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退指標？美國美髮師報告客户削減開支 - 彭博社

紐約國際美容展上，參展者正在做髮型。

攝影師：薩拉·康拉迪/彭博社"這感覺很像2008年，“自1999年以來經歷過三次經濟衰退的克里斯蒂·鮑爾斯説道。她在距離華盛頓通勤列車車程的馬里蘭州弗雷德里克市經營業務，表示越來越多的客户——尤其是大批聯邦政府僱員——“來的時候都向我傾訴壓力有多大”。其他人則為了節省開支完全停止了服務。

鮑爾斯是理財規劃師？房產經紀人？不：她是一名按摩治療師，她和從事美容、美髮及個人護理的服務業同事們，正親眼目睹美國可能陷入衰退的最早跡象。

彭博商業週刊廉價消費品才是真正的美國夢讓F1重返非洲的漫長昂貴之路特朗普故意解僱錯的人青春期為何觸動神經鮑爾斯是最近湧入紐約西區參加為期三天行業展會的32,000多名水療技師、髮型師、染髮師和化妝師之一，這些專業人士有着共同使命：讓客户看起來和感覺良好。這使他們能親密且及時地瞭解美國消費者的情緒，而他們看到的情況並不樂觀。

三月舉辦的紐約國際美容展及同期國際美學、化妝品與水療大會吸引了超過32,000名參與者。攝影師：Sara Konradi/彭博社從曼哈頓到新罕布什爾州鄉村的髮型師們發現，老主顧們開始減少剪髮和造型次數。緬因州布魯爾鎮的造型師阿莉莎·道表示，顧客正選擇更便宜、“更易打理"的造型——小費也給得少了。在馬薩諸塞州富裕的朗梅多鎮，米歇爾·拉瓦利指出，以往每兩三週染髮一次的客户現在將間隔拉長到四五週，他們以"政治局勢"為由，暗示股市虧損。“其他方面的開支也在縮減，不只我們受影響，“這位從業28年的沙龍老闆説道。這種普遍的消費緊縮現象，似乎超越了多年前通脹上升、利率飆升但美國經濟仍增長時伴隨所謂"氛圍衰退"而來的普遍怨氣。

布魯克林有15年經驗的美容師辛西婭·阿爾莫諾表示：“老客户因經濟原因縮減開支，我已不在他們的預算範圍內。“這讓人想起2009年媒體將自助美髮現象稱為"衰退髮型"的時期。

雖然我們尚需數月時間才能確定這是否是全面衰退的序幕，因為官方經濟數據往往嚴重滯後於現實——尤其在形勢快速變化時。當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2008年12月正式確認大衰退時，其商業週期測定委員會承認美國經濟實際已萎縮整年。此時美甲店、理髮店等非傳統指標就派上用場。“人們最先放棄的就是按摩服務，“鳳凰城美容業諮詢公司BAM Navigation LLC總裁布萊恩·麥吉表示。

數百家參展商在展會上積極推廣服務和產品，觀眾人數較去年增長6%。攝影師：薩拉·康拉迪/彭博社值得注意的是，在三月底舉辦的紐約國際美容展及同期舉行的國際美學、化妝品與水療大會上，並非所有從業者都感受到了行業收縮。據主辦方Questex數據，數百家供應商正樂觀熱情地推廣數千種產品，參展人數同比上升6%。賓夕法尼亞州斯克蘭頓的美容師伊麗莎白·埃爾古德表示：“我的預約始終排滿”，客户中包括許多似乎未受經濟波動影響的醫生和律師。新澤西州漢密爾頓的理髮師亞歷克斯·羅梅羅同樣未感知到客流減少：“在不確定時期，人們依然渴望保持良好狀態。”

展會結束後數週，隨着特朗普總統反覆無常的關税政策引發金融市場動盪，這種不確定性進一步加劇。除了股市震盪可能抑制家庭 discretionary spending 外，關税政策還將推高美容院和水療中心的運營成本。美容行業的命脈——由全球數十種成分構成的精油、乳液、面霜和凝膠產品中，部分化學原料及包裝材料"實際上只能從中國獲取”，麥吉指出。特朗普最新關税政策將中國商品關税定在145%。“從業者目前尚未意識到這對其業務的衝擊”，他補充道，關税完全"傳導至市場"可能需要長達六個月時間。

活動現場的LED光療"水飛梭"護理。攝影師：薩拉·康拉迪/彭博社由於擔心公司直接面向消費者的業務放緩，新澤西州Karité公司的首席創意官阿庫亞·奧孔辛德在會議廳設立展位，希望通過向水療中心銷售產品來實現收入多元化。Karité的主打產品是從加納采購的乳木果油霜，裝在從中國進口的獨特竹蓋罐中。“很難考慮放棄這個設計，“她説。

對這個行業來説，好消息是其產品利潤率可能很大，這不是每個受關税影響的品類都能説的。“我們行業的加價空間很好，“貿易組織水療行業協會主席艾倫·謝爾説。Derme&Co.是一家總部位於加拿大的護膚品製造商，其展位在水療展會上佔據了顯眼位置。據其總裁兼首席執行官阿米爾·侯賽因稱，該公司在美國的設施中儲備了比平時多一倍的庫存以防關税。“但如果你問我們是否會提高價格？不，我們可能會自行消化，“他説。

謝爾在紐約國際美容展上。攝影師：Sara Konradi/彭博社另一個樂觀因素來自行業核心客户羣的富裕程度。隨着成本上漲，許多高端水療中心"在過去幾年裏已將價格提高了兩到四倍”，Share表示，而客户"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但中低收入客户可能會在意。在關税威脅出現之前，賓夕法尼亞州斯普林菲爾德的美容專業學生Sydney Jackson-Green就表示，部分客户早已對漲價失去耐心。由於產品價格"高得離譜”，她不得不提高服務費，但發現即使12至20美元的漲幅也會讓她的典型二十多歲客户望而卻步。為節省開支，一些顧客嘗試自己染髮——這反而帶來了新業務：當他們DIY失敗後，會付費請Jackson-Green修復這些"家庭美髮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