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牛市持續發力，問題在於何時遭遇熊市 - 彭博社
Alexandra Semenova
經濟數據表現參差不齊，特朗普全面關税的影響才剛剛開始顯現。
攝影師：Stephanie Keith/Bloomberg股市正經歷火熱行情。標普500指數連續九個交易日上漲，期間累計漲幅達10%，創下二十多年來最長連漲紀錄，完全收復了自4月2日特朗普總統發動全球貿易戰以來的所有跌幅。
問題在於原因何在。答案似乎是：在華爾街大量機構資金觀望的情況下，看漲的散户投資者推動了這波漲勢。歷史經驗表明，與這種熱情對抗毫無意義。借用花旗集團前CEO查克·普林斯在2007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前那句名言——音樂未停，舞步不止。
“我們行業裏有太多聰明人就是無法理解這個市場長期運作的簡單邏輯，我認為這實際上創造了機會，”Aptus資本顧問公司投資組合經理大衞·瓦格納表示，“我現在是否與散户投資者站在同一戰線？或許是的。”
然而，支撐這種熱情的基本面並不樂觀。
經濟數據表現參差，特朗普全面關税的影響才初現端倪。本週美國經濟分析局報告顯示，經通脹調整後的國內生產總值自2022年以來首次出現季度收縮，而勞工統計局數據則表明4月就業增長強勁，但勞動力市場已顯現降温跡象。衡量消費者和家庭感受的所謂軟數據同樣令人擔憂。
美國經濟自2022年以來首次收縮
企業為規避關税提前囤貨導致進口激增，拖累GDP表現
數據來源：經濟分析局
企業盈利表現穩健但遠未達優異。面對全球經濟的高度不確定性，多數公司不願對下半年業績給出明確展望。科技巨頭微軟公司與Meta平台公司本週交出亮眼財報，但亞馬遜公司和蘋果公司均表示已開始受到貿易壓力衝擊。儘管特朗普政府宣稱即將與部分貿易伙伴達成關税協議，但實際進展寥寥，敲定具體條款的實質性協議尚需時日。
‘日新月異的瘋狂局面’
西北互惠財富管理公司首席投資官布倫特·舒特表示：“在軟數據尚未滲透到硬數據之前，這種日新月異的瘋狂局面將持續存在。當前市場波動完全受貿易談判進展主導，這種狀況未來將成為常態。”
這種觀點正獲得認同。摩根大通交易部門本週初表示戰術性看漲美股，理由是四月暴跌後市場持倉清淡，加之預期特朗普即將宣佈貿易談判進展，這些都可能推動標普500指數繼續上行。但該行同時警告，一旦關税開始拖累經濟，這波漲勢或將迅速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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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而言，局勢緩和的交易仍有運行空間，”全球市場情報主管安德魯·泰勒向客户表示，同時強調“這並不意味着市場警報完全解除。”
本輪反彈主要由散户交易羣體推動，這些投資者在近期多數牛市中均踐行了逢低買入策略。摩根大通全球股票衍生品策略師艾瑪·吳指出，4月散户投資者搶購了價值400億美元的美國股票，創下單月資金流入紀錄。而美國銀行的個人客户已連續19周淨買入，這是該行自2008年有數據以來年初最長的持續買入週期。
與此同時，德意志銀行數據顯示，機構投資者情緒僅略有改善，持倉從大幅低配美股轉為中性。該行補充稱，除非出現特朗普在貿易政策上明確讓步的實質性跡象，否則機構投資者不太可能轉向超配股票。
“我們從去年末就開始減倉，因此持有充足彈藥，”GLOBALT投資公司高級投資組合經理基思·布坎南表示，“但當前市場在形勢明朗前就試圖築底的做法確實令人費解。”
需要明確性
確實，當前最缺乏的就是明確性。許多公司，如美國航空集團和達美航空公司，已經放棄了今年的盈利展望，因為經濟背景太過不確定。與此同時，亞馬遜公司給出了低於預期的運營收入預測，並表示正在應對未來幾個月更加嚴峻的商業環境。
總體而言，根據彭博情報首席股票策略師吉娜·馬丁·亞當斯的説法，美國企業的盈利指引是自疫情以來最糟糕的，據報道。
“你不知道誰會成為贏家或輸家，但你大概知道誰可能應對得更好或更糟，”Northlight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投資官克里斯·扎卡雷利説。“由於不確定性，被市場反覆震盪的機會大大增加。這實際上是特朗普政府試圖做的任何事情的意外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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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税問題上形勢同樣不明朗，真正的緊張關係在於與中國之間。中國官方媒體稱特朗普政府已主動聯繫要求展開談判，但美國總統的強硬立場似乎只是強化了中國對抗的決心。目前，中國官員表示正在評估與美國進行貿易談判的可能性。
特朗普政府聲稱已接近與印度、日本和韓國達成某種解決方案。但即使原則上達成協議，敲定最終條款也可能需要數月乃至數年時間。
“市場因特朗普及其政府的言論而波動，人們希望關税亂局能自行消散，”對沖基金Telemetry LLC創始人托馬斯·桑頓表示，“歷史上貿易協議往往耗時漫長，在這個能從亞馬遜下單次日收貨的時代，人們的期望變得不切實際。”
對於那些着眼未來而非即時應對的人而言，預示經濟放緩的疲軟數據或許最令人不安。根據密歇根大學最新調查，由於對關税影響的擔憂，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已跌至1970年代以來的最低水平，而長期通脹預期則創下1981年以來新高。
“那些預示經濟將急劇下滑的軟數據，我認為很快就會轉變為硬數據，”StoneX集團的首席市場策略師凱瑟琳·魯尼·維拉表示。“即使我們達成了貿易協議，我認為波動性也會影響情緒、消費和投資。”