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教給我們的自由貿易課——彭博社

Jonathan Levin

價格會漲到多高？

攝影師：吉姆·沃森/法新社

美國商務部上週表示，自7月14日起，大多數來自墨西哥的番茄將面臨21%的關税。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種“愛情果”或許能詮釋貿易如何促進經濟繁榮——同時也揭示了唐納德·特朗普總統保護主義政策的愚蠢。

首先，番茄貿易讓美國人在冬季也能享用新鮮蔬果。雖然夏季美國本土番茄產量充足且美味，但大多數州根本無法全年種植這種嬌氣的水果（佛羅里達州是主要例外，後文將詳述）。在《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推動農業貿易繁榮之前，美國消費者在12月或1月購買番茄的價格比8月或9月要高出許多。貿易增長不僅抑制了番茄價格通脹，還使供應和價格更加穩定。

消費者番茄價格波動大幅降低

番茄貿易的興起與價格可預測性增強同步發生

數據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

其次，貿易讓美國及其合作伙伴能夠專注於各自的比較優勢，正如英國經濟學家大衞·李嘉圖著名預言的那樣。在墨西哥，得益於全年温暖乾燥的氣候條件以及低成本勞動力，番茄和其他作物茁壯成長。與此同時，墨西哥種植者完善了温室技術（常依靠政府補貼搭建，這讓美國競爭者懊惱），無需大量農藥就能高效生產美味番茄。儘管佛羅里達州擁有引以為豪的冬季番茄種植傳統，但其相對潮濕的天氣使其成為害蟲和真菌病害的温牀。颶風的頻繁光顧也讓温室種植面臨更大挑戰。

彭博社觀點全球財長們陷入迷茫與困惑認證令實質是控制教學內容美國，我們漫長的通脹噩夢暫時結束了英國對華政策建立在幻想之上幸運的是，美國消費者從墨西哥番茄貿易中獲益的同時，僅承受了輕微的附帶損害。當佛羅里達州農民退出番茄種植業時，他們通常會轉售土地給住宅開發商，有時能賺取鉅額利潤。佛羅里達州農田價值增速位居全美前列，目前已成為僅次於加利福尼亞州和新澤西州的第三昂貴農業用地。就在上月，《棕櫚灘郵報》報道稱，某家族獲准將其經營五十年的番茄農場改建成"大型豪宅區"。幾年前，另一個家族以2.15億美元將332英畝的番茄、南瓜和辣椒農場出售給住宅建築商GL Homes。

雖然佛羅里達州已失去數百萬英畝農田，但實際衰退速度在《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現稱《美墨加協定》）頒佈前更快。最急劇的減少發生在1970至1990年間，恰逢佛羅里達成為退休天堂。1990年後，農田縮減趨勢基本與全美整體情況同步。

顯然，佛羅里達州的李嘉圖比較優勢並非新鮮農產品，而是住宅地產、酒店和主題公園。儘管農業崗位減少，但這些本就是本地人迴避的工種（農場勞動力多持H-2A農業簽證的臨時工）。與此同時，建築工人獲得大量就業機會，更不用説服務行業為激增人口創造的無數崗位。

佛羅里達農田流失速度放緩

該州農業用地在1970-1980年代縮減更快

數據來源：美國農業部《農場及農地報告》

若説顯著弊端，當屬環境影響。佛羅里達大學去年報告顯示，鄉村土地流失與住宅開發的無序擴張使該地區更易受氣候變化衝擊。但通過專項土地保護政策（而非番茄關税）能更好解決這個問題。儘管農場或許比豪宅更環保，但佛羅里達工業化農業依賴強效殺蟲劑，對環境同樣不夠友好。

綜上所述，番茄貿易在歷史上多次挺過了保護主義浪潮，包括1893年最高法院全票裁定番茄屬於蔬菜（儘管字典定義其為水果）因而不能享受1883年關税法案中水果免税條款的尼克斯訴赫登案。自1996年起，墨西哥與美國番茄貿易一直依據若干"中止協議"運作——美國同意暫緩反傾銷調查，部分換取墨西哥生產商承諾以經反覆協商的參考價格銷售。如同鐘擺般精準，每隔五年左右美國總會走到重啓反傾銷調查的邊緣，最終又在最後關頭達成基本維持現狀的協議。

喜愛意麪配新鮮番茄的美國民眾仍可期待此次爭端以類似方式化解。而全體美國人——包括那些不愛吃番茄的少數誤入歧途者——更應期待特朗普政府儘快認清現實：貿易終將使雙方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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