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黨在“富足”辯論中的誤區——彭博社
Matthew Yglesias
佛蒙特州的參議員只説對了一半。
攝影師:Jason Connolly/AFP via Getty Images
民主黨人正處於失勢狀態,正在尋找下一個能讓他們重新掌大權的重要議題。一個在《新共和》雜誌上得到前俄亥俄州參議員謝羅德·布朗大力支持,並在多場大型集會上被現任佛蒙特州參議員伯尼·桑德斯提出的理念是民粹主義。按照這種説法,民主黨需要更堅定地為工人發聲,更強烈地抨擊寡頭政治。
黨內更傾向於技術官僚的一派則圍繞着《豐裕》一書中提出的相反理念集結起來,這本書由《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埃茲拉·克萊因和《大西洋月刊》的德里克·湯普森合著。他們呼籲重新強調經濟增長——或者説豐裕——以及國家能力,降低那些阻礙人們建造房屋、開發新能源或啓動土木工程等大型項目的壁壘。
彭博觀點我們曾經意見不合。現在我們不再交流。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超級球隊。香檳的泡沫即將破裂嗎?JD·萬斯是應聲蟲還是獨立自主的人?就實質而言,我傾向於支持充裕論。但作為一場政治辯論,雙方都犯了錯誤。
民主黨在俄亥俄州和愛荷華州等由紫轉紅的州舉步維艱,並非因為其經濟政策不夠左傾,也非因馬薩諸塞州房價高昂或加州高鐵項目推進不力。癥結在於唐納德·特朗普激化了敏感社會議題的熱度,而民主黨卻在移民、犯罪、種族正義和LGBTQ+等議題上採取了新的左翼立場。
共和黨在同性婚姻議題上因政治失勢放棄了敵視態度,但民主黨仍堅持允許跨性別女孩參加女子運動隊的立場——僅有15%至20%的公眾支持該政策。多布斯案裁決後,共和黨通過軟化立場應對強烈反彈,承諾不再推動聯邦墮胎禁令。而民主黨卻堅持要通過聯邦法律,禁止最保守的州對最晚期墮胎實施限制。
在移民問題上,拜登政府長期宣稱若無新立法便無法控制局勢。遲至2024年,當局才採取行動並初見成效——邊境越境人數驟降。特朗普上任後推行更嚴厲政策,同樣收效顯著。
如果民粹主義的民主黨支持者認為,只要在經濟問題上更加強硬地敲打桌子就能讓選民忘記他們的道德價值觀,那他們就是在自欺欺人。事實上,桑德斯就是一個完美的例證。傳統上,他在槍支和移民問題上的立場比民主黨更偏右一些,而且他在佛蒙特州的表現比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更強勁。這種超常表現為他2016年的總統競選注入了火箭燃料,但他在初選期間也因此受到批評。在2020年競選之前,桑德斯變得"覺醒",並在移民問題上跑到了陣營的左邊,同時支持槍支問題上的傳統自由派觀點。結果,他在最近一次連任競選中的表現比卡瑪拉·哈里斯更弱。
值得稱讚的是,《豐裕》的作者們並沒有聲稱他們的想法會為民主黨帶來選舉的極樂世界。但很明顯,這本書受到的關注與一個更大的派系背景有關,温和派民主黨人利用這個流行語和相關概念來為黨派帶來勝利。
我大體上站在他們這一邊。拜登的治理方式——環保團體通常能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除非這與工會的要求相沖突,反之亦然——並不是一個可行的方法。無休止地迎合產業工會使得抗擊通脹變得更加困難,而且似乎並沒有阻止藍領工會成員向右滑落的趨勢。
但這主要説明了技術性經濟問題相對於道德價值觀問題的相對選舉無力性。畢竟,問問為什麼派系主義者更願意在經濟問題上紙上談兵,而不是直接面對平權行動、性別或墮胎權利等不受歡迎的自由派立場。
在經濟辯論中,沒有人會因為你在聯邦招聘程序或分區法規上的一點異端邪説而譴責你為偏執狂,或試圖將你逐出文明社會。同樣,選民們聽到民主黨人在譴責對這些問題的不同意見時,説這些意見將人們置於不可接受的地步。美國政治中有數十個問題處於危險之中,每個選民都不可避免地為他們不同意某些問題的政治家投票。問題是選民能容忍哪些分歧,哪些分歧太深刻而無法妥協。民主黨人一直説有一些基本的道德問題,他們要求內部一致,然後對不同意他們的人投票給另一個政黨感到驚訝。
與此同時,如果加入一點派系温和主義,兩個競爭的派系議程都會更有意義。對民粹主義者來説,談論建立一個反對寡頭政治的廣泛陣線,同時同意大學在招生中歧視貧窮的白人和亞裔申請人,而偏向來自更富裕家庭的黑人和西班牙裔申請人,這真的有意義嗎?對“豐裕派”來説,拜登政府是不知道更有利於增長的政策的優點,還是因為它相信無底線的迎合是贏得鐵鏽地帶藍領選票的唯一方式而癱瘓了?
一個至少努力爭取更廣泛選民支持的政黨,可以同時更加大膽地進行改革,更堅定地推行再分配政策。而一個堅持在失衡的文化議題上站錯隊,並試圖壓制所有不同意見的政黨,將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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