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普爾·羅安將為人母的不適描繪成負面形象——彭博社
Sarah Gundle
查普爾·羅恩在2025年格萊美獎頒獎典禮上的表演。
攝影師:凱文·温特/蓋蒂圖片社北美分社"我所有有孩子的朋友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當查普爾·羅恩在最近一期《叫她老爸》播客中説出這句話時,她可能沒有預見到這些話會在網上引發軒然大波。這位27歲的流行歌手接着説,她不認識任何同齡的有孩子的人是"快樂的、休息良好的或眼裏有光的"。
雖然查普爾似乎是在籠統地談論為人父母的問題,但主要是母親們要麼立即站出來為她辯護,要麼用自己和孩子的陽光視頻以及"生孩子是一種祝福,而不是負擔"這樣的評論來反駁。
作為一名心理學家,我看到了對母性的蔑視和急於為其辯護的兩種態度中都缺少的東西。當人們談論生育和撫養孩子時,無論是將其視為極樂的天堂還是應該避免的噩夢,將他們聯繫在一起的主線是認為不適是一件壞事。但如果不是呢?
不過,你會被原諒認為它是,特別是考慮到媒體中經常如何描繪育兒。對查普爾的反應讓我想起了我通常在大多數關於母性的文章、書籍、電影和電視節目中發現的簡單劃分:要麼是一個陽光斑駁的天堂,有可愛的嬰兒、烤麪包和樂於助人的丈夫(參見網上的"傳統妻子"趨勢),要麼是一個可怕的模仿,有髒尿布、不眠之夜和緊張的神經(參見許多情景喜劇)。
在第一個例子中,關鍵啓示在於"如果準備充分,母親身份不必定艱難",而後一種情形則傳遞出做母親如此痛苦以至於不該向往的觀念。
平心而論,公眾似乎普遍接受成為母親必然伴隨身體上的不適:鬆弛的腹部、脹痛的乳房、睡眠不足等等。但隨之而來的情緒波動呢?這仍是個禁忌話題。一項2019年研究發現:“新手母親可能不願承認適應母親角色的困難,因為社會普遍將生育視為幸福事件…她們可能對產生的負面想法感到愧疚。”
然而生命中真正有意義、能拓展我們維度的事物,鮮有不經痛苦就能獲得的。想想職業挑戰、婚姻或友誼。我們憑什麼認為母親身份能例外?
最近我閲讀了亞當·格蘭特的《隱藏潛能》,這位研究動機科學的組織心理學家、暢銷書作家兼沃頓商學院教授在2023年出版的著作中雖未提及母親身份,卻為我們重構認知提供了寶貴視角。格蘭特通過實證指出,人生最成功者通常並非天賦最高或最進取的人,而是那些不僅能忍受痛苦不適——更能消化吸收它們的人。“僅僅被動接受輕微不適是不夠的,“他寫道,“出人意料的是,主動尋求不適反而更有利…加速成長的最佳方式就是擁抱、追尋並放大不適感。”
或許,與其否認為人母可能充滿挑戰這一現實,我們更應把育兒過程中的艱辛視為個人成長的契機。這絕非暗示生育是拓展生命的唯一途徑——不生育也有無數自我提升的方式。人們理應有權決定是否將養育子女納入人生髮展軌跡。
但鑑於育兒話題的普遍性(無論對已育或未育人羣),我們都能通過調整對母職的期待來重塑社會敍事。若自我灌輸"母職轉型理應輕鬆無礙"的預期,當現實截然相反時,我們只會陷入羞恥、困惑與憤怒。我的許多患者(包括資深母親)常追問:“我哪裏做錯了?“或"我深愛孩子,但真該這麼艱難嗎?”
這類質疑源於將完美主義強加於本就不完美的事業。談論母職時,我們或許該採納格蘭特提出的"不完美主義者"視角,將不適感轉化為成長催化劑。如此,當育兒(不可避免地)帶來情感耗竭與身份焦慮時,我們的本能反應將是坦誠面對——而非假裝負面情緒不存在或無關緊要。
有人或許認為這種心態轉變理所當然。但最關鍵的時刻往往最難轉換視角。我接觸過的母親們,當付出愛意卻換來孩子的乖戾、冷漠甚至輕蔑時,誠實地講,無人不感到心碎與挫敗。連續數小時給塑料娃娃穿反人類的迷你衣裝,或研究如何清除地毯上的黏液——這些瑣事足以讓最耐心的母親瀕臨爆發邊緣。
在養育自己孩子的過程中,我有時不得不面對自己不願正視的那部分自我。再加上我們生活在一個社交媒體動態充斥着育兒網紅及其看似井井有條的家居、孩子和生活的時代,慶祝不完美的理念似乎有違直覺。
正因如此,我們該停止假裝育兒不該令人精疲力竭。若能接納其中的不適,我們或許能獲得某種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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