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交易的中國股票面臨老對手：退市風險 - 彭博社

擁有折扣電商平台Temu的拼多多控股公司，以及唯品會控股有限公司和好未來教育集團等企業，可能因此舉受到最嚴重衝擊。

攝影師：林翼/彭博社華盛頓與北京之間的貿易對抗正蔓延至在美上市的中概股，分析師們正在推演這些股票被強制退市的情景。

美國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在被問及企業退市問題時表示，在與中國的貿易談判中"所有選項都在桌面上"。雖然尚未透露更多細節，但摩根大通、摩根士丹利、傑富瑞金融集團和瑞銀集團的分析師已發佈報告，評估了逾200家在美上市中概股（總市值達1.1萬億美元）面臨的風險。

拼多多控股公司（旗下擁有折扣電商平台Temu）以及唯品會控股有限公司、好未來教育集團等企業可能遭受最嚴重打擊。這些公司屬於少數未在香港上市、無法將其美股轉換為港股的在美上市中企。

根據摩根大通估計，若發生退市，這些公司可能被移出全球指數，導致約110億美元的被動資金外流——其中僅拼多多一家就佔94億美元。

在美上市中概股紐約交易量遠超香港

兩地上市股票日均成交額

數據來源：摩根士丹利

注：阿里巴巴與京東為雙重主要上市，百度與蔚來為香港二次上市

衡量在美上市中概股表現的納斯達克金龍中國指數迄今基本未受此威脅影響。該指數年內僅下跌0.5%，表現優於同期下跌8%的標普500指數。

退市陰雲再現

對於在美上市中概股的投資者而言，這一幕似曾相識。特朗普首任總統期間，中美就中企審計監管問題僵持不下，相關股票曾面臨嚴格審查。該問題在2022年得到實質性解決後一度沉寂，直到特朗普第二任期初期，他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要求政府加強對美對華投資的審查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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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府擁有多種實施退市的工具。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可責令交易所對中資企業或香港企業摘牌，或直接撤銷這些公司在美交易資格——包括場外交易市場，滴滴全球和瑞幸咖啡雖已從美國交易所退市，但仍在該市場交易。SEC還可動用緊急權力下令暫停交易，但若由白宮發起此類行動，效力或將更強。

另一種選擇是要求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出台最終規則，禁止使用可變利益實體（VIE）——這是大多數中國及香港公司為便於在美國上市而採用的企業架構，特朗普在行政令中也提及了這一點。所有這些方案的實施速度都可能快於動用《外國公司問責法案》，該法案是此前審計糾紛的法律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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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貿易戰再度升温，貝森特的評論提醒人們，退市威脅仍是特朗普處理兩國全面衝突策略的一部分。

“美國手握兩張強力王牌：ADR退市與投資禁令，”以李裕生為首的傑富瑞分析師在報告中指出，“美國的對等報復不僅關乎貿易，更關乎美中競爭，以及確保美國勝出。”

估值風險

退市將引發流動性擔憂。傑富瑞報告稱，作為中概股在美上市常用架構，部分美國存託憑證（ADR）的交易量遠超這些公司在香港的上市股票。摩根士丹利數據顯示，阿里巴巴集團與京東的ADR日均交易量分別比其港股高出約80%。

摩根士丹利分析師王瀅在報告中寫道，若所有ADR同時從美國交易所退市，“基於中美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升級，整個中國股市將面臨估值下行風險”。但她補充稱，長期來看香港市場應能彌補交易量缺口，尤其對大型企業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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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內，如果股東發現將美國存託憑證（ADR）轉換為港股具有挑戰性，或者他們根本不願意持有港股，強制退市可能會帶來混亂。

據倫敦Polar Capital LLP的Jerry Wu表示，對於大多數在美國上市的中國公司來説，風險較低。他説，阿里巴巴和京東的投資者基礎曾經主要是美國支持者，但現在中國國內投資者已成為這些股票所有者的關鍵部分。

Wu指出，拼多多是個例外，因為它沒有在香港上市。“路線圖已經存在，對吧？阿里巴巴和京東的董事會在過去幾年已經完成了這一過程，如果拼多多想要這樣做，我認為這將是一個足夠簡單的過程。但短期內，我認為這確實會給股東帶來一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