫停通勤鐵路業務，取消399美元的月票制度，導致許多通勤者月支出飆升至1400美元左右。公司宣稱在獲得聯邦鐵路管理局3400萬美元新撥款後將於今年恢復通勤計劃，但這種政策反覆對週一早高峯的通勤族並不友好。

佛羅里達的政策選擇並非孤立存在。有時該州的問題實際源自紐約和加州政策失誤的連鎖反應——當人們被這些市場的高房價驅逐時，便會遷往佛羅里達和德克薩斯，最終推高當地房價。接收激增的住房需求也有其益處，包括可能幫助州政府支付必要氣候適應措施的房產税收入，除非州長德桑蒂斯執意推行那項荒謬且難以實現的民粹主義提案——徹底取消房產税。

光明線項目帶來的一個積極溢出效應是推動了公共鐵路的改善。去年光明線取消通勤服務後，既有的通勤鐵路系統Tri-Rail迅速填補空缺，開通了從北部郊區直達光明線邁阿密市中心車站的新快線服務。雖然不如光明線豪華，但Tri-Rail此前因站點過多而不利於上班族避開公路擁堵。新路線解決了這個問題。南佛羅里達州交通局執行董事大衞·德克在採訪中告訴我，光明線為公共部門注入了改革動力。

佛羅里達州證明，在盲目擴張與政府明智規劃的發展之間僅一線之隔。克萊因和湯普森顯然推崇後者。陽光之州的案例表明，自由市場很容易扭曲豐裕社會的理想。更多彭博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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