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和巴基斯坦在克什米爾問題上處於危險時刻 - 彭博社

克什米爾的一場燭光守夜活動。

攝影師：亞瓦爾·納齊爾/蓋蒂圖片社

這份將印度河及其五大支流水域分配給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條約簽署於65年前。三條東部河流及約30%的總水量劃歸印度，其餘歸巴基斯坦。長期以來，它被譽為現代史上地緣政治對手間最持久的協定。然而，在本週克什米爾發生針對遊客的恐怖襲擊後，印度政府廢棄了該協議。

這一舉動與過去截然不同。印度河水條約曾歷經1965年、1971年和1999年三次戰爭，以及軍事對峙和無數跨境恐怖行動。它未能挺過這次最新暴行，表明此事對印度領導層衝擊之大。儘管平民（包括印度教朝聖者）過去也曾成為襲擊目標，但近年來克什米爾最致命的武裝襲擊多針對軍隊或警察。2016年，烏里鎮一處陸軍基地遭手榴彈襲擊；2019年，一支準軍事警察車隊遭遇汽車炸彈伏擊。

彭博社觀點美式口音（與人工智能）或能拯救印度外包產業美國無限關税的氣候代價內布拉斯加共和黨人有望成為新一代麥凱恩註定失敗的烏克蘭和平"協議’但此次襲擊針對的是普通度假者，其中許多是蜜月夫婦和家庭。更惡劣的是，倖存者證言顯示恐怖分子專門追殺非穆斯林男性，這與印度歷史上創傷性的教派暴力事件如出一轍。印度政府立即將重點放在切斷與巴基斯坦的外交關係上——巴方長期公開或暗中支持克什米爾地區的伊斯蘭武裝活動——部分原因可能是為了堅決消除這種歷史迴響。

此次對峙還有另一個比以往更危險的因素。2019年，巴基斯坦時任總理伊姆蘭·汗曾承諾“將與國際領導人接觸，揭露印度在該地區的 irresponsible 政策”。他指的是美國——這個曾推動結束包括1999年衝突在內歷次對抗的國家。幾十年來，人們一直默認美國會在必要時提供協助、建議或施壓，促使其中一方懸崖勒馬。但特朗普總統已讓美國退出全球領導地位，一個疏離而漠然的美國不太可能介入。這使得南亞乃至世界變得更加危險。

南亞次大陸的和平現在取決於兩位意志堅定的男性——印度總理納倫德拉·莫迪與巴基斯坦陸軍參謀長阿西姆·穆尼爾將軍——能否做出各類領導人都極少願意承擔的風險決策。

掌握實權的穆尼爾從未展現過明智的典範形象。但關鍵在於他必須認識到，現在阻止這場對抗升級為實際衝突的責任落在他肩上。這並非易事，因為他有自己的盤算——軍隊需要通過強調自身是抵禦印度的盾牌來維持其在巴基斯坦的地位，同時壓制目前身陷囹圄的伊姆蘭·汗的影響力。若此時示弱，對他而言將意味着政治風險。

巴基斯坦領導人如常做出了錯誤選擇。該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宣稱：“任何企圖截斷或分流屬於我國的水資源的行為…都將被視為戰爭行為，我們將動用國家全部力量予以回擊。“他們本應保持清醒，讓這個敏感時刻悄然過去不作表態，更不該使用"戰爭"字眼。2019年對峙期間，伊姆蘭·汗表現得更為剋制——最終巴基斯坦體面地化解了危機。

他們本應寄望於印度方面認為暫停水條約已構成足夠威脅。2016年烏里襲擊事件後，莫迪授權特種部隊對巴基斯坦軍營實施打擊；2019年汽車炸彈事件後，他派遣印度空軍越境空襲。此次若避免軍事行動，將需要極大決心並承擔政治風險。他最初的聲明可作兩種解讀——用英語發表的講話或許向國際社會傳遞了更有針對性的處理方式：“印度將識別、追蹤並懲處每一個恐怖分子及其支持者。”

巴基斯坦的糧食供應依賴於印度河流域水系，該國頻繁遭遇水資源危機。這似乎讓上游的印度掌握了某種優勢。2022年造成300億美元損失的毀滅性洪水表明，巴基斯坦人民和經濟對河流變化的脆弱性。農業遭受的任何打擊都將進一步延緩該國經濟緩慢復甦的進程。

然而，新德里決定將分水條約"暫緩執行"的真實意圖尚不明確。短期內，印度或許能製造不確定性干擾巴基斯坦的水資源管理，使邊緣農户生計更加艱難。但專家普遍認為，要實質性影響巴基斯坦供水系統將是一項浩大工程。這需要新建大型水壩或攔河壩，因為現有設施多為小型工程，旨在調控水流而非蓄水或改道。印度已有數十年未興建大型水壩。

即便印度真能切斷水源，我也懷疑莫迪是否會選擇冒險損害自己的國際聲譽，去報復巴基斯坦農村那些勉強維生的農民，而非他深惡痛絕的軍方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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